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格羅姆犯了衆怒,被一羣人圍攻,那地方圍得嚴嚴實實,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又不是遊戲可以重疊站位,沒有近戰位的情況下,芬娜本事再大也沒辦法衝進去砍格羅姆幾刀。。。
於是她失了先機的情況下,便眼珠子一轉找上了自己一直想要挑戰的傢伙。
而在看到芬娜找上了戴琳之後,她的好姐妹赫雅立刻將手中的奧丁之怒對準了眼前這個塊頭比一般人類更大點的海軍上將。
至尊盾女臉上一臉的同仇敵愾。
這些維庫人們可是出了名的幫親不幫理,雖然不太明白眼前這個人和芬娜是什麼關係,但...嘁,敢欺負我的好姐妹?
死!
“赫雅你別參與。”
芬娜小聲說: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這是我們家族的事。”
“嗯?”
赫雅瞪大眼睛,反問到:
“那他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爹!”
戴琳語氣不爽的回了句。
讓赫雅一時間驚爲天人,她先看了看芬娜,又看了看戴琳,然後語氣古怪的收起戰矛,說:
“除了眼睛像,沒什麼地方像了。好吧,既然是家事,那我就不參與了...喂,那邊的牛頭人!我要和你打一場!”
至尊盾女不想自討沒趣,便轉身離開。
奧丁和海拉之間的故事已經證明了參與別人家事是很麻煩的行爲。
她很快爲自己找到了目標。
興沖沖的抓起戰矛就朝着凱恩·血蹄撲了過去。
大亂鬥嘛,自然是要挑戰自己看得上眼的傢伙,這個厲害的牛頭人就不錯,而懷着同樣想法的,還有吉爾尼斯的北方領主克羅雷。
領主閣下來參加力量試煉就是爲了狼人詛咒,在戰勝海拉之後,他已經註定可以從奧丁這裡獲取自己和人民急需的知識。
心頭放鬆之下,便也把這行大亂鬥視作勝利之後的閒暇娛樂。
雖然很明白自己肯定不是凱恩·血蹄的對手,但既然是娛樂,自然要挑戰一下高難度咯。
面對狼人和盾女的夾擊,凱恩憨厚一笑,也不拒絕,擡起戰戟就向前攻了過去。他也想要在毫無顧忌的情況下,來一場戰士的娛樂。
至於戴琳父女這邊,更是沒有太多的交談就動上了手。
戴琳心裡是憋着一股火的。
叛逆的長子倒也罷了,畢竟是經歷過生離死別,而且又確實做出了一番事業,父子之間的關係複雜,打一場架也算是舒緩了很多。
但自己的長女居然也如此叛逆,這就讓人很難接受了。
還信誓旦旦的說,要把這當成是普羅德摩爾家族的傳統?
什麼傳統?父慈子孝的傳統嗎?真要被你們辦成了,是不是以後我的小吉安娜也要給我心裡捅一刀?
歪風邪氣不可長!
必須打壓下去。
老父親生氣的時候是真的會下狠手揍人的,無奈芬娜現在也不是之前什麼都不懂的笨蛋戰士了,她已經依靠自己學會了很多。
“砰”
戴琳細長的戰刀和芬娜手中的奎爾塞拉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滑刃聲。
芬娜看這把刀這麼纖細,本以爲自己的全力一擊可以輕鬆破碎它,
但沒成想,細長的戰刀居然頂住了芬娜的猛擊,而且毫無彎折碎裂的徵兆。
她立刻意識到,戴琳這把刀不同凡響,也意識到戴琳肯定看破了她的打算,正要抽身而退,就看到陰沉着臉的老父親左手握拳,如重炮出膛朝她打來。
“砰”
庫爾提拉斯人都會的潮汐之拳打在芬娜橫置的劍身上,巨大的力量以武器碰撞的傳導讓芬娜失去平衡。
上將一瞬錯步上前,揮起戰刀越過雙劍的劈砍區,拍向芬娜的腹部。
泰坦之握這種技巧看着霸氣側漏,實際上在真正的貼身對抗中並不是很好的選擇。
重劍本就攻擊遲緩,又手持兩把,這放大了重武器的劣勢,讓戰士們很難在分秒必爭的戰鬥裡做出及時的反應。
尤其是在面對戴琳這種頂級武器戰的時候。
他們往往還沒反應過來,戰鬥可能就已經結束了,每一個精通武器技巧的戰士都是真正的戰術大師,其機動性強到無以復加。
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就能在瞬間結束戰鬥。
其完全體參考凱恩·血蹄的粉碎技巧,只要被他的武器接觸到一次,就可以宣告遊戲結束。
戴琳就是要用這種方法,給自己的長女一個教訓!
布萊克·肖不是誰都能學的!
給我長點記性,回家好好當你的公主啊!
“砰”
第三聲巨響在隨後爆發。
戴琳橫着排出去的戰刀打在芬娜腰腹,本來是要用這種辦法在不傷害芬娜的情況下結束戰鬥,然而事情的發展讓戴琳瞪大了眼睛。
他的閨女在他眼前用出了本該只有矮人王族們纔會的奇特技巧。
天神下凡!
芬娜的皮膚一瞬間化作浮動鋼鐵之光的銅皮鐵骨,硬吃了戴琳的拍擊,放大一圈的身形在原地屹立不倒,她金屬化的嘴角還泛起一絲計謀得逞的笑容。
戴琳立刻知道自己落入了長女的陷阱。
他隨機變招回防,但芬娜的雙劍已經在原地旋轉起來,天神下凡接劍刃風暴,正是戰士們最經典的完美連招。
猝不及防的戴琳整個被捲入芬娜手持雙刃掀起的利刃風暴裡,就像是被丟入絞肉機,身上本就暗淡的龍骨盔甲一下子破裂開。
笨蛋戰士手中的奎爾塞拉·滅殺之殘可是附帶即死效果的,薩洛瑞安爵士丟給她的奎爾德拉戰劍還有的心靈之鏡能力。
讓芬娜此時既憤怒又冷靜,達到了一名戰士最完美最致命的心境。
戴琳也使用了自己壓箱底的真正力量,在低沉咆哮中,他再度進入鋼鐵維庫人的狀態,雙臂交錯着擋在身前,任由芬娜掀起的利刃風暴打在自己身上。
叮叮噹噹,火花四濺就如打鐵一樣。
終於撐到利刃風暴結束的那一刻,忍無可忍的戴琳揮起戰刀向前斬殺,而芬娜也提着戰劍向前打出一記威力十足的破城者。
兩人的攻擊同時落在彼此身上,體型更小的芬娜明顯吃虧,整個人都被拋飛出去,又在翻轉幾圈後搖晃着落地,堪堪站穩。
戴琳則被自己教會芬娜的破城者打的倒飛出去,撞斷了背後的一根柱子,在煙塵四濺中艱難起身。
在他胸口的金屬皮膚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劈砍傷。
這絕對不是因爲芬娜的力量大到可以擊破鋼鐵維庫人的軀體,這是因爲芬娜在剛纔打出的破城者裡,含有奇怪的力量。
“老牛教的很不錯,可惜我學的時間太短了,還沒有掌握精髓呢。”
芬娜抓着雙劍,矮下身體穩住重心看着戴琳,她低聲的說:
“再給我一個月,我就能用粉碎一拳打倒你。”
“已經很厲害了。”
戴琳揉了揉胸口的傷痕,他再次看向女兒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欣慰,芬娜並不是一時興起在挑戰他,這孩子爲這一戰準備了很多。
她在默默的學習,以她的方式爲自己強化力量。
雖然沒有布萊克那麼驚人,但自己的長女也已經走上了她的道路,這已經比絕大部分戰士走得都遠了。
自己的兒子很優秀,自己的女兒也不逞多讓。
如果不考慮他們一個兩個那奇奇怪怪的想法和打倒老父親的志向,戴琳完全可以驕傲的宣稱,自己是“育兒專家”。
瞧瞧自己的孩子們,成長的多優秀啊。
“你和布萊克差的地方在於,他雖然也對我有怨言,但卻並不抗拒自己與生俱來的力量,他已經發掘出了普羅德摩爾血脈的潛力。
而你還在拒絕它。
這阻止了你進一步走向強大。”
上將將左手中的軍刀雙手握住,在芬娜警惕的注視中以矮人語念出普羅德摩爾的姓氏,咔擦作響聲中,他手中的戰刀一分爲二。
“既然你已經成長到如此厲害...那就讓老父親教教你,普羅德摩爾家族真正的狂暴武士該如何作戰。
我也要藉此向你展示一個道理。
如果你一直拒絕我留給你的東西,那麼你永遠都不可能戰勝我。
戴琳、德雷克、芬娜、吉安娜、坦瑞德,我們都可以失敗,可以敗在外敵手中,更可怕敗在家人手裡,但普羅德摩爾必須贏!
前赴後繼,浴血死鬥!
它總會贏。
你們想要這個傳統?
好!
那我們就來履行這個傳統!你想贏,就堂堂正正!”
戴琳仰起頭,周身的怒火如海潮流淌爆發。
普羅德摩爾血脈的加成被激活,就在這冥海邊吹的腥臭海風中,戴琳氣勢瞬間一變,滾滾怒火纏繞在利刃之上,讓芬娜眯起了眼睛。
手持雙刀的上將在大海氣息的包裹中如閃電般殺來,芬娜咬着牙對衝過去,但接戰的第一下就被戴琳藉着動能打出的旋風斬逼退。
雙劍上傳來的力道讓芬娜臉色微變,眼前的老頭子就像是磕了藥一樣,力量速度在瞬間翻倍,這一瞬的爆發讓她壓力倍增。
但如果只是這樣,那還頂得住。
芬娜揮動雙劍向前砍出旋風斬迴應戴琳的猛擊,但後者不閃不避中以戰劍劈砍,化作更迅猛的姿態向前。
左手刀揮起。
致死打擊。
“砰”
芬娜回劍格擋,但隨後右手刀滑落。
致死連擊!
利刃斬下讓芬娜手腕劇痛,火星四濺中險些拿不住武器。
她鼓起腮幫子擡起腳猛踩地面,試圖以雷霆猛擊逼退戴琳,但後者卻頂着衝擊波向前,雙刀持續揮砍。
也不玩花哨技巧,就以戰士穩健的打法步步緊逼。
芬娜陷入糟糕的戰術被動,而眼前的戴琳越戰越勇。
越是靠近冥海,他的力量越強,氣勢越猛,
每一次雙方狂暴的劈砍對攻都會給他疊加一些額外的力量,彷彿眼前敵人越是堅韌不倒,他就越是鬥志昂揚。
一波一波的猛攻如海潮般沒有間斷的襲來,壓得芬娜開始喘不過氣。
在不斷的後退中,她一腳踩中了平臺邊緣,幾塊岩石從海崖墜落,芬娜知道自己退無可退了,她必須在此孤注一擲。
看着眼前狂暴無比的戴琳,笨蛋戰士雖很不情願,卻還是再度激活了憤怒之心,求勝的意志在咆哮,無盡的怒氣翻滾着涌入她的軀體。
她需要反擊的力量。
憤怒便給予她力量。
芬娜咬着牙向前打出一擊兇橫無比的雙刃斬殺。
冷漠的戴琳回以一模一樣的雙刃斬殺。
四把武器在空中瘋狂對撞,震的兩人腳下石塊崩裂,同出一源的海潮怒氣翻滾着碰撞,濺起赤紅色的道道波瀾。
芬娜感覺自己的武器一點一點被推回來,她身上提爾神力提供的天神下凡效果也在一點一點的消退,戴琳的氣勢如磅礴的大海壓得她生出一股即將失敗的錯覺。
這讓她難以置信。
她看向自己的老父親,在那雙海藍混雜赤紅的眼中,她看到了戴琳的審視,她的父親在等待她給予一個答案。
你想贏嗎?
想!
芬娜幾欲咬碎銀牙,脖子上懸掛的憤怒之心如紅色的明光碎鑽,閃耀出耀眼光芒,那已成笨蛋姐姐的力量之源。
但下一瞬,正在角力的戴琳突然撤招,力量消散的一瞬引導芬娜形體失控。
他向前揮起一劍,擦着芬娜的脖頸揮出,閃耀的憤怒之心的吊墜被切斷,價值連城的阿塔拉水晶碰撞着在芬娜腳下翻滾。
失去了阿塔瑪水晶的憤怒支撐,半精靈一下子變的虛弱起來。
她如失去支柱一樣跪倒在地,只用精靈雙劍撐着自己的軀體。
“很不錯的玩具。”
戴琳揮起指揮刀,帶着弧光的利刃閃耀於芬娜眼前,在笨蛋戰士的短髮搖曳中,冷漠的父親低聲說:
“我想布萊克把它交給你,是希望它成爲你的武器,不是你的作弊工具...但沒有它,你一樣可以很強大。
大海在呼喚你,芬娜·金劍,你聽不到嗎?
丫頭,你想贏嗎?”
“喂,拿出你的氣勢來,揍他啊!”
臭弟弟的吶喊聲遠遠傳來,喘着氣的芬娜回頭看了一眼,在後方那威嚴如神靈的戰爭之王肩膀上,布萊克正坐在那裡,朝着她揮舞拳頭。
一如那一日在自己和刃拳角鬥時,他所做的那樣。
真幼稚啊你!
多大人了...
芬娜撇了撇嘴。
她握緊了手中雙劍,在戴琳的注視中霍然起身,揚起驕傲的脖頸,在汗水滴落中,她高聲說:
“我想贏!我會贏,就在這裡!就在今天!”
“所以呢?”
戴琳手握雙刀,玩味的反問了句。
“父親!我要打敗你!”
芬娜如此迴應。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稱呼戴琳,這代表着芬娜·金劍終於認可了他這個父親,這孩子終於承認了自己的姓氏。
這讓上將嘴角的笑容彎起。
這就夠了呀,什麼勝利,什麼獎勵,都不重要了。
“砰”
半精靈身上的海潮怒氣這一瞬終於趨於完整。
它在旋轉中翻滾成海潮涌動衝擊的姿態,就如破繭重生,身後的冥海也發出陣陣迴盪,似乎在慶賀又一個普羅德摩爾的覺醒。
芬娜感覺着自己終於被真正激活的天賦,那種力量速度和意志的全方面翻倍的強化提升,讓她終於理解了布萊克爲什麼要固執的選擇以大海爲自己的領域。
他們是普羅德摩爾。
他們天生就屬於大海。
她揮舞着雙劍,擺出一個即將進攻的姿態,她說:
“那麼,第二場?”
“來吧。”
戴琳輕聲說:
“芬娜·金劍·普羅德摩爾,我,戴琳·普羅德摩爾,接受你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