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昆達是個挺憨厚的洛阿神。
它有着和它體型相稱的淳樸,認爲三個外來者救了自己,自己就必須給出回報,但這不意味着阿昆達愚蠢。
阿昆達存在的時間,是以萬年爲單位計算的。
這麼漫長的時光裡,就算阿昆達再怎麼淳樸,也積累到了足夠分辨利害的地步。
幾分鐘之後,三人的請求,都得到了滿足。
老法師被留在了神殿裡,一邊幫阿昆達繼續祛除毒素,一邊聽古老的洛阿講述古老的故事,關於沃頓的傳說,關於納茲米爾的黑暗過去等等。
迦羅娜得到了一塊阿昆達的鱗片。
新生之神告訴她,在阿昆達這裡,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屬於陰影的秘密。
但阿昆達也有朋友。
這塊鱗片可以帶着迦羅娜獲取到午夜領主希裡克的善意。
她能從那生活在納茲米爾的蝙蝠洛阿那裡,瞭解到陰影與無聲者的秘密。
布萊克得到的東西...
就比較奇特一點。
“這阿昆達,沒看出來,濃眉大眼的,居然也是個欺善怕惡的傢伙!”
海盜這會坐在狐人的大篷車裡,抓着手裡的一樣東西,很不滿的對身邊的迦羅娜吐槽道:
“我理解它虛弱,無法全力作戰,但最少能去海岸邊,給我撐個場面吧?結果就給我一個它的角,說什麼能引來風暴與雷霆的力量...”
“你要是不想要,那就給我?”
迦羅娜實在是被布萊克這貨弄得有些煩,便伸出手,對海盜說:
“你一邊說人家阿昆達沒誠意,一邊臉上又露出那種可惡的笑容,分明就是很滿意,卻非要裝作自己吃了大虧的樣子。”
“嘁,我只是想要更多。我是個海盜,貪得無厭是我的美德。”
布萊克咧嘴笑了笑。
將手中那截灰白色的角,放入了行囊之中。
這東西是阿昆達在過去脫落的蜥蜴角,被它當年的一位心靈手巧的祭司,做成了號角的樣子。
這東西在人物卡中被視作裝備,但詞條就比較詭異:
阿昆達最喜歡的號角
精良品質
附帶效果:喚引阿昆達的暴怒雷霆,或者製造一場風暴(冷卻時間:30天)
沒有任何屬性詞條,和潮汐符咒一樣,只附帶一個特效,但沒有標明魔力等級,讓布萊克心裡有點發虛。
不過阿昆達鄭重其事的將這號角交給他,或許代表着大蜥蜴對於這號角的威力很認可。
至於阿昆達不能參戰的事。
就如布萊克所說,看到那憨厚淳樸的風暴之神現在這個中毒虛弱的樣子,強行讓它去參戰,只會破壞這好不容易和洛阿神建立起的善意與友誼。
更何況,阿昆達給他的可不只是一個號角。
海盜又往人物卡掃了一眼:
狀態:凡俗之軀.略.新生印記
那是阿昆達身爲新生之神,給他的額外祝福,效果是可以提高傷勢癒合的速度,相當於多了個巨魔那重生的種族天賦。
不虧了已經。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納茲米爾找希裡克?”
海盜收好號角,回頭看着迦羅娜,後者摩挲着手裡附帶微弱電弧的鱗片,她說:
“等你的事情結束之後,回程的時候吧。”
“其實吧,我還知道一個非主流洛阿神,被人叫‘盜賊之王’。”
海盜摩挲着下巴,對迦羅娜說:
“不過那傢伙性格有點古怪,而且沒有固定的神廟,你也不一定有那個心理準備,能接受它的‘賜福’。
這估計也是阿昆達沒有告訴你關於它的原因。
不過,等到這事結束之後,我是打算去找一找它,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歡迎一起來。”
“你會這麼好心?”
迦羅娜狐疑的看了一眼布萊克,後者聳了聳肩,說:
“別這麼懷疑我嘛,咱們是朋友。
當然,如果你能幫我那些蠢笨的手下,去解決一下阿圖阿曼廢墟里的巨魔匪幫的話,我會更樂意幫你的。
那些傢伙對你來說,又不是什麼難纏的傢伙,就當是活動一下,免得身體生鏽,好不好啊?”
“我就知道。”
傳奇刺客和布萊克成爲朋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會聽到海盜拐外抹角的請求,只是咧嘴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也沒有拒絕。
她消失在陰影中,離開了大篷車,跟上了已經騎着土狼坐騎,在狐人嚮導的帶領下,往不遠處的阿圖阿曼廢墟前進的獸人掠奪者們之中。
還有些被強迫着加入戰鬥的巨魔流亡者,也被繩子綁着雙手,作爲炮灰參戰。
阿昆達被自己的祭司下毒暗害長達一年的時間,導致它對這些流亡者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這會布萊克拿他們當炮灰,淳樸的阿昆達也沒有出面阻止,只當是自己虛弱養傷呢,沒看到就當沒發生過。
在迦羅娜走後,布萊克繼續待在這個大篷車中,術士邪眼,很快就帶着那個被折磨了一晚上,已是精疲力盡的尊貴的阿昆達,來到了大篷車裡。
“你跟着黑手他們過去。”
布萊克對邪眼說到:
“在他們屠殺那些不聽話的匪幫成員時,把你身上的靈魂石都充滿,到海岸之後,有場大戰要打,我需要你召喚惡魔助陣。
順便幫我弄點施法材料過來。
記得,別讓那些蠢貨隨便在阿圖阿曼廢墟里亂挖,那底下有東西呢,要是挖出來了,別指望有人會去救你們。”
“好的,船長!”
邪眼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又往腳下的巨魔祭祀踹了一腳,這才大步離開。
走出大篷車前,還不忘幫自家船長關好門。
“呱呱呱”
在布萊克腰帶皮囊裡,呼呼大睡的小魚人,這會也甦醒過來。
真是可憐這個小東西了。
它一個兩棲生物,在沃頓沙漠這種鬼地方,簡直跟來了地獄一樣,幸好有龍血強化了一波,讓它不至於被惡毒的沙漠曬成魚乾。
但饒是如此,這小魚人也是進入了類似於“冬眠”的狀態,每天只醒一次,還需要喝大量的水,才能保證鱗片溼潤。
“喝吧,喝吧,你這小蠢貨。”
海盜從旁邊拿來個木盆,又把水囊裡的水倒進去,把昏昏欲睡的小魚人也丟入其中,看着它在水裡躺着,還吐泡泡。
而在布萊克眼前,那個被折磨的全身是血的洛阿祭司,已經絕望了。
海盜用一把祭司小刀修剪着指甲,看着虛弱的巨魔,眼睛眯起,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處理這傢伙。
他可以把他一刀殺了,但那樣未免有些浪費資源。
這尊貴的阿昆達,搞起陰謀來,可是一把好手。
他這一年裡,一直在用給食物和水裡下毒的辦法,來控制神殿中的祭司和周圍趕過來的沙漠流亡者們。
他很小心,很謹慎。
就和他對待自己侍奉的神靈阿昆達的方式一樣。
他每一次只給食物裡放一點點迷惑心智的毒,經過長年累月的積累,最終會讓他收穫一批屬於自己的信徒保衛他的力量。
如果不是有布萊克這個意外的攪局者。
就以沃頓大沙漠的情況和局勢,只要尊貴的阿昆達能隱忍住,最多幾年的時間,他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片沙漠裡別的東西少,但這些無依無靠的流亡者們,數量卻多得是。
最妙的是,只要贊達拉帝國的統治不崩潰,這些流亡者們每年都會有新人加入。
按照尊貴的阿昆達的暢想,或許十多年後,他就能有一支屬於自己的軍團!就能橫掃過沃頓大沙漠,建立自己的沙漠王國。
等到幾十年後,自己奪取了阿昆達的神力,成爲新的洛阿...
那時候,他沒準還能反攻回祖達薩去。
不求推翻黃金帝國,只要能佔下一塊物質豐富的邊緣地區,自己也能堂堂正正的,重回贊達拉帝國。
還能成爲上流人物,給那些放逐自己的混蛋們好好上一課!
不過現在,所有的美夢都在今夜這個頗爲淒涼的夜色裡終結了,美夢幻滅之外,他還落入了一羣臭海盜的手裡,等待他的下場目前未知。
但用腳後跟想一想,就知道自己的未來已經一片黯淡了。
“啪”
他臉上那個染血的面具,被布萊克一把取了下來,露出了這傢伙的真面目,但出乎意料的是,面具之下的那張臉,居然並非是個贊達拉巨魔。
“你,居然是個冰霜巨魔?”
布萊克看到這傢伙面具下,那張有濃密鬃發的臉,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又看了一眼這尊貴的阿昆達身上的長袍,之前海盜就注意到,這傢伙用長袍把自己身上包裹的嚴嚴實實,臉上還帶着面具,基本上不露出一絲皮膚。
現在謎底揭開,難怪這傢伙要這麼遮掩。
“你來自哪個氏族?”
海盜看着那雙虛弱的眼睛,他問到:
“達卡萊?霜鬢?還是冰斧?你是從諾森德大陸來到贊達拉的嗎?
我知道你們巨魔氏族之間有傳統,每過六年,整個艾澤拉斯所有巨魔氏族,都會派使者前來贊達拉,在這片所有巨魔的聖地中休戰,討論與結盟。
你也是因爲這個,纔出現在這離你家鄉隔着整個世界的另一端的?不過,你這個背是怎麼挺直的?每天努力鍛鍊嗎?”
尊貴的阿昆達咬着牙,不說話。
但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來,對於布萊克發現他的秘密,以及這個人類海盜對於巨魔習俗的瞭解,都讓他心中充滿了驚訝與畏懼。
“你或許不知道,但我對諾森德大陸的人文景觀非常好奇。”
布萊克從腰間抽出痛擊之刃,放在手指尖摩擦了一下,這利刃發出輕盈的震動,海盜低下頭,看着這死硬的巨魔。
他輕聲說:
“你昨晚也知道了,我除了是一名海盜之外,還是一名術士。我有很多種方法知道你的秘密,冰霜巨魔。
所以你最好在你還能開口說話的時候,就盡情說。
你看,到現在阿昆達都醒了,我還是沒有殺死你,就代表着,我對你抱有某種期待,你明白嗎?”
冰霜巨魔的表情變化了一下。
他狐疑的看着布萊克,幾秒之後,這冰霜巨魔低聲說:
“我叫扎拉克,我是貨真價實的贊達拉巨魔!儘管我有一張達卡萊氏族的臉。
我母親是純正的贊達拉巨魔,是一名蜘蛛之神沙德拉的祭司。
我父親是北地霜王瑪拉克派來贊達拉的使者,很遺憾他們的結合並不是出於欣賞或者愛,那只是一場針對我父親的陰謀。
他沒能逃脫絲舞者祭司們設下的陰謀之網。
但我的出生卻是個意外。
我的母親和她所信奉的神靈一樣狠毒無情,我在出生的第二天,就成了一個孤兒,或許這也是我與贊達拉巨魔們格格不入的原因。
儘管我從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
你對諾森德很感興趣,我不懷疑。但很遺憾,我對那個終年覆蓋白雪的極寒之地的瞭解,並不比你更多。”
“唔,那就是說,你對我沒用咯?”
海盜咧嘴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他將短劍探出去,對眼前身世複雜的巨魔說:
“那留給你的只有一條路了,可憐的傢伙。”
“你這無信者,現在是要老老實實的說出所有的秘密?或者,我現在發發好心,送你去見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