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的嘶吼就像一個又細又長的冰針刺進了我的耳膜裡,弄的我整個大腦像是被被針扎到的氣球一樣,爆了。
“我現在一看見你這張臉,我就會想到我媽躺在手術檯上的樣子。我知道我怨不了你,我知道你心裡的痛苦不比我少,可是我真的……”陳陽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甚至是握成拳狀使勁兒的砸着自己,他哭着說:“我媽死了,我沒有媽媽了!我該怎麼辦!”
“陳陽……”我擦擦眼淚,向他靠近了一步。我說:“你別這樣好嗎?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我只想陪你度過這個坎兒,我……”
“你要是想幫我,就立刻走!”陳陽毫不客氣的推了我一把,我一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正好戳到了地上的碎片,瞬間流出了好多血。
我看到陳陽皺了皺眉,我以爲他這是心軟了,我以爲我可以藉着這個機會緩解一下和他的關係,可誰知道他沒有一絲感情的對我說:“走!出去!”
他把我拽了起來,接着往外推我,我懇求道:“我求你了,陳陽!我只是想安靜的陪着你,只要……”
“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他胳膊一用力,我被推出了大門,緊接着陳陽就關上了房門。
一陣門風吹得我整個臉都涼了,但是還不足夠吹乾我的眼淚。
我在門口拍着門,哭喊着:“陳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心裡好過……對不起!”
陳陽在裡面沒有給出任何反應,我知道我是明知故問。因爲我無論做什麼陳陽都不會好過,除非陳阿姨活過來,可是我不知道我能說什麼,我該說什麼。
所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說對不起。
等我哭到沒有力氣的時候,我倚靠着牆蹲了下來,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我拿出手一看是張嵐。
我不知道她打電話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我現在並不想和她交談。
把電話放回口袋裡,我瞥到樓梯口那裡站着一個人,其實我的眼睛已經腫的不像話,加上眼淚就和止不住似的往下流,我除了能看到那是一個人以外,什麼也看不到,但是我就是知道,那人是厲若承。
莫名的,我心裡竄出了一股火。
我“噌”一聲站了起來,然後衝到他的面前,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我咬牙道:“你來這裡幹什麼?我們不歡迎你!你立刻走!”
其實,我和厲若承都是該走的那個。
可是我接受不了陳陽已經不把我當朋友的事實,所以我的這股氣只有發泄在厲若承的身上。
厲若承不說話,靠近我一步伸手想摸我的眼睛,我立刻後退一步躲開他的觸碰。
“咔嚓”一聲,是開門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立刻推了厲若承一把。讓隱藏在樓梯後面,而我躲在牆角旁邊,探出一點點的腦袋查看情況,原來是隔壁鄰居抖被子。
我鬆了口氣,要是出來的是陳陽就完了。
因爲如果陳陽看見了厲若承。會惹得陳陽崩潰不說,就連厲若承也會捱打,陳陽下手很重,厲若承的嘴角被他打得都紫了。
我轉身想對厲若承說趕緊離開,可話還沒出口,他卻在我身後緊緊抱住了我。
我擡手就要掙扎,他卻開口道:“你要是想引來陳陽,就儘管鬧。”
手一下子停滯在了半空中,我說:“你還想怎麼樣?”
“我想要你回來,要我們像以前一樣。”
我冷笑了一聲,說:“你覺得你說的話現實嗎?我們不可能了,我是不可能和一個騙子在一起的,也不可能和害死陳阿姨的人在一起。”
“我沒有騙你。”厲若承立刻說,“而陳陽的母親,這件事……”
“夠了!”我打斷他的話,“你說什麼都沒有用!現在放開我!”
厲若承沒有聽我的話,反而強行把我的身體給扳了過來,還用一隻手就牢牢扣住我的腰,害我動彈不得。
他伸手又想觸碰我的眼睛,我馬上閃躲不想要他碰到。最後,厲若承用手掐住了我的臉,讓我的腦袋也不能動彈。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厲若承看了我一會兒,隨後說:“別再哭了。”
我一愣,爲着他語氣裡那滿滿的心疼而有些心顫,他何必這樣呢?他是個多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明白我們之間真的是不可能了?
厲若承在我愣住的這片刻功夫裡,把輕柔的吻落在了我的眼上,眉間。
他的脣所到之處都像是吻進了我的心裡,讓我覺得有了那麼片刻的安寧。可是這片刻,連一秒都沒有持續到,我就覺得渾身每個細胞都在抗拒他的觸碰。
我深吸一口氣,說:“你這樣的舉動會讓我想到我是多麼的愚蠢,下作。”
厲若承停留在我眉間的脣微微一顫,隨後離開我,他看着我。眼神中的光越來越冷,他說:“你就一定要否定我們的所有嗎?”
“我沒有否定。”我看向他,目光中是一片決絕,“因爲我們的所有本來就是從謊言裡開始的,否定與否重要嗎?”
“重要!”厲若承喊了一句,“我們的感情不是假的!你不可以當做不存在!”
“我沒有當做不存在,我只是要忘了而已。”
厲若承在聽到我說“忘”字的時候,他一下子鬆開了手,眼神變得無比冷漠。
了一會兒,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是特定的鈴聲。
我笑着向後退了一步,給他留出來拿電話的空間,可是厲若承就是死盯着我,好像根本沒聽到電話鈴聲一般。
我說:“接電話啊。”
厲若承不說話,看着我。
我又說:“她的病那麼嚴重。稍有不慎就會出事。我爲她擔了那麼多的任務,連命差點兒都給搭上了,你可不能虧待她。”
我看到厲若承咬了咬牙,隨後掏出口袋裡的電話直接一扔,電話從樓梯的縫隙裡掉到了一樓,只聽“啪啦”一聲,估計摔得粉碎。
我一怔,但是又馬上反應過來說:“看來江蓉蓉的心也碎了。”
說完,我轉身又要回陳陽家的門口,這時厲若承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把我扛在了肩上,他說:“你喊,我就讓陳陽下去陪他媽。”
我原本的叫喊一下子咽回了肚子裡,只能咬着牙什麼也不說。
厲若承把我扛進了他的車子裡,這時離陳陽家已經很遠了。我喊:“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我一定告到你進監獄!”
他勾脣一笑,滿不在乎,整個人也進了車子裡,坐在了我的旁邊。
前面開車的是向華,見我們兩個人都已經坐好,也沒問厲若承的意思就發動了車子。
我坐在車裡,十分安靜,沒有再說話。
因爲我知道無論厲若承做什麼,都不可能改變我的想法,我和他完了就是完了,我沒有向他討要陳阿姨的這筆債,已經是我最大的限度。
這時,向華的電話響了。
由於他在開車,所以接通的是藍牙電話,我和厲若承對電話內容都可以聽到,來電話的人是謝宇。
謝宇張口就說:“厲總和你在一起嗎?”
“在。”
“那你和厲總說,蓉蓉小姐打不通他的電話很着急。她想和厲總談談,她說一切她都可以解釋。”
向華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厲若承,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我身邊。就好像電話裡講的人不是他一樣。
“好。”向華乾脆的回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我看了一眼厲若承,感覺他和江蓉蓉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又說不上來是什麼,但是這又關我什麼事,以後厲若承的事都與我無關。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安靜的厲若承開了口:“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你知道一切;我也知道以你的個性,我們會變得艱難;可是……”
他轉身看向了我,對我說:“我更知道我們不會就這麼結束。”
放在身側的手抖了抖,我想說我們已經結束,可是這句話卡在了喉嚨裡,我就是說不出來。
厲若承見我不說話,脣角揚起一抹弧度,笑着說:“以後陳陽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已經找人二十四小時看着他,他不會有事。”
我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把頭轉了過去,看着窗外把眼淚逼退回去。
何必呢?我們真的不可能了。
車子在空曠的馬路上行駛着,最後停在了我家的樓下。
其實他把我送回來是我沒想到的,我想了很多地方,獨獨沒想到他會把我送回來。
厲若承執意把我送上了樓,在我關門的時候,他對我說:“我給你時間,我等你。”
我看了他幾秒,然後一把關上了門,阻絕了他那張臉。
倚靠着門,我覺得渾身無力,不是沒有力氣的那種無力,而是心無力了。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經受住什麼樣的折騰,也不知道自己還要面對什麼,我問自己還有比陳阿姨離去更讓我悲痛的事情嗎?
我想肯定還有,因爲生活還在繼續。
朋友們,明天要和家裡人出趟小遠門,給親戚拜年。所以明天的更新會晚一些,在晚上11點之前給大家一起放出來兩更。
這幾天更新的時間很不準,和大家道歉!咱們明天還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