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厲若承回來以後,我並沒有急於去找王曉玲,只是繼續拜託向華幫我看好她,更不要驚動她。
一是我還在等錢磊的資料;二是事到臨頭,我竟有些退縮。
面對別人,我一向坦然,不會藏着掖着,可是王曉玲不同,想到她的那些過往,我不知道如何去做才能讓我們成爲真正的親人。
暫且緩緩吧。先把厲若承的傷放在第一位。
……
昨晚是我們第一天回來,心裡的感情都有些難以抑制,所以躺在一起說話,不知不覺聊到了凌晨。
我醒來的時候,厲若承還在睡。
幫他把被子蓋好,我就輕手輕腳的下了樓。廚房裡,劉嬸正在爲我們忙碌。
“我來幫幫您吧。”
劉嬸回身,笑着說:“您怎麼不多睡會兒呢?昨天一路奔波,該好好歇歇纔是。”
我從一旁取來了圍裙,回道:“我現在是個閒人,您就讓我幫幫您,等我一有工作就只能麻煩您一個人了。”
劉嬸一愣,然後問我:“尹小姐,您還要出去工作嗎?”
“爲什麼不?”
昨天在回來的路上,我就想了想我工作的問題。
之前厲若承說我不當律師,是因爲我害怕法庭,不敢面對我們初次相見的地方,這話裡有六分真;還有四分,是我無法從陳阿姨的死裡走出來,我接受不了自己的無能。也恨自己不能保護身邊的人。
所以,這法律不用也罷。
可是現在事情瞭然,我以非法交易的罪名成功把陳炎山送進了監獄,保全了陳阿姨的面子,也懲治了他,也算學有所用。況且,陳陽都開始設計禮服了,我也不能再這麼荒廢下去。
找一份法律工作,把一切都拾起來吧。
做好早餐,我就上樓去叫醒厲若承。
推開臥室的門,牀上空空如也,沒有他的身影,我喊了他一聲也沒有迴應。
是不是去浴室洗漱了?
我走過去敲敲門,裡面也沒有動靜,我就自己打開了門,“厲若承,你在嗎?”
浴室裡好像也沒有人,跑哪裡去了?
我剛準備回身去書房找找他,就撞進了他的懷裡……
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撞得我七葷八素,我揉着腦袋說:“你幹什麼不說話?躲在一旁嚇我幹什麼?”
“這不叫嚇,這叫驚喜。”
我擡眼定睛一看,才發現厲若承上面什麼衣服也沒穿,而底下也只是圍着一條浴巾而已。
“你、你大清早幹什麼?”我不自覺的就磕巴起來。
他身材好,我知道。
可是一般情況下。我都是在關了燈以後纔會看到他一絲不掛的樣子,這燈火通明的時候,我還沒仔細瞧過,衝擊力不小。
厲若承笑着往我身上湊,在我耳邊說:“昨天出了些汗。你幫擦擦。”
耳根一熱,我僵硬的點下頭就跑去給他打水,但是他又拉住我的手,語氣曖昧的說:“水涼一些,不然我……”
我實在聽不下去,甩開他的手就跑了。
昨晚,他應該忍得實在難受,那身子比發高燒的人還要燙,惹得他甚至想去沖涼水澡,我哄了半天,他才把這想法作罷。
鏡子前,他端坐在那裡。
我站在他身後,看着鏡子裡的我們站在一起和諧的畫面,不禁覺得我倆還是挺般配的,雖然我的樣貌,身份……算了,雖然我樣樣不如他。
“色女,看夠了就快點兒開工。”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拿起毛巾開始給他擦背。
他左肩那個傷口的紗布已經越來越小了,我雖看不到裡面的刀疤,但我知道樣子肯定十分醜陋猙獰。
這傷疤一輩子也去不掉。
我小心翼翼的擦着傷疤周圍的肌膚,生怕扯痛他,而他就和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樣,說道:“早就結痂了。不會疼。而且也沒傷在我的臉上,絲毫影響不了我的門面。”
我爲着這句話勉強笑了笑,倒不是因爲他的話令我寬心,而是我不想讓他還惦記着我的心情好壞與否。
見我沒說話,厲若承一把握住我正在動作的手,這舉動嚇了我一跳,“你這樣大動作扯到傷口啊!”
厲若承牽着我,我繞了一圈走到他的身前。
他說:“你剛纔的表情真的醜死了。”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我也知道我那副表情看在他眼裡也不好受,可是我總是不由自主。
“別擔心。等我好了,我保證……”他撓撓我的手心,顯得不懷好意,“有你笑的。”
他的語氣裡的暗示,我不是沒聽懂,臉頰也有些發燙,可是這抵消不了我心裡的擔心和害怕。
我蹲下來說:“以後別再做危險的事。”
“那不是危險的事,是你的事。”
“我的事也不行。”
厲若承摸摸我的臉,眼中情意繾綣,他說:“我願意。”
本以爲又是一番溫存,可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我跑出去給他拿了,他看到號碼後頓了一下,對我說:“我從醒了開始,還沒有喝過水。”
“我去給你拿。”
等我端着水上來的時候,厲若承的電話還沒有打完。
在門口。我隱約聽到他喊了一聲“謝宇”。
我倒是忘了這個人,之前他一直是厲若承的左右手,怎麼現在不見人呢?厲若承的身邊變成了向華,那謝宇去幹什麼了?
出於好奇,我把耳朵湊近了一些,聽到厲若承說:“你陪着就夠了,照顧好他。”
謝宇現在沒有在晟承,而是去陪誰了嗎?
我還想再聽聽,可是厲若承卻好像掛了電話。
……
三天後,天氣一片晴朗。
我陪厲若承吃完早餐,就給他送上了車,公司那邊有事必須他親自處理一下。
目送着他離開,我就在想馬上就要到除夕,若是在這之前再下一場雪,這清凝別館的景色會更加美麗吧。
廚房裡。我和劉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連她都說我最近越來越像一個幸福的妻子,厲若承也越來越大男人。
我笑而不語。
“尹小姐,您今年過年是在清凝別館嗎?”
我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後問:“您今年過年回老家嗎?”
“回啊,一年就盼望這一天呢。不過您放心,初三我就回來了。走之前,我也儘量把食材什麼的準備好,不會耽誤您的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聽您的問話,隨便一問而已。今年這些活兒都可以我幹,您踏實回家,好好陪陪家裡人。”
“尹小姐,您人真好。”
我之所以一開始沒回答劉嬸這話,是因爲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想想往年,我都是住在陳陽家,和陳阿姨一起包餃子,看春晚,而如今……
今年我還是應該和陳陽一起過年,不然他肯定會很難受。要是那時候我和王曉玲的關係也能好些,再把她叫上。
當然,還有他。
只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這樣一起過年,可是過年,總歸是熱熱鬧鬧的好些。
我這麼想着,門外突然傳來了門鈴聲。
劉嬸一笑,說:“估計先生一看公司沒事又回來了,他現在啊,就喜歡在家待着。”
我收拾一下手裡的活兒,跟在劉嬸身後一起去開門,可我覺得應該不是厲若承,因爲他有鑰匙啊。
果然,一開門是個女人。
她穿着貂皮大衣,戴着一副墨鏡,頭上還頂着一頂帽子。就和rose上titanic時戴的那種一樣,絕不誇張。
“夫人……”
劉嬸臉色不好,整個人僵在那裡,結結巴巴的也說不出來話。
夫人?
厲若承的母親不是已經去世了嗎?那眼前這位……
只見這女人摘掉眼鏡,眉頭微微一皺,眼神充滿厭惡的在我和劉嬸之間掃來掃去,說:“劉嬸,你一個老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規矩?連同這個小的,也傻乎乎的,一看就是個鄉巴佬。”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穿着,確實有些樸素過了頭,淺灰色的棉質家居服,還有粘滿面粉的圍裙。
的確不好看。
“話都說到這裡了,怎麼還愣着?快點兒啊,把我的東西搬進去!”這女人踩着高跟鞋就直接進來了。
我和劉嬸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她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又聽那女人說:“我說,你們兩個人真是笨到家了!hurryup!ok?真是蠢!”
“她究竟是……”
“尹小姐……”劉嬸一臉的痛苦。
“那個小鄉巴佬,我有一箱子東西是我特意給承承帶的禮物,你拿的時候,記得輕拿輕放!”她把皮包放在玄關的鞋櫃上,指使着我和劉嬸。
承承?
我轉過身,看着這個女人,她應該年過半百了,但是保養的很好,長得也很漂亮,和電影明星似的。
我說:“這位太太您好,請問您是誰?”
那女人一愣,說:“你在和我說話?”
我點點頭說:“是的,您突然來訪,我總要搞清楚您是誰。”
“oh!mygod!你是哪裡找來的蠢貨,當着主人的面竟敢我問這些?”
她這話不太好聽,我本想說什麼,可她的電話響了,她從手包裡掏出了,走到一旁接電話。
這時劉嬸擡着一個箱子進來了。
“尹小姐!”劉嬸把笨重的箱子放在門口,“這位是先生的姨媽,袁清舒。”
今天更新有點兒晚,下一章8點前放出來。因爲遲到,咱們老規矩,下一章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