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本人,房間裡只有四個人——作爲他的私人法術顧問的瑪斯雷?熊皮、擔任治安官的格里安?斯托曼、護衛隊長哈里?伯加德,以及領地的專職治療師豺狼人範高雷。這四個人,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就是他在月溪鎮的統治班底了。至於執政官,也就是鎮長,迪亞戈在心裡隱約有個想法,但還不知道能不能實現得了。
“我決定一週內進攻月溪鎮,驅逐盤踞在那裡的迪菲亞兄弟會。”會議上,迪亞戈開門見山的說。
“這有些太快了吧?民兵們剛更換過裝備,適應新武器也需要一段時間。”斯托曼第一個反對道,常年的軍旅生涯使得他幾乎本能的意識到,這個年輕的領主有些操之過急了,打仗可不是鬧着玩,想怎麼着就怎麼着。
“而且我們也需要時間去打探月溪鎮現在的情況,摸摸他們的底細。”伯加德跟着說道,對於一場戰鬥來說,再謹慎的偵察都不爲過。
“不,我已經決定了。五天內。民兵和護衛隊,都必須做好作戰的準備。”迪亞戈固執的說道,他看着伯加德。“情報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大人,您爲什麼這麼着急呢?”斯托曼有些不解的問道,他感覺這個年輕人的決定未免太過操切了,完全缺乏一位上位者應有的穩健與慎重。
“不着急,我連自己的窩都沒有,要知道,暴風城的房價這麼貴。沒有房子,那個女人肯嫁給你啊?”迪亞戈氣急敗壞的咆哮道。
“啊?這又和結婚有什麼關係呢?”斯托曼愕然不解。
“再不找個女人。讀者都要鬧翻天了,你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多少人用棄書來威脅我趕緊弄來個女主角呢?”迪亞戈沮喪的說道。事實上,已經有不少讀者因爲這個原因把這本書從收藏架上撤下來了。這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他掃了一眼旁邊的暗夜精靈,“瑪斯雷,要不,你去趟泰國?”
“泰國?那是什麼地方?”瑪斯雷也有些茫然,一羣人商議怎麼解決迪菲亞兄弟會的事情,怎麼就歪到這個事情上來了呢。
“咳,算我沒說,我們繼續說正事兒。”迪亞戈頹然道。他咳了一聲,轉回話題。
“你們要知道,我們剛到這裡。固然對迪菲亞兄弟會不熟悉,但他們就對我們瞭如指掌嗎?我敢說不是這樣的,但如果拖延的時間太長,可就不一定了,因爲外面幾千人的難民,裡面要沒混着幾個兄弟會的探子。那纔是怪事呢。”迪亞戈解釋道,他給五個人一一分析着當前的局勢。“事實上,我們的局面並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好,因爲我們這次帶來的糧食,要供應所有難民,並不足以維持太長時間,而且我們初來乍到,對這裡什麼都不熟悉,至於兵力,我們不論是人數還是訓練,都不充分……”
越是聽他的分析,幾個人就越感到沮喪。照他說的,幾個人都感到面前一片黑暗。
“這仗還有的打嗎?”瑪斯雷忍不住咕噥道。
“所以我才決定尋求一次決戰,”迪亞戈接口道,“既然在所有的方面都不如他們,那就來一場正大光明的正面戰鬥,只要把我們的優勢發揮出來,就必定能取得勝利。”
“我們的優勢?是什麼?”
“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軍官和士兵!”他指了指伯加德。
“無堅不摧的高端戰力!”他指了指瑪斯雷。
“足以讓士兵們解除後顧之憂的治療力量。”他指了指豺狼人薩滿。
“與其和迪菲亞僵持糾纏,比消耗,比人數,不如趁他們盤踞月溪鎮的時候,來次攻堅戰。否則一旦他們下定放棄月溪鎮的決心,和我們打持久戰,游擊戰,那我們人數上的劣勢就會暴露出來。光是騷擾破襲就足以令我們疲於奔命了。”迪亞戈最後敲了敲桌面,總結道。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尤其是斯托曼和伯加德,如果說之前還對這個年輕的領主心存疑慮,那麼現在,他們已經因迪亞戈的與他的年齡不相配的深思熟慮而感到放心了不少。
事實上,不爲他們所知的是,迪亞戈還有些話沒說。他知道,未來幾年內,幾次攪動整個艾澤拉斯的大事件,無論是遠征外域、諾森德還是天崩地裂的大災變,以及後面的探索潘達利亞,每次戰爭與災禍,對人類造成的傷害都是極其慘痛的。尤其是人口,一次又一次的天災*之後,暴風城王國的青壯勞力極度缺乏,大片農田撂荒,工坊停工。總之,人類,再也經不起內耗了。
在那段時間裡,到處都缺人手,每個勞動力都顯得是那麼的寶貴。在迪亞戈眼裡,迪菲亞兄弟會的成員們,那可是最熟練的工匠,和最優良的後備兵源啊。可不能輕易放過了。
不過雖然迪亞戈打定了主意要招安迪菲亞兄弟會,但他可不打算直接就去招撫,而是決定先打一仗再說。天朝開國太祖曾經說過: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真是至理名言——現在的迪菲亞兄弟會可不會傾聽他的主張,一句話,要想擁有話語權,必須先展示肌肉。
雖然迪亞戈在前世的時候非常的討厭沒完沒了的會議,但這次會議他還是認爲很有必要的,至少統一了所有人的思路,尤其是斯托曼,作爲哨兵嶺之前的最高指揮官,如果沒有他的贊成與支持,迪亞戈估計自己什麼都幹不成。
……
夜深了,迪亞戈坐在牀沿上,手裡握着死亡凝視等待着。這間小房子還是難民們堅持爲他騰出來的,本來迪亞戈還想與難民們同甘共苦,繼續住帳篷的,但在眼含淚花的難民們的堅持下,他也只好住了進來。
門外豎起了一面家族徽旗,白蠟木旗杆頂端綁着一條墨綠色的面巾,那是來西部荒野之前,馬迪亞斯?肖爾交給他的,可以作爲與潛伏在西部荒野的軍情七處探子們聯絡的信物。
營地裡一片寂靜,幾乎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半睡半醒間,桌子上的蠟燭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噼啪聲,把正在打瞌睡的迪亞戈從朦朧中驚醒了過來。他晃了晃頭,好讓自己清醒一些。就在這時,關閉的窗戶突然被人敲響了,三長一短,那是約好的信號。
迪亞戈走到牀邊,用槍支前端的刺刀推開了窗戶。
站在窗外的是一個盜賊打扮的紅頭髮的傢伙,他穿着一身穿黑色皮甲,手裡反握着兩柄短劍,看到迪亞戈,他連忙把短劍插進腰間的劍鞘裡。
“舉起你的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迪亞戈冷冰冰的說道,在沒有確認身份之前,他誰都不信。
盜賊乖乖的按照他說的做了,他翻了一下手腕,露出掌心裡的一張黑色卡片,那是軍情七處的盜賊們的身份卡牌,迪亞戈看到上面有一個緊握匕首的手的圖案。這隻手四指緊攥,只有食指是伸直的。
“子爵閣下,受馬迪亞斯?肖爾大人的命令,塞恩?哈羅斯爲您效勞。”
“進來。”迪亞戈簡潔的說道,他後退了幾步,但依然沒有放下手中的火槍。
哈羅斯敏捷的從窗戶裡翻了進來,動作輕盈,就連蠟燭的火焰都吹動。
“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迪亞戈低聲問道。
“準備好了,大人”哈羅斯走過來,把一個羊皮卷放在了桌子上,“這是您要的情報。”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需要的時候會再召喚你的。”迪亞戈面無表情的說道。
“哈羅斯沒有說話,他彎腰鞠了個躬,從窗戶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順手把窗戶關了起來。
房間裡重新恢復了寧靜。
“出來吧,關海法。”迪亞戈突然對着空氣說道。
一團黑影從牀下的黑暗中鑽了出來。大貓抖了抖身上的毛,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然後爬在牀腳打起了呼嚕。
迪亞戈點亮桌子上的蠟燭,把那個小小的羊皮卷攤了開來。
幾分鐘之後,他開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