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別打了,人要傻了!”
雷德鬼哭狼嚎的聲音從酋長大廳裡傳來,就像是殺豬時的慘叫,帶着別樣的悽慘,再加上那因爲酗酒過度引發的破鑼嗓子,讓這哀嚎都幾乎變成了一種殘忍的音波攻擊。
守在酋長大廳之外的幾個正統部落黑石軍團的獸人衛士彼此對視了一眼,大家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和羨慕。
這肯定又是大酋長在和他的幾名“侍女”玩一些刺激的遊戲了。
話說,自從德拉諾遠征回來之後,大酋長就越玩越花了,什麼都敢嘗試,什麼都願意嘗試,根據小道消息說,這可能是因爲大酋長在勇猛的抗擊惡魔的時候死過一次,導致他認識到了生命的可貴和時間的珍惜。
所以政務廢弛的程度比以前更甚,大酋長現在的人生信條就是“玩夠了再死”,或者文藝一點,叫“朝聞道主義者”。
現在除了正統部落的糧食和資金還被牢牢抓在手裡之外,大酋長几乎把手頭所有的權力都下放給了幾名督軍。
但奇特的是,酋長越是放權,正統部落的整體情況反而越發好了。
這似乎側面證明了雷德並不是一個優秀的大酋長,他各方面而言都很平庸,但正統部落的獸人卻對他非常認可,甚至堪稱崇拜。
對於剛剛經歷了數年戰爭又活下來的獸人們而言,能吃飽不打仗就已經是極好的生活,更何況,在之前吉爾尼斯狼人之亂的時候,雷德大酋長還想辦法把被關押在吉爾尼斯的獸人俘虜都接了回來,這更是讓他的威望如日中天。
由於雷德不斷支援德拉諾世界那邊獸人氏族的重建,要錢給錢,要人給人,還把自己接回來的獸人俘虜都打散氏族送回了德拉諾作爲各個氏族重建的基礎,這讓德拉諾的氏族對於雷德大酋長更是擁護與崇拜。
在德拉諾聲望最高,於獸人狂暴時代庇護了無數無家可歸的獸人流亡者的蓋亞安祖母甚至數次在氏族大會上旗幟鮮明的支持雷德繼續就任大酋長直到他願意卸下重任爲止。
有了這個含金量十足的“德拉諾祖母”的背書,雷德的統治便越發穩固了。
這大概也是大酋長沉迷於各種奢侈享受卻沒有人對他有太多怨言的原因。
當然,對於雷德酋長的近衛們來說,他們對於大酋長的“真面目”非常瞭解,這傢伙與獸人的所有傳統美德都背道而馳。
以獸人的眼光來看,雷德·黑手簡直“五毒俱全”。
但大酋長也有點手腕,最少知道拉攏自己的親信。
好酒好肉,最好的武器和盔甲,每月津貼翻倍還有幾天假期,這一切都足以讓酋長近衛遺忘掉大酋長的所有缺點,只記得他的優點。
當然,雷德越發放縱的生活方式還是給近衛們造成了很多“麻煩”,比如每到這種雷德縱情歡愉的時刻,近衛們就很頭疼了。
他們無奈的拿出木頭芯做的耳塞,塞進耳朵裡,戴上頭盔繼續執勤。
這裡可是黑石塔的心臟地帶,在黑石薩滿們層層佈置的圖騰防衛之下,絕對沒什麼刺客能溜進這裡。
就算是無冕者也不行!
獸人們顯然對自己的防禦體系非常有信心,但這個魔法世界裡確實有很多混蛋都不能以正常標準去看待他們。
比如現在正在爆錘雷德的那個傢伙。
“喂,你這個酋長當的也太不合格了吧?”
在酋長大廳裡,布萊克臉色陰沉的將手裡帶血的海盜九尾鞭在雷德的美酒中浸泡了一下,然後手腕輕輕一抖,陰狠的鞭稍就就抽打在被吊在房樑上的雷德那肥碩的肚皮上,疼的雷德全身抽搐着慘叫求饒。
但臭海盜是憋着火呢,哪能這麼饒了他?
“都慘叫的這麼痛苦了,你的衛兵們還不進來看看,看來你平時真的玩的很開啊。在所有人都爲了前程拼命幹活的時候,我的艦隊裡怎麼多了一個伱這樣不思進取的混蛋。
你這該死的混球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個不死海盜的格調,我真的應該找個機會給你製造一場‘意外’.
說起來,你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喜歡乘坐拉風又酷炫的敞篷馬車出去兜風嗎?我可以在黑鐵狙擊手裡爲你挑選一位槍法最好的神經病槍手哦。
我甚至願意把泰坦之擊借給他呢,只爲了看到你這肥頭大耳的綠皮腦袋在子彈爆開的場面。”
布萊克語氣陰森的問了句。
雙手被吊在房樑上,懸在空中如一坨肥肉一樣的雷德顯然很清楚爲什麼船長會生這麼大的氣,這個狡猾的傢伙也沒有反駁,只是一個勁的諂媚求饒,希望船長能消消火。
他喊到:
“我尊貴的船長大人,我的房間暗格裡有我存放的一批專門爲您準備的財貨,都是我從黑龍那裡敲詐來的精品。
之前一直說找機會給您送過去呢,只是您這段時間比較忙,一直沒找到機會。
正好您來了,不如把我放下來,我纔好將那禮物雙手奉上,也讓您開心開心,您看起來心情很糟的樣子呢。”
“不,不需要了。”
布萊克叼着菸斗揮起九尾鞭,鉚足了勁朝着眼前雷德瘋狂抽打,打的廢物大酋長嗷嗷亂叫,哀嚎連連。
但實際上,不管是雷德還是布萊克都很清楚,這場懲罰的儀式性要大於實用性。
雷德本是個皮糙肉厚的獸人,再怎麼拉胯也是經歷過殘酷戰爭的高階戰士,而且這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佩戴着德拉諾世界指環岩石之心的緣故,讓他在這種花天酒地的奢侈生活的摧殘下,其實力居然還有所增長。
目前已經到達了傳奇戰士的臨界點。
但以他這種腐朽的生活態度,如果不用點心,估計一輩子都別想突破到傳奇戰士的領域。
簡單點說,鞭子抽上去很疼。
但也就這樣了。
布萊克並沒有動用傷害性的力量,這一頓鞭子猛抽最多給雷德那大的不像話的啤酒肚上留下一些男人的傷痕,卻不會真正傷害到他。
根據布萊克在黑石塔一路走來親眼所見的情況,雷德這傢伙再怎麼拉胯卻也很合格的完成了布萊克吩咐給他的任務。
整個黑石軍團都對雷德死心塌地,這其實就足夠了。
而且如果以傀儡的標準來看,雷德幾乎是布萊克放出去的所有“信天翁”裡最合格的傀儡了,他屬於那種踢一腳動一下的混蛋,布萊克完全不需要擔心雷德突發奇想進行什麼騷操作。
這樣的混球是所有陰謀家都喜歡的合格棋子。
在連續抽打了十幾分鍾之後,布萊克活動着手腕把沾滿鮮血的九尾鞭丟在一邊,他吐了口菸圈,以一種無奈的姿態看着眼前疼的滿臉抽搐但還是一臉諂媚的雷德·黑手。
除非在這裡幹掉他,或者用虛空魔法給他來一發額葉切除術,否則布萊克真的找不到什麼辦法來管教這個決心躺平的滾刀肉了。
而且萬一
如果萬一雷德被“虛空治療”之後一下子變成一個勵精圖治的大酋長,布萊克這邊什麼感覺先不說,肖爾和暴風王國那邊肯定先要炸了鍋。
現在暴風王國和黑石山維持脆弱和平的先決條件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建立在雷德大酋長是個人所共知的進取不足的“廢物”大酋長的基礎上的呀。
“嗖”
海盜甩出一枚暗影飛刀,將雷德頭頂的鎖鏈斬斷,讓這個肥碩的傢伙狼狽的砸在地面的血泊中,剛纔還“一臉虛弱”的大酋長落地之後立刻變的生龍活虎,充分證明了這傢伙裝可憐的演技越發精湛。
他一溜煙跑進自己的酋長房間,幾分鐘之後披着一身奢華的絲綢睡衣,也顧不得擦拭血跡,抱着一個魔法寶箱喜滋滋的走了出來,恭敬的將它放在布萊克腳下。
隨着那箱子打開,耀眼的珠光寶氣跳動開,讓海盜心中的不爽很快消散了一些。
他從箱子裡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龍火寶珠放在手中把玩,那玩意纏繞的魔力在海盜手指尖蹦跳歡呼,讓這黑龍製作的奇特魔法物品表面上都點燃了一層暗影烈焰。
“說吧,爲什麼關於黑龍的消息滯後了那麼久?”
布萊克盯着點頭哈腰的雷德,他語氣不滿的說:
“我是不是叮囑過你,一定要看好那些黑龍,有任何情況都要立刻彙報?你這傢伙真的是太倦怠了,關於黑龍的消息我居然得從我的酒友那裡知道!
我要你有何用?”
“啊?”
海盜的詢問讓大酋長一臉茫然,他猶豫了幾秒,很心虛的說:
“黑龍那邊出了什麼事嗎?它們在黑石塔上層的黑翼之巢裡很安穩啊,我派入那裡的苦工並沒有傳回什麼重要的信息
船長你先別生氣,你聽我說。
我其實也知道黑龍們不懷好意,之前從德拉諾返回的時候,我還專門問過它們在黑石塔的使者,但我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
雷德眨着眼睛對布萊克小聲說:
“我發現,只要我問起黑龍的情況並做出要派人進入黑翼之巢檢查的動作,那些黑龍們就會立刻送來一批寶貝安撫我。
我靠着這個手段已經從黑龍那裡敲詐了一大堆好貨,在郭雅夫人的黑市那裡換了錢又走玉蓮幫的渠道從潘達利亞搞來了好多糧食。
現在除了支援德拉諾的同胞之外,黑石塔還能有很多物資富餘。
我不是不知道它們有異動。
但我覺得如果能維持這樣的‘良性循環’對您的利益也沒什麼壞處。”
大酋長指了指腳下那個含金量極高的魔法寶箱,他搓着手對布萊克說:
“瞧,船長,這些好東西以往可是很難找到的,但現在我只需要做個姿態,黑龍們就會乖乖送來,以求我對它們的事情視而不見。
我可是爲不死艦隊的發展才做出這樣屈辱的瞎子行爲的,以我最近一段時間給艦隊創造的財富而言,我覺得我高低得算個打入黑龍內部的地下工作者呢。”
“你還有理了,是吧?”
布萊克狠狠瞪了雷德一眼,不過“玩忽職守”確實給他玩明白了。
難怪郭雅夫人之前還專門派了使者前往托爾巴拉德向布萊克對新開張的南海海盜黑市的全力支援表示感謝呢。
那時候布萊克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麼事能讓郭雅夫人如此高興,現在真相大白,居然是狗雷德在暗中搞鬼。
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臭海盜坐在寶箱前的椅子上,他看着眼前箱子裡堆滿的各種高階巨龍魔法物品,以及那些一看就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他眼珠子轉了幾圈就有了個主意。
他咳嗽兩聲,對雷德說:
“這樣,你今天下午去一趟黑翼之巢,就說托爾巴拉德總部已經注意到了你和黑龍之間的暗中媾和,你做出一副要收回黑翼之巢免得惹禍上身的粗暴樣子。
想辦法從黑龍那裡再狠狠敲上一筆,這一次不妨獅子大開口,能要多少要多少。”
“啊,您要對黑龍動手了?”
雷德不愧是當了幾年大酋長的獸人,腦子就是好用,他立刻意識到了一場風暴即將在黑石山吹起。
他自然是不敢質疑布萊克的決定,只是一臉惋惜的覺得一張極好的“長期飯票”就這麼飛走了。
按照雷德的想法,黑龍這麼優質的“冤大頭”真是找遍世界也難尋,就該和石碾子榨油一樣,一點一點的把它們榨乾。
“別那麼愁眉苦臉嘛,看在你這傢伙也算是給艦隊創造了利益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布萊克將手裡的龍火寶珠丟入寶箱,又把寶箱丟入自己的行囊,他勾了勾手指,對雷德說:
“過幾天軍情七處可能會派人來和你密談,是關於暴風王國在赤脊山的收容所問題,懷有大志的瓦里安·烏瑞恩打算擺脫獸人俘虜這個包袱。
你知道該怎麼做,你也要做好錢包大出血的準備,他們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的要很多。”
“沒關係,我給得起!”
雷德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雙眼放光。
他激動的連身上的鞭痕都不疼了,在酋長大廳裡走來走去,語氣激動的說:
“我從吉爾尼斯接回獸人戰俘已經在德拉諾給我賺足了聲望,如果這次也能和平解決暴風王國的俘虜問題,那麼我就將成爲整個獸人中興歷史上的英雄和偉人。
如果我能把被困在人類王國的所有同胞都接回來,我的功績毫無疑問會超越奧格瑞姆·毀滅之錘。
他是個推動戰爭的毀滅者,而我是帶來和平的拯救者。
嘖嘖,沒準我的同胞們會把我的雕像放在沃舒古聖山之下,與那些傳奇大酋長並列,在未來的歷史裡,我將佔據大篇幅的歌功頌德。
這可真是太棒了。
和這個好消息相比,那羣黑龍冤大頭沒就沒了吧,反正這個世界上腦子不夠用的混蛋們多得是,我遲早能找到下一個。
對了!船長。”
大酋長回過頭,一臉欣喜的說:
“我聽說您成了洛丹倫王國泰瑞納斯王室的上門女婿?那能不能走走您的私人關係,讓洛丹倫王國也派人來和我談一談?
價格什麼的都好說,就算傾盡德拉諾物力,我也能把泰瑞納斯那老棺材板子舔舒服了,讓他把我的同胞們都釋放回來。”
“你憑什麼覺得我能幫你促成這件事?”
布萊克木着臉又勾了勾手指,地面上沾血的九尾鞭又在虛空牽引下回到手中,他以一種危險的目光盯着雷德,說:
“你這混蛋又在試圖白嫖我的黑暗智慧嗎?剛纔的打白捱了?”
“不不不,這次我覬覦的不是您的智慧。”
雷德露出一種男人都懂的笑容,他看了一眼布萊克的胯下,搓着手說:
“我相信您無上的男性魅力能輕而易舉的征服那位‘巨龍的蕩婦’,這都用不到您可怕又邪惡的智慧。
我是說.啊,您爲什麼舉起了鞭子?
這是要邊打邊談嗎?
沒關係。
如果這能讓您高興的話,請盡情鞭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