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什麼時候去買車,要不我幫你參謀一下?”
“我沒打算買車。”
張祖蔭看了她一眼:“不打算買車,難道還打算把錢還給邵一萍?”
簫竹筠沒有說話。
張祖蔭輕輕嗤笑:“原來還真的有聖經上說的那種人啊,人家打你左臉,你還要把右臉送給人家。”
簫竹筠輕聲道:“我上次看到她,瘦得很厲害。”
“白白損失了四十萬,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損失慘重,不管她背後的人是誰,恐怕都會很惱怒吧,而被推出來的邵一萍,不知道會不會成爲出氣筒。”
張祖蔭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好吧,反正錢是給你的,你願意怎麼處理,都隨便你。”
兩人推着購物車默默走了一會兒。
“阿,阿祖?”
一個穿着長裙,一身波西米亞風格打扮的時尚女快步走了過來,明媚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真的是你?你竟然在這裡買菜?”
張祖蔭淡淡道:“衛明珠,你怎麼在這裡?”
衛明珠熟悉地去挽張祖蔭的手臂:“我過來買點東西,正準備結帳的時候,遠遠看到你,一開始我還不敢相信呢,阿祖,你怎麼會來這裡?”
她看看張祖蔭手裡的購物車,難掩一臉驚訝:“而且你居然在買菜?”
張祖蔭將胳膊從她的手中抽出來:“那你快去結帳吧,我們還要買點東西。”
衛明珠見他如此,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轉過頭看向一直被她故意忽略的簫竹筠。
簫竹筠從她一過來就知道她是衝着張祖蔭來的,她可沒興趣當衆上演一出單方面的爭風吃醋,所在從衛明珠一開口,她就後退一步,偏過頭去看架上的食材,裝作沒看到她。
衛明珠抿抿嘴,嬌嗔地看向張祖蔭,輕聲附在他耳邊吹了口氣道:“要不晚上我來找你?”
她聲音很低,卻刻意控制在簫竹筠能夠聽到的程度。
簫竹筠心中好笑,你就算每天晚上去找他,自己也沒有意見,實在犯不着說給她聽。
張祖蔭不耐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衛明珠見張祖蔭真的生氣,不敢再說,卻將目光轉到簫竹筠身上,柳眉微皺。
張祖蔭風流花心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可是以前任是誰,也從來沒有過現在這種情況,竟然連手都不肯讓她碰到,還一直催自己走,倒好象怕對方生氣似的。更讓她覺得不安的是,他大少爺什麼時候會跑到超市來,象普通人一樣推着購物車買菜了?
這個女人是誰?
衛明珠本能地感到了危險。
以前是一個邵一萍,竟然不聲不響地懷了孕,如果不是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正巧被她碰到,就算不能奉子成婚,與張祖蔭之間也一定再糾葛不清。
可是這個女人,說不定比邵一萍還要危險。
想到邵一萍,她突然想起,這個女人很面熟,好象是與邵一萍一起出現過。
張祖蔭沒有理她,對簫竹筠道:“去那邊買點海鮮吧。”
簫竹筠點頭,自然也不會蠢到去和衛明珠打招呼。
兩人就這樣揚長而去。
衛明珠站在原處,臉上青一塊,白一塊。
看起來,好象自己以前是找錯目標了。
看到張祖蔭一臉自得其樂的樣子,在海鮮區這裡轉轉,那裡揀揀,簫竹筠忍不住道:“你好象一點也不擔心。”
張祖蔭若無其事道:“我擔心什麼?”
“剛纔那個衛明珠啊。”
張祖蔭笑道:“不然我們打個賭吧,如果我現在給她打電話,保證她馬上就會飛奔而至,而且會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簫竹筠嗤鼻:“鬼才跟你賭。”
張祖蔭攤開手:“你看,其實你也明白,象衛明珠這種人,只我一天還是張家的二世祖,就不用擔心她會耍脾氣什麼的。當然,如果有一天我一文不名了,自然也不用指望她會看你一眼。”
“你既然都知道,爲什麼……”
“爲什麼還和她們在一起?”
張祖蔭笑道:“如果你肯做我的女朋友,我從此再不和她們來往了,怎麼樣?”
簫竹筠翻了個白眼:“別拿你哄女朋友那一套來哄我,我可不吃這個。”
張祖蔭笑道:“你看,我不說實話你生氣,說實話你也生氣。”
簫竹筠猛然站住腳,身體微僵。
“怎麼,真的生氣了?”
張祖蔭才說完,便看到吳子榮和一個女子有說有笑,相攜而來。
看到簫竹筠和張祖蔭,吳子榮也是一怔,眼中閃過一抹惱怒。
譚惜惜卻笑道:“咦,簫竹筠,你也出來買東西啊,那可真巧了,你旁邊這位,是你男朋友?眼光不錯啊,比我們家子榮可帥多啦。”
簫竹筠沉下臉,一言不發,握在購物車上的手卻攥得緊緊的。
張祖蔭看在眼裡,忽然笑了笑道:“確實挺巧的。”
他對譚惜惜道:“吳市長我倒還經常碰到,倒是這位小姐面生得很。”
譚惜惜頓時臉色微變,她剛纔說“我們家子榮”,張祖蔭卻偏偏稱她爲譚小姐,還說經常碰到吳子榮卻沒見過她,既然說面生,卻又故意不詢問她的姓名,明顯是諷刺她見不得光。
她不笨,自然聽得出,張祖蔭這是成心要爲簫竹筠出頭。
她正想開口回敬幾句,吳子榮已道:“這位是嘉興的副總經理張祖蔭,竹筠是他的助理。”
譚惜惜就看了看簫竹筠,笑道:“我就說嘛,以張經理的條件,呵呵,原來是我誤會了,真不好意思,我沒想到嘉興的副總經理這麼年輕啊。”
張祖蔭卻輕輕攬住了簫竹筠的肩,笑得風清雲淡:“沒關係,主要是竹筠臉皮太薄,總擔心有人說閒話,其實辦公室戀情很正常的,吳市長,你說呢。”
吳子榮眉頭一揚,就看向簫竹筠。
你不知道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簫竹筠自然看出他眼中責問之意,她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你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和誰交往你管不着。
譚惜惜看他們眉來眼去,恨得牙癢癢。
她可沒有忘記,當初爲了逼吳子榮離婚,她費了多大的心力,而且她也知道,一直到現在,吳子榮心裡也沒有斷絕復婚的念頭。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她格外恨簫竹筠。
一方面,她巴不得簫竹筠早點找個人嫁了,讓吳子榮死了這條心,另一方面,她卻又希望簫竹筠過得越淒涼越好,這樣她心裡纔會平衡。
可是就算是找人嫁,她也從沒有想過,簫竹筠竟然會找到這麼出色的。
即使吳子榮不說,看張祖蔭衣着高尚,神態自若的樣子,她也知道定是有地位有身家的人,這樣一個男人,怎麼就偏偏看上簫竹筠了?她就看不出來,簫竹筠有什麼好的?結過婚,生了孩子,快三十歲,長得也不如何漂亮的女人,性格也古怪得很,爲什麼一個兩個都對她念念不忘?
這讓她的心裡更加不平衡了。
“竹筠,我們就不要耽誤吳市長的時間了。”
張祖蔭說完,禮貌地對吳子榮微一頜首:“吳市長,我們先走一步。”
簫竹筠沒有回頭去看身後那兩人的臉色,她只是看看着張祖蔭。
不得不說,長得帥就是佔便宜,就連走路的姿式也很賞心悅目。
“怎麼你不怕得罪吳市長了嗎?”
張祖蔭回過頭,一雙眼睛熠熠生光:“衝冠一怒爲紅顏,你是不是特別感動?”
簫竹筠沒好氣道:“第一,我不是你的紅顏,不值得你衝冠一怒,第二,你也不是那種爲了紅顏衝冠一怒的人。”
張祖蔭嘴角微勾,道:“你可真會打擊人。”
“放心好了,吳子榮無論是想繼續往上爬,還是想安安穩穩地保住他現在的位子,他都不能得罪嘉興。你以爲一個數十億元的競標沒有一點背影就真的那麼容易到手?”
張祖蔭傲然一笑:“嘉興他或許不放在眼裡,可是嘉興後面呢?莫忘了,我可是二世祖的祖啊。”
簫竹筠想到競標那天交給吳子榮的資料袋,:“這就是所謂的官商勾結了?”
張祖蔭笑了笑,沒有說話。
簫竹筠也沒有再問下去,雖然她對這種行爲十分反感,但畢竟不是初出茅廬,知道有些事情在所難免,而且,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職員,也沒有權利去管。
她只不過是欠着張祖蔭一個人情,答應請他吃一頓飯,僅此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