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我健步走,和你打招呼,居然不理我!我喊你,你就跟沒聽見一樣,飛也似地跑了。”周旗英用圍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嗔道:“看你笑靨如花的樣子,能看見誰呀?說說碰見什麼好事了,笑得那麼開心?”
律小琥臉上紅暈綻開,神采飛揚,彎彎的眼睛笑意掩飾不住地溢了出來,嘴上卻不好意思:“哪有啊,你不是看我天天都笑靨如花的嗎?”
“那可不一樣,你又在想那個榮倉廩吧?我不是跟你們說過,這種人可要不得。”周旗英道。
律小琥俏笑的臉上,笑容一滯,“怎麼要不得?又想說他是嫌疑人?”
“嫌疑人還倒罷了,他竟然敢明目張膽頂撞趙署長,私自跑去騷擾證人,綁架警員當人質,甚至敢襲警,毆打警員!真是反了他了,你們可要離他遠點。”周旗英講得唾沫星子亂飛。
仗着本姑娘心情好,不跟你計較,律小琥不高興道:“遠點?遠點還怎麼追?”
“呵呵,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周旗英故作神秘狀,手放在嘴邊,壓低聲音道:“他進去了,你打住吧,就別想了。”
律小琥心情好,只要是關於榮倉廩的,不管什麼消息都想聽聽,追問道:“搞得神神秘秘的,怎麼別想了?進去了?進哪兒去了?”
周旗英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嚥了口吐沫,又壓了壓聲音,道:“進了ICU了唄!你不知道嗎?”
律小琥頓時心情緊張起來,連忙問道:“進ICU了?他怎麼了?在哪個醫院?快告訴我。”
終於勾起了律小琥的關注和焦慮,周旗英抿嘴一笑,故作神秘道:“呵呵,要保密的,不能亂說的。”
“周姐,你就告訴我吧,我一定會保密的。”律小琥上前拽住周旗英的手臂。
周旗英輕輕咳嗽了一聲,拿毛巾擦了擦汗,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這可是機密,真的不能亂說的。”
律小琥急着搖了幾下她的胳膊,央求道:“周姐,你最好了,快告訴我吧。”
周旗英輕輕拍了拍律小琥的手臂,道:“唉!誰讓周姐心軟呢,你可不要說是我說的。”她壓低聲音,輕輕挑了挑眉毛,道:“就是那個ICU呀。”
“哪個ICU?”律小琥越加焦急。
周旗英又咳嗽了一聲,挑了挑眉毛,輕聲道:“就是那個,那個ICU呀!”見律小琥還是不明白,着急道:“咳咳,北院,總應該知道吧?”
“北院?!什麼時候?你怎麼不早說?”律小琥大吃一驚。
“咳,小點聲,昨天凌晨就進去了,昨天早上我本來想告訴你的,可你沒理我。呵呵!”周旗英撇了撇嘴。
律小琥急得直跺腳,真恨自己怎麼沒有注意到周旗英打招呼,更恨自己昨天一天居然是興高采烈的……
“噓!不要說是我說的。”周旗英捂了一下嘴巴,向四周看了看,“好了,今天起得早,還得回去補個美容覺。”說着打了一個哈欠,轉身走了。
北院是趙佳鐸專門爲對付強硬犯罪分子設立的,按照他的理論,現有法律給的人權太多,讓犯罪分子有機可乘,有恃無恐。
爲了規避法律規定,他打了個擦邊球,以精神鑑定爲名,設立了一個精神病院。在那裡使用一些不那麼合乎規定的強硬手段,好讓他們服服帖帖老實交代。不配合的死硬份子即便最終不能認罪,也能以精神病爲名,變相的囚禁,以免他們再出來作惡危害他人。
總署很多人也這麼想,這未嘗不是件好事,省得和犯罪分子兜圈子。
那可是個魔窟!律小琥突然憎恨起這種做法,以前她覺得對付強硬的犯罪分子,用些強硬手段也沒什麼,變成精神病也比他們出來作惡好。現在覺得把人送進去,不分青紅皁白的整治,真是太不人道、太沒人性了!
榮倉廩進去,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麼手段對付他,這讓律小琥分外揪心。早沒有了晨跑的興致,她回去的路上聯繫路婉明,想找她商量看怎麼辦?沒收到迴音。
回到寢室,見路婉明執勤還沒回來,她更覺得六神無主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捱過了早餐時間,去找江Sir問情況,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去找周旗英想問問新的消息,她也不知是去了哪裡?
通過集控器聯繫,大家好像都屏蔽了她,不是在線忙着,就是離線無法聯繫,她焦急地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只覺得度日如年,百爪撓心。
這一天猶如在油鍋裡煎熬,幹了些什麼都不記得了。前一天像在天堂,看什麼都是那麼的鮮亮美好,喜悅得不能自勝。轉眼間就跌入了地獄,見什麼都是那麼的灰暗無明,焦慮得不能自安。
一天沒怎麼吃飯,晚上簡單洗漱,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半夜聽見門響,律小琥着急地跳下牀,見路婉明開門進來,眼圈黑着、滿身疲憊,她忙問道:“婉明,你怎麼執勤這麼長時間?都過了四十八小時了,還讓不讓人活了?不帶這麼折騰人的,太沒人性了!”
路婉明無精打采,實在不想說話,律小琥給她倒了杯白水,“來,先喝口水!”
路婉明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才喘了口氣,問道:“你怎麼還沒睡,吵醒你了?”
律小琥急道:“我都等你一天了,給你發信也沒回,真讓人心急。”
“呵呵,你不是等我,是爲情郎着急吧?”路婉明笑着調侃。
“都什麼時候了,還拿我開心!”
“呵呵,難道不是爲了你的情郎,着急得睡不着?”
“你也知道了?”
“能不知道嗎?我都被趙署長叫去尅了一頓了!”路婉明換了件寬鬆的睡衣,去洗手間洗漱。
律小琥跟着來到盥洗間門口,扶着門框,問道:“他爲什麼要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