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新衣服”的薩拉塔斯一臉不爽。
她都花心思把自己的外貌變成艾薩拉女皇了,這可是難得的殊榮,這世上除了精靈們之外,見過艾薩拉本尊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呢。
本來還打算趁着這個機會,用這灼熱有富有激情的軀體和小主人重溫一下往日美夢呢,結果每當這種好時候,就有不開眼的傢伙跑來攪局。
真是該死啊!
黑暗精粹如此抱怨着,但她也感覺到了那個正在靠近的強大意識,她小聲對布萊克說:
“你是故意的吧?小主人,算準了時間讓你這位‘客人’在這時候拜訪嗎?你就這麼怕我嗎?”
“我真的很想和你討論一下艾薩拉女皇的氣質問題,但相信我,薩拉塔斯,這真不是我專門安排的。”
布萊克撇嘴說:
“你先避讓一下吧,畢竟過去某一段時間,你要把這位‘客人’稱呼爲‘媽媽’呢,現在這樣見面價難道不尷尬嗎?
我覺得再怎麼冷血的傢伙,在殺死人家的女兒之後,面對母親時也應該會有愧疚感吧?”
“我只是借用她女兒的軀體,真正辣手摧花殺死奧妮克希亞的人可不是我。”
薩拉塔斯哼了一聲。
她站在布萊克身體,以虛空魔法轉換軀體外貌,很快將自己塑造爲一個穿着黑暗的刺客戰衣的女刺客,又帶上一涸僞裝用的全覆式頭盔。
就如無冕者大師的追隨者一樣,束着手站在布萊克身側。
在她完成外貌變裝後不到一分鐘,一個龐大的黑影就在這死寂夜色下的阿蘭卡峰林的天空中浮現。
它拍打着巨大的翅膀,就如君臨此地的上位者君王,真的很難想象這麼龐大的生物在飛行時居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並不像其他黑龍那樣粗暴的宣誓自己的力量與自己的氣息。
如果非要比較的話,眼前這頭比其他黑龍大一圈的龐大巨龍,倒更像是伊瑟拉那樣的龍母飛行時的姿態,多少透露出高貴和優雅。
這樣的氣質在其他巨龍身上不難發現,但對於早已墮落的黑龍而言就很罕見了。
“看到她身上那些醜陋的疤痕了嗎?”
薩拉塔斯在布萊克身後輕聲說:
“翅膀上那些、身上那些、背後那些,被撕裂開血肉又重新彌合,但被墮落的力量入侵軀體導致以黑龍強大的自愈力都無法消弭這些痕跡。
看着她就不難聯想到這可憐的龍母當初被瘋癲的死亡之翼折磨成了什麼樣子,我聽說上古之戰後,因爲虛空爆發而成爲怪物的死亡之翼痛苦難耐,在瘋狂中強行和母龍們交配
所有母龍都死了。
只剩下了眼前這頭,黑龍之母希奈絲特拉。
這真是個可憐的雌性。
我無法想象是什麼支撐她堅持下來的,那種痛苦可不是簡單的屈辱和撕裂,死亡之翼把她也變成了身具虛空力量的怪物。”
“或許是因爲母親對孩子的保護欲?”
布萊克欣賞着眼前那緩緩從黑夜中落下的,軀體佈滿傷痕並不漂亮但很充滿力量感的黑龍龍母,他說:
“如果那時候希奈絲特拉女士不頂上去的話,你覺得以死亡之翼的瘋狂會放過她的女兒嗎?奧妮克希亞也是母龍呢。”
“唔,原來是這樣嗎?”
薩拉塔斯明知故問的在海盜耳邊說:
“這麼關愛兒女的母親已經到來,那麼親手殺了她女兒的暴徒心裡是不是有愧疚呢?”
“哈,原來你在這等我呢?”
布萊克撇了撇嘴,他用一句話就堵住了壞心眼的薩拉塔斯的各種問題。
他說:
“奧妮克希亞應該還沒死吧?
她的身體活的很好呢,無非就是靈魂消散這點小問題罷了,只要龍母願意,我隨時可以還給她一個活蹦亂跳而且更乖的女兒。”
“你這冷血的瘋子!聽聽你說的這些話,我一個黑暗精粹都聽不下去了。”
薩拉塔斯哼了一聲,小聲說:
“不愧是無恥的海盜呢,偷換概念這一手倒是玩得好。瞧,她過來了,而且很生氣的樣子呢,你小心點,這母龍可不好對付。”
在海盜眼前,落在地面的黑龍之母以嫺熟的變形術將自己從黑龍形態化作一名身穿紅色鍊甲的奎爾多雷精靈。
但和其他精靈不同的是,她爲自己選擇的是灰白的頭髮,不是那種枯槁的灰白,而是類似於奶奶灰一樣奇特的顏色。
這多少給眼前這位精靈女士增添了一絲高冷的氣質。
她的長髮披散在肩膀上,大步朝着布萊克走來,帶着一股氣勢洶洶的姿態。
在她靠近的時候,海盜還發現,這位龍母的頭髮並非是完全披肩,還留了一小撮綁成辮子,繞過脖子垂在胸前。
“夫人,你這髮型真危險”
海盜在心裡悄悄吐槽了一句,然後露出笑容迎上前,以一個很標準的貴族禮節對眼前的龍母說:
“初次見面,向您致敬,女伯爵。”
黑龍們因爲在人類社會廝混的時間太長,導致他們內部也有了類似於“爵位”的稱呼,眼前這位龍母在人形態下,會被黑龍們尊稱爲女伯爵。
但這是隻有黑龍們才知道的稱呼。
這個稱呼讓希奈絲特拉挑了挑眉頭,她看着眼前俯身的海盜,語氣冷漠的說:
“傳說中的布萊克大師果然消息靈通,但我並不想和你虛與委蛇,在遠方傳來的消息裡我聽說我可憐的女兒死在了你手裡?”
“所以說小道消息纔是這麼的讓人討厭,我親愛的女伯爵閣下。”
海盜絲毫不慌。
他站直身體,摸出一張納格法爾號的高層合照,遞給了龍母,解釋到:
“所謂奧妮克希亞公主的死亡,不過是我們對外放出的煙霧免得在被其他巨龍軍團盯上,實際上,公主殿下目前就在我的船上做客。
我甚至邀請她成爲我的大副,
如果您在未來想見見自己的女兒,我很樂意給她放個假趕來覲見您,或者乾脆將她從我的船上開除,讓她回到您身邊盡孝什麼的。”
希奈絲特拉看着手裡的照片,在照片裡自己的女兒以人形態站在臭海盜身旁,維持着低調但溫和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是龍母很少在黑龍們身上能看到的平和,讓這位母親也有些感慨。
至於照片真假則不必懷疑。
龍母對於侏儒們的小發明也有點了解,這種侏儒相機在拍攝時會在照片角落留下時間戳,衆所周知,照片的時間是不能修改的,所以這肯定是真的。
而這時間戳正好是一個月之前,納格法爾號還在潘達利亞的時候拍下的,衆人背後的白虎寺做背景顯得非常漂亮。
這也讓龍母心中鬆了口氣。
她沒有將照片還給布萊克,而是將它收起來,語氣也溫和了一些,擺着手說:
“不必將她送回來,讓她在你的船上躲着吧,這見鬼的世界對於黑龍並不友好,我也不想讓她在這個時候跑回來。
德拉諾能不能在惡魔的怒火中倖存還是個未知數呢。
所以,布萊克,你委託德萊尼人向我發出邀請,讓我在阿蘭卡峰林和你見面是爲了幹什麼?我聽說你正在忙於組建德萊尼人,人類和獸人的抗魔聯軍?
你是打算讓我們黑龍也加入其中嗎?”
“我有這個打算。”
布萊克很坦然的說:
“黑龍畢竟也曾是世界守護者,雖然我們沒在艾澤拉斯,但這個世界在這個時刻也需要守護者嘛。
所以,女伯爵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黑龍們在艾澤拉斯壞了名聲,但德拉諾可沒人知道你們在一萬年前做的破事,你們完全可以換個地方,隱姓埋名,重新開始的嘛。
這個世界雖不富饒,但養活如今也人丁凋零的黑龍而言倒不是什麼難事。”
“不必了,我們沒興趣去做保護世界的事。”
龍母很冷漠的拒絕了海盜的建議,她說:
“你知道外界怎麼評論黑龍的。
他們說我們墮落,說我們的身體和心靈都被灌注了腐蝕與邪惡,我們的靈魂已不再純淨,我們已被從血脈源頭污染。
邪惡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詛咒,每條黑龍血管裡流淌的都是黑暗。
讓我告訴你吧,布萊克。
他們說的都是對的。
我們無法控制自己的邪惡心思,我們會不由自主的在我們存在的地方玩弄黑暗的計謀,散播各種墮落的腐蝕。
我們是一個恐怖之物的僕從,所謂洗心革面什麼的根本不是我們能選擇的未來。”
“我從不信外人的小道消息。”
面對龍母的拒絕,海盜用手指摩挲着下巴,說;
“而且我的黑龍朋友們都很熱情,我覺得他們人不錯,挺好的呢。”
“你的黑龍朋友?”
布萊克的話讓黑龍龍母詫異了一下,她反問到:
“現在留在艾澤拉斯的黑龍都在我的兒子奈法里奧斯麾下,剩下的黑龍都跟隨我到達了德拉諾,僅剩幾條對我的丈夫忠心耿耿的瘋子護衛在深巖之洲。
你除了我女兒之外,還有其他黑龍朋友?
是那些離羣散居的傢伙嗎?”
“差不多吧。”
海盜心裡想的是靈魂行者黑角。
不過在這時候,他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上下打量着眼前散發着成熟高冷氣質的黑龍龍母,幾秒之後,他說:
“我有個可能會冒犯到您的問題,女伯爵,不,叫您‘夫人’或許更好,畢竟我和您的丈夫死亡之翼閣下也算是有些‘交情’。”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龍母擺了擺手,百無聊賴的說;
“但邀請黑龍拯救世界什麼的就算了,我們來到德拉諾是肩負着使命的,雖然眼下這個惡魔入侵的局勢已經完全無法允許我們完成我的配偶吩咐的命令了。
這可真是讓人感覺到遺憾和放鬆
最少我可以藉着執行任務的名義離它遠一點。”
希奈絲特拉吐槽死亡之翼時根本不避諱其他人,讓布萊克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了龍母對於滅世者的厭惡。
想想也是,一個正常女人怎麼會喜歡自己那整天想着滅世,還和虛空勢力勾勾搭搭的神經病丈夫呢?
海盜晃了晃腦袋,把這個想法從腦海裡丟出去。
他低聲問到:
“夫人,您應該是隨滅世者從始祖龍轉化的第一批黑龍了,您的年紀在巨龍之中也算蒼老,那麼,您還能生育嗎?”
“嗯?”
這個古怪的問題讓希奈絲特拉和布萊克身後的薩拉塔斯同時瞪圓了眼睛。
好傢伙。
這還真是個“稍有點冒犯”的問題啊。
臭海盜你這腦子是不是壞了,哪有這麼問問題的?
都不寒暄一下的嗎?
“你的問題讓我感覺你在挑戰我的底線!”
龍母瞬間板起臉,語氣冷漠的說:
“你是把我當成那些生活混亂的不正經小鬼了嗎?你知道在一名巨龍女王面前說這種事,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嗎?”
“不不不,我真的是以學術性的心態來和您討論這個問題的,請聽完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布萊克豎起一根大拇指,在龍母面前晃了晃,他說:
“假如,嗯,我是說假如,假如艾澤拉斯還存着一條沒有因爲死亡之翼的墮落而被污染血脈的純淨黑龍,而且還是個雄性的話
您和他的結合,能產下新一代純淨的黑龍幼崽嗎?”
這個問題透露出的含義讓希奈絲特拉緊皺起眉頭,能在死亡之翼身邊陪伴這麼多年還沒有被弄死的女黑龍肯定不是什麼善茬。
薩拉塔斯都說過,她不是很喜歡以奧妮克希亞的身份待在龍母身邊,因爲她感覺隨時可能會被龍母發現異常。
這足以證明希奈絲特拉敏銳的感知。
她意識到了布萊克話裡有話,在長達數分鐘的沉默之後,龍母看了一眼布萊克,說:
“提爾當年爲五大龍王進行儀式時,我們這些最初的追隨者也曾被強化,我的軀體雖然老邁但依然可以產卵。
至於你提出的‘假設’很有意思。
前提是那頭雄性黑龍必須真的純潔,而我還要被抽離身體中被死亡之翼強行灌注的虛空力量那麼,純淨的黑龍真的存在嗎?
布萊克大師,不,黑衣先知,告訴我,黑龍軍團真的還有希望嗎?”
“他可以存在,就像是黑龍們的希望也可以存在,這只是個簡單的概率問題。”
眼看着希奈絲特拉女士上鉤了,海盜便笑的像是偷到雞的狐狸,他哼了一聲,從手裡翻出菸斗叼在嘴邊,對眼前的母龍說:
“前提是死亡之翼不能存在,他們就像是一對‘悖論’,同時只能存在一個,你懂我的意思嗎?我親愛的夫人。”
“那就殺了它吧!”
龍母咧嘴一笑。
隨手彈出一枚金幣丟在海盜手心,用一種貴婦人的優雅語氣說:
“我聽聞你是艾澤拉斯最好的刺客,我現在僱傭你刺殺我那壞脾氣的丈夫,好讓我可以爲我尋找一位能讓我開心的情人。
這份僱傭,你能做到嗎?布萊克先生。”
“我的利刃已經做好了爲您服務的準備,夫人,甚至是麻煩的虛空力量我也很樂意爲您祛除,讓您重新純淨起來,以此散發出您驚人的成熟魅力去魅惑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年輕情人。”
海盜看了一眼手裡的金幣,他說:
“但這麼點錢的話,我可很難幫您辦事。
我的意思是,夫人,您得拿出一些能讓我心甘情願去刺殺滅世者的報酬。畢竟,我這麼厲害的海盜和殺手,要價昂貴一點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現在,要重新考慮一下拯救世界那些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