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一旦喜歡某個男孩,就特別希望得到他的認可。左夢藍雖然是地下王國來的,但那也是地球的人類,性格和地上的人類沒有差異。
陸星不一樣,先前從來被女孩子們輕視,對她們沒有太多的好感。對海尼娜不一樣,那是不一般的交情。這時他的心緊張的怦怦直跳。
“有一個人比你漂亮。”陸星真敢說,也不怕左夢藍撲上來撕裂他的嘴巴。
左夢藍果然被氣得臉紅脖子粗,指着陸星的眼睛,瞪起來妙目。
“誰——是誰?你給我說出來,看我不把她撕成碎片不可。”
陸星微微一笑:“真的嗎,你真的想這麼做嗎?那我可要說了。”
“你說吧,快說!”左夢藍眼睛裡再次涌出淚水,恨恨地說道。
她對自己的相貌還是有幾分自信的,雖然自己比不上月裡嫦娥,地上西施,但絕不談不上醜陋。沒想到想要得到心愛男子的認同都這麼難。
陸星咳嗽一聲,眺望着遠處,眼睛含着淚水說道:“我覺得比你還漂亮的女人就是——就是,就是我老媽。”沒想到他吭哧了半天,最美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媽。
陸星說出來了,卻讓左夢藍手足無措,滿臉通紅。
“啊——陸,陸星,你耍我?”左夢藍結結巴巴,臉紅的像塊紅布,遠遠地逃開了。
咯咯咯,左夢藍從遠處傳來了笑聲,她的鬱悶之情被陸星的話逗得煙消雲散。
“我沒事,就是現在肚子空空,唱起了空城計。”陸星被一個小姑娘擺佈着,臉孔紅紅。左夢藍先前拎起他,就像拎着一個包袱似的,太讓人慚愧啊。
話說着,陸星的肚子嘰裡咕嚕起來,左夢藍臉一紅,肚子也咕嚕起來。
兩人相視大笑,“看來我們都餓了。”和狼羣搏鬥一場,兩人大汗淋漓,心驚肉跳。左夢藍好像沒費勁,其實她也是又累又餓。
現在吃什麼呢?左夢藍皺着眉頭問:“先前還有小宇可以捕撈,現在這裡是荒山野嶺,天快黑了,到哪裡去弄食物呢?唉,爲什麼在亞特蘭蒂斯古國的時候,不多帶點食物呢?”
陸星笑了,“沒啥子,我老爸訓練我們的時候,都是野外生存訓練,像螞蚱、蚯蚓、蟾蜍、蝙蝠、毒蛇、蜥蜴、壁虎、蒼蠅、蝴蝶等等,啊,別去管味道如何,填飽肚子就行。”
陸星說到這裡,有些得意洋洋的,“我老爸說,舌頭是會欺騙你的,你來到的不是肯德基、麥當勞,不是日式、歐式餐廳,你是在野外,不能挑剔食物,也沒得挑剔的。”
左夢藍在一旁佝僂着背,背對着陸星,她幹嘛呢?往地上吐酸水呢。
“這,這,這也能吃,這是人吃的嗎?哇,我寧願餓死,也不吃這些稀奇古怪的食物。莫非你的腸胃是鋼筋鐵柱的,你的胃能消化得了?”左夢藍慘白着臉,衝着陸星擺手。
“別說啦,你饒了我吧。”這幾乎是哀求了。
陸星笑了一笑:“我祖父是廣東人,在我們那裡,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什麼都可以吃,什麼山珍海味都是盤中菜。嚐盡人間美味啊,嘖嘖”
左夢藍卻揹着身子不敢瞧他,心裡這個反胃哪。
“好了,好了,我忘記你是龍三郡主嘛,這樣,我看那些失足摔下山崖的狼羣不少,正好可以用來品嚐,你覺得呢?”陸星轉着腦袋望着對面山崖上觸目心驚的一幕,對面的山崖的崖壁上躺着好些野狼,沒死的還在那裡哀嚎,其餘的嚇得遠遠地躲開。
左夢藍微微一笑,輕盈地騰空而起,像飄飄欲仙的仙子一樣,腳踏祥雲,御風而行,向着對面的山崖飄過去,敏捷地抓住一頭腦漿崩裂的野狼的後腿,腳在崖壁上一蹬,“刷——”又倒飛回來,隨手將一頭野狼扔在陸星的腳下。
“這條狼足夠我們大快朵頤,美美地飽餐一頓了。”
陸星更加高興,選擇一處避風的山凹處,爬上樹去,砍下好些樹枝,他專檢那些乾燥的。沒一會兒腳下就堆着厚厚的樹枝,像小山一樣。
左夢藍在下面給野狼開膛破肚,那些狼心狗肺通通不要,只把腰上的肉和四肢上的肉砍下來。這裡離野狼羣隔着深不見底的山谷,下面是白雲飄飄,就是野狼羣想要報復,也過不來。
看着陸星在樹上掄着無影幽靈刀劈砍,左劈右砍,揮灑自如,左夢藍不由得嗔怪:“陸星,你有這麼鋒利的神兵利器,爲何不用?”
“既然是神兵利器,怎麼能用來妄開殺戮呢?我不能濫殺無辜。野狼爲了生存,並沒有錯。大自然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我們吃狼肉或者被他們吃掉,也是天命,怨不得誰。”
陸星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也不好意思說,那麼多野狼,羣起攻擊,我勢單力薄,哪裡對付得了這麼野獸輪番攻擊,累也得把我累死。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和野狼搏殺的。
野狼生長在原始森林,每天都在血腥廝殺、在屠殺,多麼剽悍兇猛,個個都堪比人類絕頂的高手,我如何能對付得了這麼多高手聯手攻擊,那不是找死麼?
左夢藍笑笑,也對,不過你對自己的武功還是沒有足夠的自信啊。多練一練,你能單挑絕頂的高手。不過一下對付這麼多,我也沒有這種自信,我也只有落荒而逃,能逃多遠逃多遠。
陸星很快就生起火來,樹枝堆成了篝火,兩人席天慕地,就在野外,對着皎潔的明月,對着滿山谷狼嚎熊咆,將割下來的狼肉架在火上烤的滋滋的冒油,香味四溢。
陸星爲左夢藍烤着狼肉,轉動着,內外都烤熟。左夢藍瞧着金黃冒油的狼腿直咽口水,兩眼眨都不眨。
陸星笑笑,將一塊烤好的狼肉撕下來,遞到左夢藍的嘴邊。
左夢藍張嘴就想咬,一個沉悶的聲音驚醒了兩個飢腸轆轆的年輕人。
“喂——你們兩個小孩,你們怎麼出現在這裡?這裡太危險了!”
兩人側轉臉一看,大吃一驚,不知何時,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出現在山坡上,正俯瞰着他們,滿臉的不悅。藉着火光,他們看清了,這老太拄着柺杖,臉上皺紋對壘,眼睛卻閃着幽蘭的光澤,看起來挺神秘。
兩人心中都覺得奇怪,這荒山野嶺,人跡罕至,野獸出沒,這老太太怎麼還能氣定神閒地生活在這裡呢?
“我們迷路了,遇上了狼羣,好容易跳過山谷,躲過了他們的捕殺。”左夢藍坐直身子。
“你說你們遇上了狼羣,那你們現在吃的是什麼?天啊,你們吃的是狼肉,啊——看來狼羣沒有吃掉你們,倒成了你們的盤中餐,你們兩個娃娃到底是什麼人?”老太太一步三搖,走近來一瞧,頓時面無人色。
“我們是飛機上的乘客,遇上了飛機失事,我們是流落到這裡來的。”左夢藍信口胡說。
要說是飛機失事也說得過去,因爲他們是乘着時空轉換器來的。
“你們兩個好命大啊,這裡不是旅遊的地方,這裡野獸很多,那你們留在這裡很危險,你們都隨我來吧。”老太太感慨地嘆着氣。“這裡好久沒有見到人了,你們是我的稀客。”
“老人家,你怎麼會住在這裡呢,你的親人呢?”
“我沒有親人,老伴是山林守衛者,我們相隨相依在這裡度過了四十四個春秋。現在老伴撒手離我遠去了,只剩下我一個孤老婆子。”老太太領着他們往回走,一邊絮絮叨叨。
哦,原來老太太的老伴是守山林的護林員。看來她在這裡度過了一生。
“難道你沒有想過離開這裡,這裡的野獸不會傷害你嗎?”左夢藍好心地問道。
“我一個孤老婆子,渾身都是惡臭,野獸也對我沒有興趣,沒啥滋味,沒啥嚼頭。”老太太好像在說別人,對自己的安危絲毫不在意,只是悶着頭往前走。
當然兩個少年近在咫尺,聞着老太太身上的味道確實不好聞,薰得兩人直皺眉頭,又不好意思說出來,簡直比牛棚還不如,是一種悶騷的味道,像是幾年沒洗澡似的。
陸星心想,我聽說在以前的安塞高原上婦女一生只洗三次澡,出生一次、出嫁一次、最後是入土前一次。唉,沒想到這裡的女人竟然也是這麼髒,簡直讓我想吐。
可是人家熱情地把他們兩個往家裡請,自己也不好說什麼,在屋子裡自然比荒郊野外強得多。他扭臉瞧瞧左夢藍,只見她一臉的凝重,絲毫沒有笑意。
“老婆婆,不用麻煩你了,我們年輕,還真想體會席天幕地是什麼滋味。您請回吧。”左夢藍想一想說着。
“說什麼話呢?露宿在野外,這也是女孩子說的話嗎?這裡不是旅遊探險的地方,野獸毒蟲很多,小心你們的小命玩完了,別跟婆婆拗,難道你們想讓我老頭子從墳墓裡爬出來罵我慢待客人嗎?這裡難得有人來,你們是貴客稀客。”乖乖,要和老太太說上話,她可是喋喋不休的。
陸星覺得奇怪,難得在這種地方遇上這麼熱忱的主人,怎麼還想着推辭呢?難道就是因爲老太太身上不好聞,家裡也是惡臭不堪嗎?我訓練時茹毛飲血,這些算什麼。
左夢藍卻揹着老太太,用腳去踢陸星,還白了他一眼,那意思,你個傻蛋。
陸星在紅旗下長大,從未獨自經歷社會,沒有左夢藍那麼多小心思。
兩個人跟着老太太轉過了幾個山頭,看着老太太深一腳淺一腳,真是暗暗佩服老太太已經練出了鐵腳板,竄高越遠如履平地,還健步如飛,根本看不出老態龍鍾。
老太太將他們領進了一處獨立的宅子,這宅子有四間房屋,都是稻草堆着的屋頂,粗大的房樑和門椽,看着好像童話裡的房屋,帶着古樸的味道。每間屋子都掛着厚厚的布幔,那布幔也不知多久沒換洗了,都結成快了。沒想到二十一世紀還有這種落後原始的房屋。
屋裡麪點着松明燈,還散發出一種古怪的味道。陸星聞着聞着,臉色有些變了。左夢藍雖然暗暗皺眉,但仍然是臉色如常。
她像小孩子喜歡參觀一樣,東瞧西瞧,每間屋子都要去看看。
她看着地上鋪着的厚厚的獸皮墊,卻不坐下來,還想撩開布幔去瞧瞧。
老太太的臉色大變,現出不悅的神情,“坐下坐下,都是破爛玩意,不值錢。別嫌我這裡髒亂,這裡過去可是接待過不少像你們這樣的遊客呢。”
陸星尷尬地笑笑,心說這裡的味道很古怪,這老太太絕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