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盛只是一時,隨着大將軍阿爾弗雷德.阿比迪斯戰死,他的女兒布麗奇特.阿比迪斯繼承了父親的將軍職位和軍隊,血色領主瓦德瑪爾對此頗有微詞,但也沒有強硬反對,兩人間的配合還算不錯。
和有着豐富人生經驗的父親不同,布麗奇特.阿比迪斯今年剛剛20歲,她年輕且富有朝氣,但在瘟疫之地這種亡靈肆虐的環境裡,負面情緒一直在侵蝕她的思想,這個問題不光她有,更存在於每一個生者的身上。
血色十字軍的應對方法就是用聖光來武裝自己的頭腦,客觀地說,這是卓有成效的,沒有信仰的支撐,他們根本無法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抵抗整整五年,可以說,他們都是人類的英雄。
年輕的阿比迪斯將軍繼承了父親的一切,爲了領導衆人,她每天都要讓自己顯露出堅強的一面,至少要看起來要很堅強。
實際自己內心是否堅強,她自己也不知道,戴面具的時間太長,她早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沒有父親,沒有朋友,她只能把自己的無助留給聖光,希望信仰能夠幫助自己戰勝一切艱難險阻。
原本她很開心,因爲聖光在前一陣子對她做出了迴應,她覺得自己聽到了聖光的意願,聖光讓她去某個地方,但是她的虔誠不夠,一直沒聽清具體的地址。
爲此她把自己關在冥想室內整整三天,一滴水都沒喝,就是爲了把自己全部的熱情奉獻給聖光。
她猜到了開頭,但沒猜到結尾。
滿懷期待,可這次聽到的聲音又和之前不同,有男有女不說,還有一些完全無法理解的話,感覺有一大堆人在和自己說話,她徹底懵逼了。
聖光到底怎麼了?聖光難道不是一位主宰,而是有很多位嗎?
年輕的阿比迪斯將軍滿懷疑慮,凡妮莎這邊也覺得有點麻煩。
翡翠夢境不是獨屬於德魯伊的區域,只是那些智慧生命的體內沒有自然之力,無法感應到翡翠夢境而已,沒感應到,不意味着不存在。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你感應不到,沒關係,作爲好心人,我可以來找你!
連續睡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了阿比迪斯將軍的夢境,凡妮莎就準備從夢境中直接影響對方,可萬萬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女將軍已經被恐懼魔王在精神世界滲透了一部分。
每個人的夢境都可以有一小部分折射到翡翠夢境當中去。
凡妮莎反向利用這種依託關係,她通過翡翠夢境與現實世界的交匯,對年輕的女將軍施加了一個善意的影響,結果就和恐懼魔王那邊撞車了。
“來我這邊,我就是聖光,我在北面等你......”
“別聽他的,我纔是聖光,我在南邊等你......”
布麗奇特.阿比迪斯:“???”
20歲的女將軍直接懵了,自己到底該聽誰的呢?
“我是聖光的地上代言,聽我的,到北方來,神諭在等待着你......”
“胡說,那個聲音是你心中的邪念,我纔是聖光的地上代言,到南方來,血色十字軍的命運就在你的手中......”
“你是那裡來的怪物?竟然敢蠱惑聖光的信徒?!”
“呸!你丫纔是怪物呢!阿比迪斯將軍,聽我的,來南方!”
凡妮莎和恐懼魔王隔空交戰,她佔據着地利,洛丹倫這邊的自然環境是支持她的,儘管力度不夠,但也能讓她的聲音更加有說服力。
恐懼魔王早早就把目標對準了年輕的女將軍,爲此花費了不少心血,加上這個種族天生就有蠱惑人心的能力,儘管是孤軍作戰,但也不弱於凡妮莎。
不過二者都有致命的缺點,那就是隻能靠嘴來忽悠,他們都用不出聖光。優點也一樣,他們同樣不是亡靈,不會被阿比迪斯將軍在潛意識裡排斥。
事情一下就熱鬧了,他們一個是自然的操控者,一個是使用邪能的惡魔,大家都跑到亡靈的土地上,打着‘爲你好’的幌子來忽悠一個聖光信徒......
“頭疼!......”凡妮莎緊皺眉頭,隔空交戰雖然隱蔽,但間隔太遠,僅僅只是過了幾招,就把她累得夠嗆,估計對方也不輕鬆。
偏偏阿比迪斯將軍是她計劃中的重要一環,萬萬不能有失,此時只能咬牙硬撐。
“爲了聖光,來北方,來完成你心中的夢想......”恐懼魔王也很累,他可沒有翡翠夢境幫忙分擔壓力,所有精神上的負擔都作用在自己身上,而且他還要僞裝成聖騎士達索漢,這麼長時間的拉鋸戰對他也是個煎熬。
雙方各自咬牙又堅持了兩天。
他們兩個痛苦,殊不知被他們作爲戰場的阿比迪斯將軍也很痛苦,一個讓她往北,一個讓她往南,這事太詭異了!這位女將軍在飽受摧殘後,做了一個讓幕後雙方都很意外的舉動。
她孤身一人離開提爾之手,來到西瘟疫之地的烏瑟爾之墓,拜祭這位犧牲多年的聖騎士,試圖重新找回自己心中的信仰。
“該死!”
“臥槽!什麼鬼!”
恐懼魔王和凡妮莎同時被霸道絕倫的聖光從阿比迪斯將軍的精神世界踢了出去,這個聖光濃度比老弗丁的最強狀態還要強。
凡妮莎揉着腦袋慢慢站起來,簡單估測一下,很快就確定了阿比迪斯將軍的位置。
她化身巨鷹,離開壁爐谷,飛過亡靈肆虐的安多哈爾廢墟,降落在了烏瑟爾之墓的正前方。
和不能見光的恐懼魔王不同,不靠超凡力量,她用世俗的權柄也足夠收服阿比迪斯了,就是稍微麻煩一點。
穿着半身甲,繫着紅披風的女將軍半跪在烏瑟爾的雕像前祈禱,聖光不但把恐懼魔王和凡妮莎同時踢了出去,還淨化了她身體中的諸多瘋狂念頭,那都是恐懼魔王多年來不間斷灌輸並一點點引導、製造出來的,現在被清除一空,女將軍只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凡妮莎沒有貿然進去,因爲一箇中年聖騎士的虛影正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