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道上站了許久，夜裡的風，真的很涼，吹得我的寒毛都張開了。
之後我回到清凝別館，發現整個房子空曠的就像個巨型冰窖。
我想去外面的小房子裡把劉嬸叫進來，還沒出客廳我就想起來劉嬸的外孫發高熱。下午給我來個電話就回家了。
一個人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我回臥室找到，然後蜷在沙發上，緊緊攥着。心裡一點點計算厲若承到了警察局裡，穆劍鋒會第一時間趕到，不知道有沒有審訊的過程，還是直接拘留……
盯着天花板，我心裡慢慢被害怕侵佔。
厲若承的事情太複雜，而我偏偏一無所知。即便心裡想的是和莫歡有關係，可是我又有什麼證據？我一個普通百姓，又怎麼能獲得這些集團核心內部的消息呢？
現在的我該做什麼……
等熬了將近兩個小時，我終於撥通了穆劍鋒的電話。
他一接電話就說：“他現在保釋不了。”
一聽到這樣的結果，即便我已經猜得幾分。卻還是沒剋制住的溼了眼眶。
“但是時間不會很久，所以你不要擔心。我保證！”穆劍鋒不知道是不是被厲若承囑託過，給了我一顆定心丸。
我頓了頓，對他說：“我明天要去看他。”
穆劍鋒猶豫了一會兒，才答應我說：“好。”
這一晚上，我徹夜難眠。
我明白穆劍鋒口中的保證是最可靠的，但是我就要在清凝別館裡等着嗎？一點事情也不爲他做，我做不到。
……
轉天，我帶好自己的所有證件，前往了拘留所。
我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用律師的身份見嫌疑人，竟用在了厲若承的身上，我需要坐在玻璃板的另一邊，和近在咫尺的人拿着電話說話。
厲若承被警察帶出來，他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只不過多了件背心而已。他坐在我的對面。拿起電話，我們半天都會沒說什麼，只是看着彼此。
他的的精神面貌一般。看起來昨晚也沒睡好。
“是不是在這裡不習慣？你不能這樣，最快也要三天才能保釋，你把自己的身體弄垮了怎麼辦？”
厲若承笑了笑，湊近了一點看着我，對我說：“我是擔心你，你昨晚沒睡對嗎？”
任何一個女人看到自己愛的男人當着面被警察帶走心裡都不會好過，可是他現在都到這種境地了，還考慮我幹什麼？
“我昨天不是讓穆伯告訴你一切不用擔心嗎？”
果然是他囑託的，我就知道昨天那樣的語氣不像是穆劍鋒的作風，我說：“不到你出來，我這顆心都不會放下的。”
厲若承搖搖頭，笑着說：“你可真是一刻不讓人省心，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
我一聽，儘量讓自己輕鬆的說：“我住在大別墅裡。有舒服的牀，不會睡不着的，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而且，現在別館裡我一個人說了算。”
“原來也是你說的算啊。”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聽着他的雲淡風輕心裡澀澀的，我說：“你放心。穆律師說了，很快就會把你保釋出來，回到別館，我都聽你的。”
“那你現在就聽我一件事，好好在家裡休息，晚上早點兒睡覺。”
“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但是我想幫你！有沒有我可以做的事情，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完成的。”
“我不用你幫我。我只希望我們回到開始的時候，就像在洛城那時。”
我心中一動，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提到這上面來了。
這時他又說：“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和你之間多了好多障礙。我知道你最在意的是蓉蓉，你因爲她和我產生了隔閡。”
垂下眼眸，我沒有看他。
的確，自從江蓉蓉的事情出來以後，我和他之間有了一層無形的阻隔難以衝破。有時候暫時的放鬆，不代表江蓉蓉不存在。
“我知道把她送到國外去不是長久之計。但是我現在真的沒辦法。我……”
“別說了。”我打斷他，擡起頭衝他笑着說：“這些事情，我會和你一起解決的。”
我看着他疲憊的臉上，在聽到我的這句話以後露出了笑容，一時間真的很心疼他。從昨天開始，我就在反思自己，我認爲我在這段感情裡有些自私了，沒有顧忌他的感受。
那麼從這一刻起，我改。
“江蓉蓉的事情，一定會有一個好的解決方法。”
厲若承看着我，微微嘆口氣說：“早知道是這種情況，當年她一跳下水。應該我掙扎救她。”
我笑着說：“其實說了這麼多，我該感謝江蓉蓉。不是她的話，我就遇不見你了。”
他聽了以後，眼神閃動，慢慢把手放在了玻璃上，我見狀立刻伸手貼了上去。
厲若承對着電話和我說：“這幾天很快就會過去，你等我。”
我頓時感覺“你等我”三個字是我聽過最美的情話，眼睛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我說：“昨天，對不起，我的話重了。”
厲若承放在玻璃上的手握成了拳狀，似乎是要握住我一樣，他說：“傻瓜，吵完就過去了。難不成你心裡有本賬，還要和我算清楚嗎？”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更不好受，有時候他說我幾句反而好，我不希望他總是一再的遷就我。
“這個地方別再來了。雖說你靠律師的身份可以不受限制，但是我不希望你出入這裡。”
我說：“那我最遲隔一天一來看你，不可以讓步。”
厲若承笑出了聲音，對我說：“是誰說都聽我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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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厲若承用食指在我的手心畫起了圈圈，“你不來，我又會想你。”
我也笑了，對他說：“那說定了，我後天來看你。”
告別了厲若承，我站在拘留所外面看着湛藍的天空，才明白平時經歷的很多事情看起不起眼，其實都是可貴的。
江蓉蓉也好，莫歡也罷，什麼比得上他重要？原來很多事不是你頓悟後放下了，而是在更重要的人和事面前，你選擇了妥協。
我選擇的是厲若承。
向着大門口走去，我心裡默唸一定會來接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