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問完, 他自己都笑了,怎麼可能沒成年,雖然她比自己小一歲, 但怎麼算這丫頭都應該成年了。
丁羨忽然想到, 之前孔莎迪說的, 其實表面看得越禁慾的男人越變態, 而且搞不好還有什麼什麼怪癖之類的, 還說有些男人憋得久了,也會去某些店裡,找小姐破處。
周斯越收回手, 把遙控器往邊上一丟,人靠在沙發上, 看着丁羨笑。
丁羨偷偷瞟他。
“你有沒有……”
“沒有。”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你腦子裡想什麼我能不知道?”他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手在她後腦勺上拍了下, “別亂七八糟想。”
“那你會不會……自己……”
周斯越側着頭,看她半晌, 終於明白過來,這丫頭對男生的生理結構及生活方式是真好奇了。
他笑了聲,沒答,揉了揉她的頭頂,輕聲警告道:“小姑娘好奇心不要這麼強。”
丁羨是之前聽說他跟蔣沉幾個一起看過某些片, 徹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本來還沒這麼好奇的, 要怪也怪孔莎迪, 不能怪她。
她如實交代。
周斯越往身上套了件T恤, 腦袋鑽出來手往下拉,歪了歪脖子問:“誰說的?”
丁羨誓死不賣隊友。
“不說我就不知道了?”他哼聲, “你身邊能給你互通這種消息還能有誰?孔莎迪是麼?宋子琪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
丁羨當他默認:“原來是真的?”
他大方承認,“嗯,秉着好奇和尊敬人文藝術的心情看了兩眼。”
說的這麼道貌岸然,丁羨謔他,“好看嗎?”
“一般般。”
呸,僞君子!
丁羨不理他了,周斯越站起來,低頭瞥她一眼,忽然彎腰,兩隻手撐在沙發的靠背上,將姑娘圈在自己懷裡,對上她的視線。
呼吸近在遲尺,丁羨愣了。
“看了就看了,沒什麼好不承認的,至於你說的,我當然也會,你對這些呢,就別太好奇了,第一,破壞美感,第二知道太多了,對你也沒好處。”解釋完,他笑了下,一挑眉:“說吧,今天爲什麼抱着陸懷徵哭?”
抱着兩字是重音,說到陸懷徵三字的時候,丁羨明顯察覺到他咬了下後槽牙。
想到寢室的情況,所有的心情又都回去了。
丁羨交代了今天在寢室發生的事情,說完擡頭看了他一眼,周斯越全程沒變姿勢,就這麼把人圈在自己懷裡,認真地聽完她說的。
“覺得委屈了?”他問。
她點頭。
周斯越忽然在她脣上親了下,“這樣呢?”
她很喜歡他的親吻,“好多了誒。我其實不是生氣這些,我只是氣她們說你是……猥瑣男。”
“我是什麼,你清楚,我清楚,她們的想法,算個屁。”他低聲道,“雖然我不是什麼君子,也從沒承認自己是什麼好人,女人的事情男人插手顯得沒品,但看你這麼委屈我要不做點什麼顯得我這個男朋友是個擺設,其實這個時候,我真的還挺懷念那個沒腦子的孔莎迪。”
孔莎迪真的就是,周斯越隨便在一旁點撥兩句,她就能擼袖子撩褲腿跟人衝上去幹架。
“不不不,我不用你做什麼,本來就是一些閒言碎語,時間都會證明一切,以後她們都會知道你的好!”
“別傻了,我要她們知道幹什麼?關鍵是你知道麼?”
丁羨抱着他脖子,整個人貼上去,趴在他耳邊,一個勁兒猛點頭。
“知道知道。”
頭髮細細軟軟地戳在他頸間。
他調整呼吸,閉了閉眼,始終沒動。
丁羨渾然不覺,一個勁兒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說着:“下個學期,我搬出來跟你一起住吧?”
“那別人大概得傳的更難聽了吧。”他心不在焉地說。
“你剛纔說的對,我爲什麼要在意別人的看法。”
“嗯,那等我找到房子。”他讚許地看了她一眼,表情隱忍。
丁羨慢慢感受到了他加快的心跳,鬆開他,這才發現撐在沙發上的男人,耳朵跟臉頰側也全都紅了,眼神還透着某種危險。
或者說,這樣的周斯越是她沒見過的。
丁羨愣了,“你,心跳——”
話音未落,周斯越低頭咬住她。
儘管,腦海中想過幾百遍,但他還是沒有付諸實踐,再激烈他也會在最緊要的關頭停下來,揉揉小姑娘的腦袋,自己去洗澡。
他捨不得,第一,還尚年幼,第二,太早體會情愛,對他對她都不是好事。
今天算是過了界,但他自控力極好,把人拍清醒,最後還是進了廁所。
……
等他洗完出來,丁羨已經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周斯越用毛巾擦了擦頭髮,隨手丟在桌上,把人抱起來放在牀上。
丁羨半夢半睡間,微微眯眼,“你出來啦?”
他點頭。
“怎麼這麼久。”
不把自己解決了,怎麼出來見她。
丁羨人被放到牀上,“你還不睡?”
“我再去拆幾個機器人。”
“爲什麼要拆。”
“快比賽了,線路問題還沒解決。”
“不是明年四月才比賽麼?”
“寒假有個預選賽,我得帶隊去。”
“加油哦。”
他笑,“預選賽,你跟我一起麼?”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問:“什麼時候?”
“年前三天,我跟葉教授說了,帶你一個名額。”
“好。”
丁羨迷糊間說了個好,就睡去了。
周斯越拆了一晚上的機器人,等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連眼鏡都忘了摘,直接去牀上睡覺了,他其實不近視,這兩年忽然有點假性,度數不深,大多時候不帶,只是偶爾需要研究時纔會戴眼鏡。
他這張臉戴上眼鏡看上去更斯文。
丁羨醒的時候,身旁的男人正在沉睡,戴着眼鏡更禁慾,男人安靜溫順的眉眼又讓她沒羞沒臊地想到昨晚。
丁羨忍不住把腦袋埋進枕頭裡,害臊地不行。
再看身邊的男人,睡的一臉安靜,是真累了。
丁羨平復心情,撐着腦袋趴到他身邊,微曦的晨光透過唯一一個小窗落進來,光在他背後,像大地母親溫柔地輕撫着他。
丁羨小心翼翼地摘下他的眼鏡。
手忽然被人拉過來,直接整個人被他扯到懷裡,腦袋被他按在頸間,頭頂一聲含糊的:“醒了?”
他剛睡醒的聲音很啞,很慵懶。
丁羨把他眼鏡放到邊上,乖乖抱着他,他身上很香,剛洗過澡的清香,忍不住往他懷裡鑽了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嗯,還早,你還可以睡。”
周斯越收緊懷裡的姑娘,在她發頂親了下,低嗯了聲。
這樣的時光格外珍貴。
丁羨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一種不真實感,她忍不住收緊了抱在他腰間的手,卻不料,周斯越眼睛也沒睜開,懶洋洋地說:“記住這手感,下次別再往別人懷裡鑽了。”
這件事,直到周斯越起牀把那雙藍色的球鞋給扔了,纔算結束。
丁羨滿臉怨念地看着那雙鞋,“這也太……浪費了。”
“反正也不合腳。”他隨便找了個理由。
她看着他咯咯笑,周斯越大約是覺得佔了下風,擡手就賞她一個爆慄,“笑屁。”
好嘛,給你留點面子。
十二月底的時候,北京下了場暴雪,交通堵塞,周斯越基本都被葉教授鎖在實驗室裡,丁羨也沒什麼機會去找他,專心準備期末考試。
徐莎莎搬出了她們寢室,也不知道徐莎莎在背後說了她們什麼,竟然也沒姑娘敢搬進來,那牀位就一直空着,丁羨幾個還樂的清閒。閒言蜚語還在繼續,也就是茶餘飯後當個談資,也都不傻,半真半假只說着玩,不全信,也不全不信。
系裡還有男生給丁羨發短信,試探着問她:“什麼時候換男朋友?”
丁羨那會兒正跟周斯越在圖書館複習,怕被周斯越看到,平靜地看完,刪除,她隱忍地看了眼對面低着頭寫程序的英俊男人,陽光沐浴在他背後。
忽然,又覺得渾身充滿元氣。
他說過,彼方尚有榮光在,她在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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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多年後。
復聯4上映那幾天,燕三中學放假,楊霖被人放了鴿子獨自一人坐在電影院看電影,卻不料被一旁的情侶吸引了注意力。一開始以爲是恩愛小夫妻,中間一度以爲是瀕臨分手感情不太好的情侶,再後來,再後來她就…
女人大約是沒看過漫威系列的電影,開場三十分鐘就睡着了,一旁的成熟男人低頭瞧她一眼,捏着她低垂的下巴,擡起對着熒屏說:“三小時,等會回去頸椎疼。”
女人睡得渾渾噩噩,呢喃:“那你幫我託着…”
楊霖看見男人收回手,揉了揉手腕毫不留情地道:“不託,昨天跟蔣沉打了一天球,手疼。”
楊霖聽見女人似乎是不滿地哼了聲,一邊往嘴裡塞爆米花,一邊在心中嘆息:哎,所以說找老公找個帥炸天的有什麼用啊,人家不疼你啊。
然後,楊霖就看見男人全程用手託着女人的下巴,安安靜靜地看完三小時的電影,期間還接過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又約他晚上去打球。
他淡聲拒絕:“不去了,陪丁羨看電影,手疼。”
那邊見怪不怪,“又睡着了?”
“嗯,掛了。”
楊霖笑了下。
原來是你啊,周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