思勿回到泰常殿,依照老習慣,取下面具,就去泡澡了。這時白殊一臉鬱悶的走了進來,坐在思勿的澡盆邊上,垂頭喪氣的。
思勿一個溼布巾甩了過去,然後捂住自己,氣鼓鼓的看着愣在一邊,還在自己澡盆裡撥拉水的白殊:“拜託你,你現在是個女子的模樣,你也稍微注意下,好不好,你不要清白,我還要我的清白呢。”
“尊主令一下,就有人找我了。我剛給他們洗完腳,想我堂堂一個少主,我委不委屈啊!你不安慰安慰人家,還在這開玩笑。”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在開玩笑啊?你委屈能不能等我洗好了,我們屋裡慢慢談。”
白殊極不情願的出去了,臨走還丟下一句:“人家在你屋裡等你哦。”
思勿恨不得一頭鑽進水裡,永遠都不出來了。
白殊等了一會,思勿就回來了。他走到暗格的地方,邊拿面具邊問:“全部人都讓你挨個洗腳嗎?”
白殊一下跳了起來,十分氣憤的說道:“是啊,五個人全都排着隊羞辱我。”
“怎麼會這樣?”思勿有些擔心的說了一句。
“尊主下這樣的命令,我就想到了會是這樣的。接下來該怎麼過啊?”
“白殊,有人來過我這裡,還發現了暗格,拿走了我的*。”思勿又數了一遍,的確少了一張,他轉頭看着白殊。
白殊趕緊走了過來,看了一眼:“什麼情況?你被人盯上了?不是說查諾玉嗎,怎麼找到你這了,難道你和諾玉的關係怕查到了。”
思勿拿出一張*,坐在鏡子前仔細戴好:“至少現在沒有,不然我不會安然坐在這裡。看來這最後幾天註定要不太平了。”
“不行,我們現在就帶上諾玉,趕緊離開魔域吧。我心裡總是莫名的不安,總覺得會有大事發生,而且直覺告訴我,我們是應付不過來的。思勿,早走早安心,趁着現在一切都還沒敗露,我們走吧。”
“我來這裡有兩年了,諾玉來這裡快三年了。我們都有放心不下,需要好好道別的人。白殊,再等一天,就再等我們一天,等我跟如雪道別,諾玉跟烈風道別以後,我們就離開魔域,好嗎?”
白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但願一切都能眷顧你們,讓你們踏踏實實的待最後一天。”
翌日,思勿還趴在被窩裡,就被突然闖進來的白殊給拍醒了。思勿一頭坐起來,仍然閉着眼睛:“白殊,拜託你下回敲敲門,好嗎?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的事已經傳遍整個魔域了。莫羽夫人要所有人去魔乾殿認領,她還請來了最出名的易容高手,讓所有人當場洗臉,試戴。那名高手可不能小覷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面具是屬於誰的。夫人的詔令已經傳到我們這了,她的屬下現在就在大殿,等你前去呢。”
思勿睜開眼:“好一個莫羽,偷偷拿走面具不算,還要當場揭穿這一切,這招夠快夠直接的。”
“前半夜我說走,你就該聽我的,現在好了,果然不太平了。要不我們現在從後門溜出去,然後逃走吧?”
“莫羽最恨的是誰?”
“諾玉,這事估計整個火禺大地都知道了。”
“那你覺得她這樣做,不是爲了對付諾玉的。”
白殊嘆了一口氣:“所以你現在是要爲了諾玉,去白白送死嗎?”
“是福是禍,不去永遠都是猜。”
“思勿,大清早的你還沒清醒,是吧?這肯定是禍,還還能是福嗎?哎呀,你真去啊,你真是被愛衝昏了頭了。哎呀,死就死了,我也去,等等我啊。”
等白殊和思勿一起衝到泰常殿大殿裡,莫羽的手下卻把白殊攔住了:“白少主,夫人的詔令是頒給思勿大人的,請您留步。”
思勿跟白殊使了個眼色,白殊點點頭,沒在說話了。思勿跟着莫羽的屬下一路前行,越走越覺得不對,於是便開口問道:“兄弟,這好像不是去魔乾殿的路,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去了就知道了,我們也是按命令辦事,思勿大人請吧。”
思勿越走心跳的越快,難道夫人下的令是給別人看的,而真正的目的是爲了迷惑諾玉。現在我被傳令的事,諾玉肯定知道了,她一定會不顧一切阻攔,到時候一切都會暴露。思勿正準備轉身往回走,身後的兩個人就定住了思勿的穴道,其中一人把思勿扛在肩上:“對不起了,思勿大人,夫人交代一定要把你帶到。”
思勿只能無奈的被這樣扛着,走了好久好久,最後走到了一處自己從來的都不知道的地方。思勿看見了一座很古老的大殿,像是被大火燒過的。思勿被放了下來,然後被解開了穴道,推進了大殿裡。殿門在思勿進去的那一刻,伴着厚重沉悶的聲音關上了。
思勿踉蹌了幾步,突然整個大殿瞬間就亮了。思勿往前看去,莫羽和如雪都在,還有一個人正慢慢轉過身來。等他轉過來,思勿就這樣看着他們三人齊齊跪在自己面前,一起說道:“恭迎少主回魔域。”
思勿很震驚,後退了一步,然後看着玄武長老站起身來,正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思勿又看了如雪一眼,如雪含淚微微搖頭。
“少主,十七年了,我們終於找到你了。”說完,便在思勿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用內力擊碎了思勿臉上的*,“像,太像了,你簡直和崇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然後,他又轉頭看看莫羽,“你總算沒讓我失望,接下來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如雪留下來。”莫羽點點頭,給思勿行了一個禮,然後就出去了。
“你在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我的少主,你不明白沒關係,我讓如雪慢慢說給你聽。如雪,我想你應該清楚,怎麼說吧?”
這時,易銘堂內也收到了夫人的詔令,諾玉和烈風一起去了魔乾殿。諾玉剛走進去,就看見思勿也走了進來。諾玉不禁開始緊張起來,她眼睜睜看着思勿坐到了易容高手身旁,準備接受檢查。諾玉一把甩開烈風的手,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
“思勿大夫,你最近不是臉上過敏了嗎?”然後又轉頭看着那位易容高手,“對不起,他的臉過敏了,你這些東西塗到他臉上,他會起反應的,輕點就是臉紅生瘡,重點就是窒息暈迷。”諾玉剛說完,思勿就拉起諾玉的手,帶着她當着衆人的面,甚至是烈風的面跑了出去。
莫羽很湊巧的出現了,一副震怒的樣子大吼道:“愣着幹嘛?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烈風也趕緊追了出去。
思勿帶着諾玉跑了好久好久,一直跑到了後山。兩人站在高高的山峰上,看着面前飛流直下的瀑布和急流,止住了腳步。諾玉喘着氣看看思勿:“思勿,看來事情都已經敗露了,我們要想辦法趕快離開纔是啊。”
思勿卻一臉鎮定,看着諾玉輕描淡寫的說道:“事情會敗露就說明知道的人太多了。”然後他從腿上拔出了匕首,在諾玉一臉驚訝下,狠狠的扎進了諾玉的胸口。
諾玉捂着帶血的傷口,含淚看着思勿,聲音哽咽:“爲什麼?爲什麼?”
“因爲你知道的太多了,因爲你早就該死了。”然後,又一把拔出了匕首。諾玉的血噴涌而出,一下摔倒在地。這時,莫羽的人和烈風都追了上來。
烈風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思勿居然刺傷了諾玉,他怎麼下的去手,他怎麼忍心。烈風咆哮大叫:“思勿,你看看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可是你的一生摯愛,你怎麼可以刺傷她,你今天爲了自保,是要殺死她嗎?”
諾玉死死按住傷口,梨花帶雨的說道:“思勿,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這樣對我。”
莫羽壞壞的笑着,身後的屬下們全部驚呆了。思勿大夫和諾玉私通,這話居然是從諾玉的夫君,烈風使者嘴裡說出來的。
“你們都在這裡幹什麼?莫羽,你身爲魔域夫人,不想着怎麼更好的穩固魔域,居然還在製造各種混亂。”尊主一臉嚴肅的穿過人羣,來到莫羽身旁。
莫羽此時依舊一臉笑容:“思勿你還愣着幹什麼?”
就這樣,思勿在所有人面前,一腳把諾玉踹下了瀑布。
“不要!”烈風一個箭步衝到跟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眼睜睜的看着一身紅血的諾玉,滿臉淚痕的直直下墜。
尊主轉臉瞪着莫羽:“這都是你安排的?來人,把莫羽給我帶下去。”可是,身後沒有一個人動彈的,尊主又大吼了一聲,“把她給我關起來。”身後的人仍然沒有動靜。
莫羽冷笑着從袖子裡拿出魔詔:“該說這句話的應該是我吧?少主已經重歸魔域,這魔詔也就開始生效了。從即刻起,我就是魔域大祭司玄武長老親授的最高權利者,開始接管魔域一切事宜。雲逮塵你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我念及舊情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但是現在請你自覺的回到魔乾殿,做好你自己的本分,我戴莫羽的夫君。”
烈風轉頭看向莫羽,尊主看着魔詔,十分痛心,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這樣被帶走了。最後山峰上,只留下烈風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