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之煞的侵蝕在心靈之間,看似時間漫長,實際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結束了。
不過在布萊克被傲之煞纏住的同時,螳螂妖和黑暗審判官也已經順利的開始了泰坦迷鎖的解封。
作爲侍奉上古尊者的黑暗僕從,螳螂妖們的音波魔法非常神奇,在好幾根奇特的音波柱的詭異共鳴中,被放在地面的巨大迷鎖開始活動起來。
就像是一個非常高科技的箱子打開的過程。
其外殼裂開露出其中不斷旋轉的複雜齒輪和機械結構,一層層的封印被開啓,黑暗之心的震動也越發明顯。
這在數百萬年前就被泰坦親手捏死的上古之神的最後殘留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重見天日的機會就在眼前,它也爲此感覺到激動。
同樣激動的還有它的僕從們,被布萊克修理的很慘的螳螂妖英傑們一個個眼中盡是期待,這些大蟲子不斷髮出怪異的蟲鳴。
還有的會在原地抖動翅膀。
最誠摯的至尊者柯爾凡已經跪倒在地,它誦唸着螳螂妖對上古尊者的祈禱,滿心渴望着黑暗的神靈能重回這個時代。
它希望上古尊者能在這迷霧開啓的時代裡,給予螳螂妖力量來推翻這個被僞神和泰坦之子們掌控的世界!
但就是因爲如此誠摯,導致螳郵妖英傑們沒有一個對近在咫尺的黑暗之心表現出絲毫的貪慾。
它們明知道它們比任何生命都更適合成爲黑暗之心的載體,但它們不能越過那一步來攫取神靈的威嚴與力量。
那是對於信仰的最大褻瀆。
就像是枷鎖套着它們的文明在上古尊者逝去的無數時光裡還保存着這份古老的信仰,但那枷鎖又阻止它們再進一步登臨神權,
這就是個很矛盾的情況。
不過,此時正在經歷複雜的心理鬥爭的黑暗審判官夏奈什女士卻因此感覺到欣喜。
在注意到螳螂妖們完全是以對待聖物的姿態對待黑暗之心時,她感覺自己突生的野心又有了更多實現的希望。
這些愚忠的螳螂妖們只在乎上古尊者的歸來,至於上古尊者是以什麼樣的姿態,什麼樣的身份歸來,
它們並不在意。
那也就是說,自己只要能拿到黑暗之心,自己就能…
呵呵,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邪教徒陰有鬱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她期待的看着眼前逐漸被打開的泰坦迷鎖,若不是身份所限,這會她難抑激動的都要搓手手了。
她甚至不再關注恩佐斯在她心靈中降下的啓迪與催促,甚至開始覺得這個腐蝕者真的是煩!
以前怎麼沒發現它話這麼多呢?
但她還得小心掩飾自己的心思,最少在得到黑暗之心的力量前,她不能被恩佐斯發現異常。
否則這顆早已被引導着進入虛空的靈魂就會瞬間遭受腐蝕者的詛咒,那會把她從內而外變成一頭被虛空燒壞腦子的怪物。
實際上,夏奈什在於墮落意志的指引下,在虛空之道中行走這麼深入還能維持人形與足夠的理智,都得益於恩佐斯的保護。
她總是能完成腐蝕者降下的一切“神諭”,滿足它看到混亂的渴望,這讓她成爲了腐蝕者魔下最強有力的神選者。
但恩佐斯對於自己的僕從並不總是慷慨,它很少原諒僕從的失敗。
除非是它非常器重的那些,
比如艾薩拉女皇。
從這一點來講,或許夏奈什應該感謝布萊克炸掉了尼奧羅薩,恩佐斯的聖城毀滅讓腐蝕者似乎也多了一絲謙卑,讓他們這些黑暗僕從的日子好過了很多。
但也就這樣了。
仔細想想,恩佐斯給予她的賜福,似乎並不足以抵消她爲恩佐斯付出的那些,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人生,甚至是身而爲人的身份。
在除掉了那層遮蔽理智的狂熱信仰後,夏奈什也終於發現了恩佐斯這個糟糕老闆的把戲。
它只是在壓榨他們罷了。
用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力量和禁忌知識引誘他們上鉤,然後就踏入一條不能回頭的死路,伯拉勒斯的工人們去工廠上班還有報酬呢!
他們這些邪教徒有什麼?
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驚喜以及稍有不慎就會滑落到禁忌深淵成爲怪物的歸宿嗎?唔,那樣糟糕的人生還真是讓人懷念啊。
這一刻,夏奈什心中的決心和野心越發堅定了。
而這一切,都被她身側的螳螂妖英傑們看在眼裡,英傑們彼此交換着眼神,卻沒有人戳破眼前這個殘酷的事實。
那就是夏奈什這個可悲的凡人,在還沒見到黑暗之心的情況下,就已經被上古尊者的黑暗威儀俘虜了。
她已經失去了對她原本軟弱神靈的敬畏,轉而尋求成爲上古尊者復甦的載體。
呵呵,果然如傳說中那樣。
沒有一個心靈能在黑暗主宰面前保持清醒,它吞入的是理智,呼出的是野心,咀嚼的是希望,給予的是絕望。
這個可悲的女人…她難道真的以爲她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這些在各個時代中都出類拔萃的螳螂妖勇士們嗎?
大家都只是在逢場作戲罷了。
畢竟,黑暗主宰只剩下了一顆心臟,而它要重新君臨這個世界,確實需要一具沾染虛空力量的軀體。
恩佐斯的黑暗審判官夏奈什就很合適,腐蝕者將她培養的很好,已是一具浸潤了墮落虛空的容器,也有足夠的資格承載上古尊者的遺骸。
而她的神靈恩佐斯也不是在催促她或者呵斥她,恩佐斯是真的不想看到自己得力的下屬被亞煞極的殘餘神性俘虜。
它在救她!
但夏奈什已經不想再聽了。
野心之火已經燃起,沒什麼東西能把它輕易熄滅了。
“咔”
在最後清脆的響聲中,封印廳中的泰坦迷鎖徹底開啓,在濃郁纏繞如液態的紫色能量流淌中,一顆乾癟的心臟暴露在黑暗審判官眼前。
它一點都不威嚴。
像極了一顆在時光中風乾的怪物心臟,甚至還能看到其本體連接的血管與在其中不斷涌動如鮮血一樣的紫色氣息。
唯一的特點是個頭挺大,需要成年人張開雙手才能抱住。
但其上那些在接觸到空氣時就開始風化剝離的煙塵,代表着這艾澤拉斯歷史上存在過的最強生物已到達了最虛弱的時刻。
它急需能量的補充才能恢復到往日那被世界遺忘的威儀中。
在黑暗之心出現的一瞬,所有螳螂妖都彷彿被感召一樣起身發出蟲鳴,那是喜悅的足以淹沒一切理智的情緒。
它們的神終於回來了。
而黑暗審判官夏奈什在看到眼前這顆乾癟的黑暗之心時,也有強烈的情緒在胸腔與心靈中翻滾,她也激動到不可自抑。
她幾乎是本能的朝着眼前的心臟伸出了顏抖的手。
恩佐斯的怒吼在她心靈中爆鳴,試圖將她從被引導到混亂失去自我的迷誘中驚醒。
但夏奈什這一瞬只覺得它厭煩。
她封閉了自己的心靈,主動斷開了自己和恩佐斯的精神聯繫,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膽的對自己信仰的黑暗之神做出了忤逆。
但她並不畏懼,甚至感覺到了一絲絲放鬆。
自從成爲邪教徒後,她從未有如此放鬆過,拿回自我的感覺真棒啊,尤其是在滔滔野心距離實現只剩下一步之遙的時候。
輝煌又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真實到只要自己伸出手就能觸摸。
於是她向眼前呼喚她的黑暗之心伸出了手。
這一刻的她無比確信自己就是天選之子!或許是命運註定讓她成爲在這個時代復甦的上古尊者,沒錯,就是她!
只能是她!
帶着這樣的想法,在所有螳螂妖冷漠又滲人的注視中,失了魂一樣的夏奈什做了一個擁抱的姿態,要把黑暗之心抱入懷中。
她要迎接她一生中最偉大的時刻,周遭的黑暗都變的那麼的美好,甚至恍惚中夏奈什都聽到了一陣陣的黑暗歌聲。
就像是墮落的聖歌一樣。
好消息是,她的聽力很好,她確實聽到了那登神時刻的BGM。
壞消息是,那不是爲她演奏的。
“噗”
冰冷的白色利劍從後心刺出,帶着一股不被阻攔的致命優雅從前胸刺出。
在順延着閃耀的溫潤劍刃滴落鮮血的微痛裡,性格正經的劍娘沙拉托爾以嚴肅的語氣對夏奈什警告道:
“離遠點!主人不喜歡別人離他的寶貝這麼近。"
“對,我不喜歡。"
布萊克平靜的聲音也在夏奈什身後響起,讓黑暗審判官一瞬間就從那種不正常的恍惚中驚醒,其陰鬱的眼神在瞬間緊縮。
直到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你剛主動拒絕了恩佐斯的拯救,對吧?"
薩拉塔斯帶着怪異的笑聲,在身體抖的黑暗審判官耳邊悄悄的說:
“你應該知道這麼做就意味着你的軀體和靈魂不再被它保護了,你可以被殺死了唔,我見過那麼多死人,他們中卻沒有一個做出你這樣讓我開心的舉動。
你真是太可愛了,我的小甜心。“
“啊!”
夏奈什如瘋了一樣朝着身前撲出去。
她甚至不在意那洞穿了心臟的利刃,她知道,在自己死去之前接觸到黑暗之心是她唯一可能活下來的方法但在她撲出去的瞬間,冰冷的黑色手甲冷酷的扯住了她的頭髮向後拉扯的同時,飛舞的黑劍出現在布萊克手中,以一個背後擁抱的親密姿態,在黑暗審判官腦袋揚起的瞬間,如情人般將利刃輕輕劃過她細長的脖頸。
標準而致命,甚至帶着一絲優雅的割喉…
“你回不去尼奧羅薩了,恩佐斯不喜歡這麼竹逆的靈魂。”
布萊克抱着顏料而絕望的夏奈什,在周圍翻滾的黑暗中,他如告死牧師一樣輕聲安慰道:
“但沒關係,我會幫你找到回家的路,我會親自送你回那個被你拒絕的聖地,我會保證你能回到恩佐斯面前。
我想,它那麼聰明的上古之神,應該知道艾薩拉一直對它心懷不滿,而這件事裡最有趣的地方在於,
你知道是誰送我來潘達利亞?
又是誰幫助我從恩佐斯手裡搶來黑暗之心的嗎?
呵呵,記住這個信息。
它能讓你在接受恩佐斯折磨的時候幫你留下一點點意識,你可以把它當作寶貴的情報送給腐蝕者。
沒錯。
我至高無上的艾薩拉女皇已經和我聯合了。
她授予了我皇家侍從長的職位,而我欣然接受,最強大的海盜和最強大的女皇已經站在一起,我們的敵人也只有一個!
讓我親愛的恩佐斯洗乾淨脖子等着吧。
另外,別忘了替我轉告我親愛的腐蝕者,留給它瞎折騰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如果非要整活的話,我建議來點狠的。
你知道,看着章魚什麼的垂死掙扎真是太有意思了。
這一幕悲劇,獻給艾薩拉!"
最後一句話被臭海盜以最優雅的上古精靈語說出,隨後在他手指燃起的黑色的火焰燃燒中,痛苦的夏奈什的軀體被瞬間點燃。
但被割斷喉管的她甚至連一聲慘叫都無法發出。
只能在臭海盜的“臨別擁抱”裡以悽慘的姿態抖動着化作漫天飛舞的燃燒灰燼。
先是血肉,再是骸骨。
最後留在海盜手裡的,只有一個潔白的充盈着虛空力量的女性顱骨。
一個完美的收藏品。
令人驚奇的是,目睹瞭如此行兇的慘劇,周圍的螳螂妖英傑們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它們只是冷漠的旁觀着這一切。
它們只需要看到上古尊者在今日歸來。
至於是誰拿到了這份黑暗的榮耀,這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這東西真醜。“
布萊克大步上前,伸手觸碰在亞煞極的黑暗之心上,他扭頭對身後以七道煞能的糾纏顯現出煙霧形體的薩拉塔斯吐槽道:
“它還在誘惑我, 它說它能給我無上的力量,說實話我有點心動了,如果我吃掉它,大概就能擁有把艾薩拉摁在地上爲我唱歌的力量了吧?“
喂,小主人。”
薩拉塔斯提醒到:
艾露恩女士看着你呢。“
“是啊,艾露恩女士看着我呢。“
布萊克搖了搖頭,收回了手。
將手中那七煞沾染的心能砰的一下拍在了自己的貓頭鷹戰盔上,心能鑲嵌的一瞬,微不可見的七色光芒籠罩着散開,爲海盜平添一層心靈光環。
他後退了一步。
在螳郎妖們齊刷刷的跪拜中,對身後的薩拉塔斯做了個“請”的動作:
“來吧,我的上古尊者’,享用這一切吧,這都是爲你準備的。
薩拉塔斯卻沒有立刻上前。
相反,她以煙霧之軀落入海盜懷中,雙手撫摸着布萊克的戰盔,語氣嬌滴滴的問到:
“那麼,作爲即將成爲上古尊者的男人的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我們得趕緊完成那個試驗。”
海盜語氣無奈的說:
院長還等着我的論文呢,你的軀體已經在安排了,我的意思是,那時候再發情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