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帝王必須用一頂獨一無二的王冠來彰顯身份,鬥技、角鬥也是費爾倫敦不可割捨的一部分。在榮耀之鐘敲響之時,費爾倫敦居民的記憶會被強制喚醒,他們將陷入歇斯底里的恐怖亢奮狀態。
簡單來說,榮耀之鐘在受到混沌加持之後,在敲鐘的時候可以給全城的生物掛上狂暴術。屆時所有目標的攻擊慾望會瘋狂高漲,仇恨和敵意會變得難以控制,只有在鐘聲沉寂時纔可以相對安全的行動。
陳咬鋼看向桑德:“你們應該多給點信任,要不是我們出手,你們早就是河流鬥技場裡的一堆肉骨頭了。”
桑德盯着獨眼凱拉:“尊敬的德魯伊,我們確實是很想相信你們,但潮汐守夜人必須對海妖魔法保持高度警惕。往昔的悲劇不可以再次發生,這是我們最後的尊嚴與底限。”
獨眼凱拉眼神輕蔑,但沒多說什麼,她向來不喜歡和這類榆木腦袋打交道,既然對方不樂意,她也是求之不得。
陳咬鋼一拍膝蓋,站起身來:“那麼這樣吧,我們一組,你們一組。我們負責摧毀榮耀之鐘,削弱費爾倫敦居民的負意識產生速度,你們幫忙準備好潮汐守夜人的符文設備,那些武器和道具要交給我們全權自由處置。”
桑德掐算着懷錶,神色顯得有些焦慮,一旦到了榮耀之鐘持續敲鳴的時間,他也難以維持自身的理智:“你們具體要多少?”
陳咬鋼淡定笑道:“火藥,更多火藥,越多越好。要是有一次性炸爛一座城堡的劑量,這場戰鬥就會變得非常輕鬆。”
……
幾分鐘後,陳咬鋼表演了藤蔓束縛定身,以及使用一頓暴揍來強制解除狂暴狀態的標準套路。經歷過痛苦船墓SAN值攻擊洗禮的隨從們,對鐘聲的抵抗力都非常不錯,只要他們能夠分清現實與虛幻,就不會迷失在混沌的夢境裡。
“狂暴沒什麼可怕的,打成殘廢就只剩下無能狂怒了,要是他們不老實,直接把他們冰封起來如何?”
桑德鼻青臉腫的捂着鼻血說道:“夠了,我想我已經清醒了!我們會去給你們搞到鍊金火藥,但是純度不必太多期待。”
“沒事,你只管去弄就行,要是你下次仍然表現得不太正常,反正我也不介意再打你一頓。”
陳咬鋼說完,便帶着地圖和人手一路離開,只剩下幾位心情凌亂的潮汐守夜人。
掀開陷阱門,衆人爬出下水道,出現在灰霧瀰漫的死衚衕內。
獨眼凱拉笑道:“你出手倒是爽快,說好的要找盟友呢,怎麼沒聊幾句還把他們給打了?”
陳咬鋼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說道:“優先照顧自己人的利益唄,畢竟我們配合默契一些,那些自己都顧不來的潮汐守夜人已經沒落了。要是他們再不醒悟過來,我也沒辦法把他們帶出自己的執念。”
獨眼凱拉:“你的意思是,混沌迷霧不止是利用了費爾倫敦的鬥技習俗,甚至連潮汐守夜人的信仰都一併污染了?”
陳咬鋼頭疼的笑道:“你難道沒發現,人工運河裡有水怪很不正常嗎?費爾倫敦這種地方哪來的水怪啊,距離海口那麼遠的人工運河,能有幾條肥魚就了不起了。”
“費爾倫敦的記憶與傳說,創造出了這座鬥技城塞。若是強行將他們抽離夢境,或者試圖違揹他們既定的想法與習慣,他們會優先產生敵意,甚至把我們當成怪物消滅掉。”
“觀衆會嘲諷角鬥士,不管是惡魔還是人類,只要落入下風就會嚐到他們的臭蛋攻擊。守夜人會懷疑冒險者,因爲海妖本身就會施展幻術,他們一邊期待着援兵的奇蹟,又一邊懷疑那是海妖水怪造成的幻覺。”
“阿蕾菈和夏娜派來的羅格斥候,一定在他們這裡吃足了苦頭,每個人都想逃跑和解脫,但每個人又會因爲矛盾心態而墜入自身編造的絕望夢境。援兵都是假的,都是惡魔扮演的,可是自己又逃不掉,只能去繼續挑戰惡魔,無限循環……”
“原來如此……”聽完陳咬鋼的講解,衆人皆是領悟不少。
陳咬鋼笑道:“那個桑德還算有點厲害的,他仍有一部分是清醒的,沒有辱沒守夜人的實力。要是我們被困在這裡,甚至連逃跑的辦法都沒有,在鬥技場和鐘聲的折磨之中忍受了3個月以上……沒發瘋就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阿萊森滿身冷汗的說道:“怪不得他們都不和我聊太多守夜人的事,原來他們已經失去判斷真實與虛幻的能力了……”
陳咬鋼率先帶路:“跟我來吧,費爾倫敦的路我認識,混沌迷霧雖然改造了城塞,卻無法扭曲這裡的基礎物質。”
“我們得儘快搞定那口大破鍾了,拖得越久,混沌迷霧的領域就越龐大,陷入噩夢無法離開的受害者也會越來越多,作爲費爾倫敦鬥技習俗的代表,破壞它很可能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要是等混沌領域重新積蓄力量,把鋼鐵十字號停靠的碼頭重新變成了河流鬥技場,那就不好辦了。”
一行人穿梭在灰霧之中,沿街的窗口大多都是木板釘死,偶爾也會看見一些從內部破窗而出的詭異痕跡。
蘭登迅捷如風的撬開大門,立即拉住了寇馬可:“呆子,叫你走慢點你都聽不到嗎!看看地上,這裡到處都是流星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