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玉感覺渾身痠痛,她微微睜開了眼睛。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難道我已經死了嗎?這是冥界的房間嗎,原來和我們那裡的沒有區別,只是沒想到自己到了冥界,還能住上這麼好的房間,自己也算幸運了。正當諾玉已經釋然,準備繼續閉上眼睛的時候,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銀白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眸,不羈的壞笑,一臉俊俏不凡。
“白殊少主?”諾玉心裡咯噔一聲,立刻做了起來,定睛又看了看,“你也死了?”
白殊看着虛弱的諾玉終於有了力氣,自己醒了過來,高興的走了過來。誰知這丫頭一張口就說自己死了,氣的敲了一下諾玉的額頭,“你沒事咒我幹什麼?好心沒好報。”
諾玉揉揉自己的額頭,又看看白殊,突然大笑了出來:“哈哈,是真的嗎?我居然還活着,我不是得了傷寒,已經斷氣了嗎?”
“傷寒?你什麼時候得了傷寒,你只不過是吃了些有毒的食物,又繼續吃了些相剋的食物,所以纔會食物中毒。不過我已經給你吃了米粥,輕而易舉就解毒了。這麼簡單的病症,我都看的好,是哪個大夫不長眼,這麼沒水平,居然說是傷寒,真會信口開河。”白殊又壞笑的看看自己,“是不是跟思勿吵架了,那傢伙故意嚇唬你的。”
諾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揉揉自己的肚子,雖然自己還是渾身沒有力氣,但是之前的疼痛和作嘔的感覺,全部都沒有了。原來自己根本沒有得傷寒,可是那個大夫怎麼會這麼說呢?諾玉一想到自己被送出了仙靈境,頓時想清了一些事,看來鶴雲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動手了,自己竟然如此愚鈍的,被她輕而易舉設計了。
諾玉擡眼打量了一下白殊:“白殊少主,當日在魔域,你自己不辭而別後,我和思勿就相繼遭遇變故。如今見到你,我就會情不自禁想起那日所發生的一切。”
白殊眨了眨眼:“諾玉,我一直想跟你和思勿好好解釋的。其實在那之前,我大哥就得知長老的屬下已經趕到魔域,已經找到了少主,準備設計讓少主就範,承認身世。哥哥怕我因爲常在思勿身邊,受到不必要的牽連,於是派三哥在當天將我帶走了。我後來聽說了思勿和你的事,我一直很內疚,如果當時我能留下,也許事情就會不一樣了。”
諾玉嘆了一口氣:“白殊少主,既然少主把你當成兄弟,那說明他信得過你,那我也相信你。只是那一日發生了太多的事,犧牲了太多的人,我只是有些感懷,但並沒有埋怨你的意思。”
“諾玉,我也是真心把你們當成兄弟和朋友的。所以之後我偷偷下山,沿着你們可能離開的方向,四處找尋你們的下落。後來思字門得到消息,你們在青鸞國皇宮居住過,可是等我去的時候,你們已經逃出了青鸞國的圈套。之後我又再次失去了你們的消息,直到最近,思勿去了五鎮懸河取神器,公開了自己的身份,仙靈境在此重出江湖。我才得知你們都回到了仙靈境,可是仙靈境地處隱蔽,方向位置不明,江湖上更是衆說紛紜,無一確切的消息。於是我就一直在閉幽山附近徘徊,希望有朝一日讓我撞上你們。後來我就發現了那木屋,昨日突然有馬車出現了,我看到有人帶着一個人去了那裡,以爲是歇息的。誰知他們丟下了一個人,後來就駕着馬車離去了。我一時好奇就進去了,誰知一看是你。我見你如此模樣,就帶你離開了那裡。”
諾玉準備下牀,可是腿一軟差點摔下來。白殊一把拉住諾玉的胳膊:“這是要幹什麼?”
諾玉感激的看着白殊:“白殊少主,多謝你的救命之恩,要不然我此刻應該已經死了。”
“都說了不是傷寒,就算沒有我,你等多是暈迷,不會死的。”白殊說完,又看着一臉失落傷感的諾玉,好些好奇的問道,“你不就是仙靈境的人嗎?那仙靈境不就是你的家嗎?那怎麼還會有人這樣對你呢?把你丟在廢棄的雜貨屋,不管你的死活。”
諾玉低下頭,搓着自己的手指:“思勿娶親了,她的夫人知道我和思勿的關係,所以纔會說我得了傷寒,命人將我送出了仙靈境。”
“什麼?思勿娶了別人?”白殊一臉驚訝,“這怎麼可能,他是那麼愛你。我們當時剛見面幾次,彼此還不是很熟悉的時候,他就跟我提起過他心裡深愛着一位女子。後來我還打趣要去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諾玉提了一口氣,微笑着看着白殊:“白殊少主,別光說我的事了,你這麼辛苦的找尋我和思勿,一定有事,你就直說吧?”
白殊笑笑:“你現在跟思勿越來越像了,不想說什麼,就喜歡轉移話題。好吧,既然是傷心事,那我就不提了。其實自從你們走了以後,魔域也跟着發生了很大的變故,一切都不怎麼如人願了。莫羽的心性你應該清楚,她年紀不大,城府極深,手段狠辣,雖然穩住了所有不滿的勢力,但是對於忠於雲逮塵的部下,卻採取了強硬殘忍的手段。”
諾玉突然打斷了白殊的話:“雲逮塵和烈風他們怎麼樣了?”
白殊自然知道諾玉和他們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脣:“我去給你倒杯水。”
諾玉一把拉住白殊的衣角:“白殊少主,你就告訴我吧。我沒有可以打聽的人了,離開魔域以後他們就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了。我辜負了他們,欠他們一世情緣。”
“雲逮塵被奪權了,被施了木偶咒,除了還能有自己的感情,身體完全不能自控。不過聽說他和莫羽已經疏遠了,莫羽每日都會去看看他,但是從來不在那裡過夜。至於烈風,他……”白殊嘆了一口氣,“他就比較慘了,你們離開那日,他已經沒有職權了,但還是擅用了權利。莫羽咬死了這條,把他押送到了魔淵,聽說已經被黑火龍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諾玉的心突然很痛很痛,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白殊一看一下子就急了,趕快安慰道:“不過你不用這麼在意,雲逮塵現在雖然失去了一切,但是莫羽深愛着他,他一定會沒事的。至於烈風你也不用太擔心,他說到底還是雲逮塵的好兄弟,又是陽氏家族最後的血脈,長老是不會同意莫羽處置他的,他罪不至死,會活下去的。”
“白殊少主,你爲什麼總是這個樣子,講話不能一次講完。”諾玉有些生氣的看着白殊。
白殊撇撇嘴:“你們人就是麻煩,總是被這些情啊愛啊,弄的如此狼狽不堪。你們一生就一個輪迴,又何必執着這些,你命裡的一切早已有定數,他們既然最後都離開了你,那就是你生命的過客。他們可以留下痕跡,但這絕不是你的歸途。你心善,我明白,但是他們現在都有了各自的定數,你無需太過擔憂,放下吧,也是對自己的寬容。”
“放下?爲什麼你和師父一樣,都叫我放下。難道真的是我自己太過執着了嗎?他們終將離我而去,終將是我生命的過客,不是我的歸途,我也許真的該放下了。”諾玉慢慢走下牀,來到窗戶前,推開了窗戶,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羣,“白殊少主,你不是會變身術嗎?能不能把我變個樣子,我想好好放肆一次。”
“什麼樣子?”
“男人的模樣。”諾玉看着白殊,堅定的說道。
不一會,諾玉便和白殊走出了房間,來到了街市上。變身後的白殊和諾玉,依舊俊朗不凡,英氣逼人,神采奕奕。他們一路走在街上,便引來了無數女子,甚至是男子嫉妒的目光。白殊還時不時得意的跟周圍的女子打招呼,諾玉則一臉清高,目不斜視。
他們一起來到一家酒館,剛坐下,就看見仙靈境的四個弟子走了進來,鶴雲居然也在,走在最後面。諾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一個鶴雲,今日看我不好好懲治你一番。於是,諾玉拿着酒壺,假裝喝醉了,歪歪倒倒的走到了鶴雲的身邊。白殊坐在一邊,看着諾玉如何放肆,心裡不禁覺得好笑。
諾玉把酒壺一歪,剛剛好把一壺酒全部倒在了鶴雲的胸部。鶴雲一下子站了起來,捂住自己的胸口,看着眼前這個俊俏的登徒子,氣的臉都紅了,又羞又氣的問道:“你幹什麼?沒長眼睛啊?”
諾玉上手就要去擦:“對不起,姑娘,是在下失禮了。來,我給你擦擦。”說完,一下子碰到了鶴雲的胸部。鶴雲一下子彈開了,躲在那四人身後:“神經病,我們走。”然後帶着那四人就準備離開。誰知諾玉一點也不鬆懈,一眨眼的瞬間就竄到了鶴雲的身前,一把抱住了鶴雲:“姑娘,你生氣了,我今天一定要給你擦乾淨,不然在下心裡實在過意不去。”說完,雙手又伸向了鶴雲的胸部。
鶴雲一臉慌張:“你走開。”
誰知話一出,諾玉上去就給了鶴雲一巴掌:“小娘們,不聽話是吧,你給我過來。”那四人看夫人被打了,哪裡還待得住,都準備拔劍了。白殊一個飛身趕了過來,一個連環踢,把所有的劍都踢回了劍鞘。然後一把拉住諾玉:“適可而止,夠丟人的了。”
諾玉一聽,大笑道:“仙靈境的少主夫人,鶴雲是嗎?”她的聲音非常大,說的非常清楚。鶴雲氣鼓鼓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又聽見周圍的人都在議論自己,趕緊跑開了。諾玉看着她跑出去,心裡頓時很滿足。
白殊站在諾玉身後,看着跑開的鶴雲,對着諾玉說道:“你還真是放肆,只怕她好一段時間,都不敢在江湖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