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泠繃緊一張臉,面無表情的靠在牆壁上。
“纖芮怎麼樣了?”
良久,整個走廊變得異常安靜,田雅和管家都沒有繼續說話,直到顧念泠打破眼前的沉寂。
“少夫人現在正在別墅,她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我讓傭人好好照顧她。”
顧念泠眸子一暗,他直起身體,看了正在抹着眼淚的田雅說道:“田姨,你在這裡好好看着大哥,我先去一趟席家,大哥有任何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
“好。”田雅對於顧念泠做事情一直都是比較放心的。
畢竟顧念泠從小就不用田雅操心了。
……
“少夫人,小少爺哭找要找你。”傭人抱着一直扯着嗓子大哭的攰攰,走進房間,對着目光呆滯的蘇纖芮說道。
蘇纖芮的眼眸微微轉動了一下,她繃緊身體,聲音嘶啞道:“將攰攰給我吧。”
她伸出手,將攰攰抱過來的時候,整個手臂都是僵硬的。
攰攰哭的一張臉都通紅通紅的,看起來異常的可憐。
看着攰攰可憐兮兮的樣子,蘇纖芮低下頭,親吻着攰攰的眼皮低聲道:“攰攰乖,媽媽在這裡。”
“少夫人,你不去醫院看看少爺嗎?”傭人見蘇纖芮只有在面對着攰攰的時候,纔會放鬆心情,忍不住開口道。
聽到席祁玥三個字,蘇纖芮的脊背,再度一顫。
她輕輕的握緊拳頭,脣瓣抿的很緊。
“少爺他,現在還在搶救,也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了,哎。”見蘇纖芮這個樣子,傭人只是搖頭嘆了一口氣,便離開了蘇纖芮的臥室。
安靜的臥室,彷彿還飄散着一股血腥味一樣,蘇纖芮的後背,繃緊的厲害,不僅是身體繃緊的厲害,就連整個身體,都繃緊。
蘇纖芮深呼吸一口氣,苦澀的笑了笑,眨巴了一下眼睛,淚水順着女人蒼白的臉頰,慢慢滾落滴在IE攰攰的臉上。
攰攰眨巴了一下紅腫的眼睛,咿咿呀呀的摸着蘇纖芮的眼簾。
孩子柔軟的手指,拂過蘇纖芮的眼簾的時候,讓蘇纖芮的身體不由得微微繃緊。
她愛憐的親吻着攰攰的眼皮,自言自語道:“攰攰,媽媽究竟要怎麼辦?媽媽很怕,很怕失去你,也很怕失去你爸爸。”
“既然這麼害怕失去,爲什麼要封閉自己。”淡淡的嗓音,在門口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蘇纖芮的後背一陣僵硬。
她慢慢的回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目光銳利的直視着自己的顧念泠。
看到顧念泠的一瞬間,蘇纖芮的呼吸,不由得微微的顫抖起來。
她用力的捏住拳頭,悶悶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剛從醫院過來,想要看看你現在怎麼樣。”顧念泠邁着雙腿,筆直的朝着蘇纖芮走過去。
蘇纖芮的呼吸,在聽到醫院兩個字的時候,不由自主的一顫。
她僵着雙手,緊緊的抱住懷中的攰攰,淡色的脣瓣,給人一種非常脆弱的感覺。
“想要知道大哥現在的情況嗎?”
顧念泠目光幽深的看着蘇纖芮淡色的俏臉,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蘇纖芮身邊。
蘇纖芮擡起頭,看着顧念泠,一直壓抑的情緒,在頃刻間發泄出來:“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我知道,纖芮,以前的事情應該要過去了,那些事情,不應該成爲你的包袱,大哥知道錯了,他做錯了,應該接受懲罰,如果你不打算愛着大哥,我也不會怨你什麼,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離開大哥身邊?你不想要和大哥在一起?”顧念泠的話,讓蘇纖芮的鼻子一酸。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說要離開席祁玥,她只是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我覺得自己很髒。”蘇纖芮摸着攰攰柔軟的髮絲,喃喃自語道。
“不,你一直都很乾淨。”顧念泠搖頭,祖母綠的眼眸在淡淡的陽光下,帶着一股流光溢彩。
“如果你想要冷靜下來,我可以幫你,等你想清楚了,在回來,攰攰我會照顧的。”
“好。”顧念泠似乎很理解蘇纖芮,他知道,此刻的蘇纖芮,只想要好好的休息,她要思考一下,自己以後究竟要怎麼做。
就像是上一次一樣,這一次的蘇纖芮,也悄悄的一個人離開了席家。
……
席祁玥這一次很幸運,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傷害,刀子只是擦破了皮罷了。
席祁玥醒來的時候,面色異常平靜,只是一雙眼睛,卻緊緊的盯着門口。
看到席祁玥這幅樣子,顧念泠怎麼會不知道席祁玥在等誰。
“給她時間吧。”顧念泠將一個蘋果遞給席祁玥淡淡道。
聽到席祁玥的話,席祁玥的身體微微繃緊。
他抿脣,擡起眸子,看了顧念泠一眼,啞着嗓子道:“你說,她會放下嗎?”
“她愛你。”顧念泠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坎是愛辦不到的。
“我會等她的。”席祁玥淡笑的看着顧念泠說道。
顧念泠看着席祁玥,低笑道:“這個樣子的你,變得比以前更加內斂了,我幾乎有些懷疑,我認不認識你?你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席祁玥嗎?”
“你說呢?”席祁玥挑眉,邪肆道。
顧念泠失笑的搖頭,兩兄弟的感情心照不宣。
“安爾那個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查到了?”
“差不多,不過,上一次的那羣人,我找到了,他們說是受了安爾的指使,至於視頻這件事情,目前我還不清楚是誰做的。”
“封殺,趕出京城,我要她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擡頭做人。”
席祁玥面色冷靜,眼底彷彿集聚寒冰一般,冷的異常可怕。
顧念泠聞言,目光幽深的對着席祁玥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去處理。”
安爾既然敢做出傷害蘇纖芮的事情,自然別想要逃過一劫。
……
“祁亞,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報應呢?”蘇纖芮離開了席家,其實沒有去什麼地方,她坐上了計程車,直接來到了墓地那邊。
她先是去祭拜了一下慕清泠和席慕深,還有顧夜爵,然後便來到了祁亞的墓地。
她坐在祁亞的墓地面前,伸出手,摸着墓碑上祁亞的臉,想到祁亞對她的溫柔和體貼,蘇纖芮的心情泛着一層層的疼痛。
四周涌起一股的微風,從蘇纖芮的身邊,輕輕的劃過。
蘇纖芮的眼瞼位置,帶着淺淺的波光,她似痛苦一般,閉上了眼睛。
如果從未遇見,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如果從未深愛,就不會承受灼心之痛。
這一切,都是懲罰,不是嗎?
“你還有臉過來祭拜嗎?你不是很愛席祁玥嗎?愛上那個讓保鏢強姦你的男人?”
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在蘇纖芮的背後響起。
蘇纖芮聽到這個古怪而帶着沙啞的聲音,立刻回頭,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一身黑衣的人。
來人渾身裹着黑色的斗篷,臉上帶着面罩,身形消瘦,蘇纖芮看不真對方的樣子,卻可以感覺到,這個人,對自己懷着非常強烈的恨意。
“愛上讓保鏢強姦你的男人?滋味怎麼樣?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放蕩?”那個人靠近蘇纖芮,對着蘇纖芮陰森森的吐氣道。
“你是誰?”蘇纖芮起身,眯起眼睛看着眼前這個神秘詭譎的人。
她全副武裝,甚至還戴了變聲器,蘇纖芮更加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麼仇人了。
“想要你命的人。”黑衣人低笑了一聲,從斗篷拿出一根注射器,在蘇纖芮沒有反應的時候,已經將注射器,重重的刺進了蘇纖芮的身體裡。
蘇纖芮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便昏死了過去。
看着已經昏死過去的蘇纖芮,黑衣人隱藏在黑布之下的脣角,異常冰冷鬼魅的掀起。
她拍了拍手,便有人過來扶着蘇纖芮離開祁亞的墓碑,一陣風吹過,彷彿有人在嗚嗚嗚的哭泣一般。
……
“不在這裡?”顧念泠帶着人,原本是想要處理掉安爾的,誰知道,安爾的住處竟然沒有人,顧念泠讓手下去附近打探一下,得到的消息就是安爾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回來,具體去哪裡了,沒有人知道,就連公司那邊也找不到安爾。
“是的,周圍的鄰居也不知道安爾小姐去哪裡了,而且,安爾最好的朋友就是少夫人。”
顧念泠的眸色微微一冷,他啓脣道:“蘇纖芮現在在哪裡?”
“顧少不是說,讓我們……不要跟着少夫人?”保鏢擡起頭,遲疑了一下,爲難的看着顧念泠道。
顧念泠想要給蘇纖芮絕對的自由和空間,沒有讓保鏢跟着蘇纖芮,因爲顧念泠也很清楚,蘇纖芮是絕對不會一個人離開京城,所以還是比較放心。
“讓人去找,看看纖芮去什麼地方了。”
顧念泠丟下這句話,便坐上了車子,讓司機將自己送到祁洛的住處。
祁洛聽到敲門聲,打開門,見站在門口的人是顧念泠之後,祁洛不由得溫和道:“顧少今天怎麼會有空過來?是找我有什麼事情?還是有什麼案子需要我幫忙。”
“蘇纖芮有沒有在你這裡?”顧念泠冷眼看了祁洛一眼,徑自的走進了祁洛的住處。
男人銳利的目光,掃了祁洛的房間一眼,冰冷的眸子,泛着絲絲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