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華讓我回別館歇着,自己在院子裡開始聯繫人。
我坐在客廳裡,心裡越發肯定要是可以進入謝宇的電腦,絕對會有什麼發現!他是電腦高手,又性格內向,在網上找個樹洞說說心裡話,這種行爲再正常不過。
過了半個小時,大門的門鈴響起,劉嬸跑過去開門,我也跟了上去,來的是陳陽。
“你這一臉的失望是幾個意思?”陳陽瞪着我說道。
我看了看他身後,不見向華的車,便問:“你看見向華沒?”
“剛走啊。”陳陽把買來的水果遞給了劉嬸,“說是接什麼人,一會兒就回來。”
點點頭,我和陳陽說:“我叫上曉玲,咱們去那邊坐會兒。”
我們三個人爲着小圓桌坐着,說了說話,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王曉玲和陳陽在聊,我在一旁走神。
“姐,你在想什麼呢?”王曉玲給我添了些熱水。
我腦子裡在想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很亂,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可是又好像會立刻溜走。
陳陽嘆了口氣,說道:“懷孕了,比以前更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我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心裡對我們的孩子充滿信心,我們這麼愛他,他也一定捨不得我們,絕對不會離我而去。
至於那個想要殺我孩子的人,等厲若承這件事解決,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來。
“叮咚——”大門那裡又一次傳來了門鈴聲。
……
向華手裡拿着一個文件袋,身邊站了一個穿着寬鬆衛衣的胖男人,“這是老貓,我兩年前認識的朋友,幹過不少大事,我就不說了,總之技術絕對強!”
老貓打了個哈欠,向我伸出手,說:“我聽華子說了你的事,隨便給我一個他的信息,我把他祖宗八代給你扒出來!”
陳陽和王曉玲聽得一頭霧水,但也沒有發問,只是一直安靜的站在了我的身後。
向華把文件袋取了出來,和老貓說:“這是謝宇的人事檔案,靠你了!”
老貓點了下頭,讓我們撤去了客廳茶几上所有的東西,在那裡打開了電腦。
我站在一旁,心裡又緊張又害怕,我不知道如果這次又是一無所獲,我還能從哪裡發現什麼來救厲若承!
他在牢裡快半個月了,若是我上訴不成功,就要維持原判,處以十五年有期徒刑,到時候……我簡直不敢想下去。
“高手。”老貓眼睛發亮,說了這麼一句。
我趕緊跑過去,問道:“什麼也查不到嗎?”
老貓說:“他是個警惕性很高的人,那些涉及個人私密的東西,他自己都改了程序,還有,他也是個聰明人,很多註冊的信息應該不是用的本人信息。”
我心裡“咯噔”一聲,說:“查不出……查不出來嗎?”
“別急。”老貓搓搓手,“給我來聽百事。我來會會這個人。”
接着,我們幾個都站到了一旁,默默注視着老貓和謝宇這場無聲的戰爭。
“姐,你這是幹什麼?”王曉玲終於忍不住問了我。
嘆了口氣,我說:“謝宇是個心理防設很高的人,不愛說話,也不愛表露心跡,卻偏偏是個電腦行家,所以我猜想他應該會在網上留有什麼痕跡。”
“很有可能。”向華附和道,“你一叫我辦這事,我就猜出了一二,謝宇把心事寫在網上的可能性很高。”
陳陽聽後皺起了眉,說道:“網上多不安全,誰會在那裡寫東西?”
我搖了搖頭,說:“謝宇的世界應該很封閉,他需要一個虛擬的空間來發泄的情緒,那就只有網絡,況且他還拿手得很。”
我們待在一旁等了將近三個小時,忽然傳來了一聲老貓的咒罵聲。
“這小子可他媽的真賊啊!”老貓生氣的錘了錘桌子。
我過去問道:“怎麼了?有發現嗎?”
老貓指着屏幕,和我說:“我攻破了他所有的設置,剩下了最後一步,需要一個八位的數字密碼,這密碼一旦輸錯他的這些東西都會銷燬。”
老貓氣的又開了一聽百事。
陳陽走到我身後,跟我說:“我聽張嵐說你不是破了謝宇家的密碼嗎?這個應該和那個一樣吧。”
“不,絕對不一樣。”我說的十分堅定。
“這密碼他肯定是用了很多年,而那房子的密碼是他和江蓉蓉最新發生的事情,跟這個肯定是八竿子打不着,說不定這密碼和江蓉蓉都沒有關係。”
“會不會是他自己的生日?一般人不都這樣嗎?”王曉玲也跟着出主意。
搖搖頭,我朝着窗戶那邊走去,讓自己的腦子一點點沉靜。
謝宇,活在兩個世界的人。
愛江蓉蓉,不敢言,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心情壓抑,不和人交流,選擇去網上訴說;被人辱罵,也不還口,但是心裡卻不肯服氣……
這樣的一個敏感多思且內心脆弱的人,往往對一些時刻會記憶猶新,,那麼是否有一個時刻會像陽光一樣照進他的心底呢?
“我出錢資助他讀完了大學……而且他也有心,一畢業就找到了我,說是報答我對他的知遇之恩……”
是厲若承!
我猛地回身,一把抓住了向華,問他:“厲若承以前去夜校上課的時候,你有陪着他去過嗎?”
向華愣了一下,然後說:“有時候會去,有時候不會。”
“那你有沒有印象……就是厲若承第一次見謝宇的時候,就是在那拉麪館!你有跟着嗎?”
“我沒有跟着,但是我知道這件事。”向華說。
我心裡絕望起來,但還是說:“那你趕緊回憶回憶,那天是是幾號!我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但是……”
“2009年7月16號。”謝宇精準無誤的說了出來。
在場人都是一怔,陳陽最先說:“你、你這腦子是機器啊?這都記得?”
向華笑了一下,眼眶竟瞬間紅了,他說:“因爲17號是我生日。厲總那天從那拉麪館給我買了碗長壽麪。”
話音一落,我眼眶也紅了。
厲若承,是誰說付出得不到回報,你看看你昔日用真心對你的兄弟,蒼天有眼,如今都回報給你了!
我走到茶几那裡,和老貓報了這串數字,老貓說:“你可想好了,要是錯了,所有的數據全部抹得乾乾淨淨!”
點點頭,我知道這不是我的一時興起。它是有根據的,因爲厲若承就是改變謝宇一生的人,如果謝宇沒有遇到他,一切都會不一樣。
沒有厲若承,就不會有成功的謝宇。
老貓見我如此,伸手在電腦上操作起來,在他要點確認的時候,我們所有的人都吊着一口氣,等待着這結果。
五秒、十秒、十五秒、二十秒……
只聽“叮”一聲,老貓整個人癱軟在了沙發上,看着我道:“解開了。”
……
2011年12月20日,大雪
今天,我跟着厲總去了他朋友家,我有些緊張,因爲我的性格不討人喜歡,生怕到時候給厲總惹不痛快,不過作爲厲總的助理,我必須邁出這一步,可是我從未想到我這一步竟買到了另一個世界。
江蓉蓉,我生命裡的女孩。
她就像清水裡浮出來的一朵潔白的花,一顰一笑都是那樣可人,我着迷了,完全陷進這摸不着頭腦的愛情之中。
可是她的眼中連我的一根頭髮也沒有。
……
2012年6月9日,悶熱
這是我第一次單獨接觸她,因爲厲總出差,所以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替厲總照看她。她喜歡和我聊厲總,總問我他工作時的樣子,平日裡的舉動。
當我看着她滿眼因厲總而閃着的光,我的心一點點下沉,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很高興她可以和我說話。
……
2014年8月19日,酷暑
她在我的懷裡哭了,因爲那個叫尹惜的女人。她不明白爲什麼厲總待她如此不同,她說那樣的笑,那樣的眼神,她和厲總在一起十幾年,也從未給過她,她說她不甘,更不服氣,她要把尹惜從厲總的生活裡挖出去。
看她心裡如此痛苦,我只有承諾我會竭盡全力幫她。
……
2016年2月23日,寒冬
厲總因爲高空玻璃球的事情入院了,她一大早就趕去了醫院。我看她如此憔悴,卻不能靠近,因爲她爲着我們那一夜而深深怨恨着我,我沒有臉面靠近那樣不可沾染的她。
我在醫院外守着,誰料她竟然和一箇中年男子一同出來,我不知道那人是誰,爲了保護她的安全,我立刻跟上了他們。
他們在咖啡館裡聊了很久,等那中年男人走的時候,他居然發現了我,還說她正在等我,讓我趕緊過去。
這個男人叫樑賓。
……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種心情關掉了電腦屏幕,我只知道原來一切的一切,和樑賓有着很深的關係。
樑賓啊樑賓。你的祝福,我真真收到了。
……
我在別館休息了一天,誰問我這個日記,我都沒有回答。
我讓蘇菲幫我約了明天去東城監獄看望樑賓,我本以爲上次那一面已經是最後一面,誰料想我們父女緣分未盡,還有一筆賬需要好好算算。
早上,我先去看了厲若承。
這次見他,我的心情比哪一次都要沉重,因爲我有種感覺,我根本不配見他,也不配爲他做任何事情,因爲所有的事情就是因我而起。
三天沒見,我們兩個舉着電話,誰也沒有開口。
我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許久,他開了口,說道:“你有事要和我說。”
放在桌下的另一隻手驟然縮緊,成了拳狀,指甲嵌入掌心,再疼不及這心痛的萬分之一。
低着頭,我說:“對不起。”
厲若承頓了幾秒。問我:“爲了什麼?”
“爲了所有。”
“我從來不需要你的對不起。”厲若承說。
我不停的搖着頭,心痛的滋味一點點蔓延開來,我說:“你需要,你很需要。因爲你現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爲我!是樑賓!”
一提他的名字,我瞬間激動了起來。
攥緊電話道:“他很早就見了江蓉蓉!是他慫恿江蓉蓉用死來嫁禍你,讓你在牢裡記她一輩子!所以都一切,都是樑賓下的一手……”我嘴脣抖得厲害,尤其是看到厲若承這雙澄澈的眼眸,濃烈的愧疚感壓得我幾乎透不過氣,“好棋。”
厲若承看我眼中含着的眼淚一下子滑落下來,他蹙了下眉,跟我說:“這有什麼好哭的?”
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除了一聲聲的對不起。
“尹惜。”他喊了我一聲。
我低着頭,沒有臉面對他。
“你知道嗎?”他笑着說,“我在得知了這件事以後,心裡感到的是一種釋然。”
“你說什麼?”
“我知道,長久以來,你心裡對你爸爸有個疙瘩,那就是當年你親手送他進了監獄。”
是,這是我一輩子也解不開的結。
因爲我心裡總是有個認知,那就是千錯萬錯,沒有樑賓,就不會有我,他可以對我不仁,但是我不能對他不義。
“如今,這一切解開了。”厲若承的笑容越發燦爛。
他說:“當年他犯罪入獄,現在我被害入獄,如此便抵了他的牢獄之苦,你再也不用爲十幾年前的事而愧疚難受。”
厲若承雲淡風輕的一番話讓我徹底愣住了。
我不懂爲什麼他出了這麼多事,始終卻不肯責備我一句,這樣的寬容讓我覺得更加無地自容!
“你記住,我的女人自然是由我來護,你的事。後果也由我來擔。”厲若承就像宣誓一般,說了這句話。
我渾身顫抖起來,許多話堵在嗓子那裡,全部化成了一句:“我會變成值得你這樣付出的那個女人。”
“你一直都是。”他笑了笑。
我看着他,沒有說話。
因爲我心裡清楚,我不是那個女人,我還差得很遠。
這樣全心全意的愛,這樣十全十美的厲若承,他需要的是一個足夠優秀的女人,很顯然,我一直都是在託他的後腿,還曾經用自以爲是的以爲離開他,就是爲他好。
實際我錯了,大錯特錯。
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讓自己的愛和他一樣強大。
……
出了拘留所,我找了一家餐館吃了頓午飯。
一會兒,我就要去再見樑賓,奇怪的是,我的內心異常平靜,原本的滿腔怨恨,因爲厲若承也化解了。
“寶寶,你爸爸是不是很厲害?”我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道。
“媽媽之前太沒用了,總是讓爸爸爲我擔心,現在機會擺在我的眼前,我一定要好好表現,你說是不是?”
從包裡拿出一塊兒梅子放在口中,我昂首挺胸的站了起來,並說道:“寶寶,我來帶你見見外公,不過僅限於今天了。”
監獄裡,樑賓被獄警帶了出來,對於我的到來。他似乎毫不驚訝。
拿起電話,他說:“想爸爸了?”
我冷笑了一下,告訴他:“論陰險陰謀,我只服你一個人。”
樑賓聽到這裡,就好像聽到了多大的讚美似的,他笑着說:“看來,那小丫頭做了什麼。”
“她做了什麼,你不應該一清二楚嗎?”
“不不不,”樑賓笑着搖頭,“希希,我只是和她聊聊天,說了說我的想法,會不會去做可要看她本人,我是決定不了的。”
“這話有道理。”我也笑了,“你只是好好的做了一番功課,順便動動嘴皮子而已。”
樑賓笑意更深,說:“你要怪就怪厲若承做事太傷人心,也太絕,劉軍是一個,江蓉蓉也是一個。”
“照你這麼說,你就可以扮演上帝的角色,從而來操控一切嗎?”
“這話可不敢當了。”樑賓搖搖頭。
向他靠近,我說:“今天我來,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從今天起我和你正式斷絕父女關係,東城的各個報紙明天就會刊登出來,你我從此再無瓜葛。”
樑賓哼了一聲,“你覺得我會在意嗎?”
“你當然不會,可是我會。”
說完,我就要掛斷電話,這時樑賓又說:“你以爲這事是我三言兩語就可以辦到的嗎?那江蓉蓉不是什麼好人,那個謝宇心理也不正常,這一切都是天意!”
“這事我不與你爭辯。”我笑了一聲,隨即又說:“只不過我這個人向來比較相信自己,更不怕什麼死人,比如埋在洛城北郊公墓的溫月。”
一聽我提“溫月”,樑賓的臉瞬間變了色,原本的笑意也被猙獰取代。
“你不是想讓我嚐嚐失去愛人的滋味嗎?我很遺憾的告訴你,你不會如願,並且我要把這個滋味加倍奉還給你!”
“你想怎麼樣?你敢動她的墳,我殺了你!”樑賓怒吼道,立刻引來了獄警。
他還在玻璃那邊激動的喊着什麼,我站在玻璃這邊只是冷眼看着他。
我自然什麼也不會做,一個死人而已。我犯不上,但是可以讓樑賓憤怒,讓他痛苦,就是值得的。
這樣的心理戰術,都是你教給我的。
……
從監獄出來,我回了清凝別館,陳陽和張嵐都在。
陳陽太瞭解我,即便我對謝宇的日記隻字不提,他也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刺激我的東西,否則我不會這樣。
“姐,回來了。”王曉玲跑出來做排頭兵,“你歇歇,咱們一會兒吃飯。劉嬸做了好多你愛吃,有……”
“曉玲,”我打斷她,看了一眼她身後緊張的陳陽,說道:“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吃飯的。”
張嵐和陳陽一聽都是鬆了口氣,張嵐說:“這就對了,不爲自己,也爲了孩子。”
這頓飯吃的還算平和,也相對輕鬆,也可能是我想通了很多,心裡沒有很壓抑,這頓飯吃下去也沒吐。
飯後,陳陽說回去照看聰聰,而張嵐說今晚要留下。
她隨我進了書房,關上門便說:“你從日記上看到了什麼?”
我輕笑了一聲,心道張嵐的觀察能力真的是很強,走到書桌旁,我把打印出來的日記遞給了她。
“這本日記就是他的心路歷程。認識江蓉蓉前,寫的都是自己,認識她之後。寫的都是她,你管它叫愛情日記也不爲過。”
張嵐站在那裡粗略的翻了起來,隨後眉頭緊皺,說:“怎麼最關鍵的一個月是空白?”
這點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這日記整整寫了七年,沒有一天間斷,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給停了呢?
“有案發那天的日記!”張嵐又說。
我按着自己的太陽穴點點頭。
江蓉蓉死的那天,謝宇寫了一篇日記,他的描述是:今夜是愛情的的終點,我爲她圓滿此生,她爲我穿上鮮紅的嫁衣,終究我們都逃不過愛情。
他寫的這些,我完全不明白。
唯一能肯定的,江蓉蓉的死是百分之百和他脫不了關係,而且他極有可能就是現場的第三個人。
張嵐自說了那句話,便也不再吭聲,我想到的,她都能想到。
沉默了許久,張嵐又說:“你看完這日記反應這麼大,是不是因爲你爸爸的緣故?”
她的話讓我想到了今天在監獄的時候,當我提到溫月,他那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的樣子……
“我這個女兒可能還不如路邊的一條狗。”我說。
張嵐嘆了口氣,安慰我:“事情已經這樣了,人和人也不一樣,也許對你爸爸而言,那得不到愛情高於一切。”
搖搖頭,我已經對這所謂的父女之情徹底絕望。
拿起日記,我和張嵐說:“來,我們一起看看,說不定會有蛛絲馬跡。”
張嵐點頭,和我開始又一輪翻看日記。
我們一邊看,一邊討論,對於謝宇這樣的一個人,拿到美國讓人做心理研究對象也足夠了。
自卑,自大,脆弱,頑固……
這樣的一個巨大的矛盾體,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活到這個這個歲數的。
張嵐也是越看越着急,嘴裡嘟囔着:“除了江蓉蓉就是江蓉蓉,穿個白裙子,謝宇也要讚歎。”她胡亂的抓抓頭髮,無力的靠在了沙發上,這時被她隨手一扔的日記恰好停留在最後一頁。
鮮紅的嫁衣,分外惹眼。
江蓉蓉穿衣服幾乎都是清新可人的顏色,白色居多,剩下的就是粉色,淡藍色……這鮮紅是從何提起呢?
我猛地想到什麼,拿出翻看江蓉蓉案發時的屍體照片,白色高領毛衣,綠格子毛呢短裙……
沒有外套!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張嵐問我。
我盯着江蓉蓉的屍體很久,片刻後才說:“鮮紅會不會就是血染的意思?”
不出意外的話,咱們大概會在後天大結局。
我已經想了一個團圓的甜蜜番外,大家有什麼想看的可以提前和我說,要是沒有的話,就不浪費大家的金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