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蕾菈和幾名修女,將鑲嵌着寶石的王冠放在畫滿封印符文的地毯之上,夏娜走上前來,從懷裡拉出一條體溫尚存的玉石項鍊,輕輕地貼了上去。
傑夫卡和達芙妮坐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着王冠上奇異的紋路。幾位修女和少數羅格守衛在門外,等待儀式的完成。
伴隨着一道清脆的破碎聲響,夏娜扔掉了那條已經破碎的抗魔項鍊:“這頂王冠是真貨,歷史上的亞丹國王曾經利用它在西境不斷髮動戰爭。不過這塊寶石,並不是傳說中的奇術寶石,它看上去更像是混沌流星的某一部分。”
阿蕾菈觀察着寶石,並未立即觸碰:“距離惡魔佔領我們的修道院,已經過去大半個月的時間了,全視之心落入惡魔的手裡,邪惡的能量在這片大地上蔓延着。我們得想辦法利用這件古代遺物,儘快聯絡其他倖存的城鎮組織反抗軍。”
傑夫卡挪了挪打着夾板的老腿,拄着柺杖站了起來:“是的,這頂王冠確實是狂君亞丹國王的遺物,亞丹國王當年利用傳說中的奇術寶石統治西境,傳說他的王冠中暗藏着秘法,可以傳送到各個領主的城塞之中。”
“自從得知了奇術寶石的存在,我和達芙妮就一路來到西境,尋找古代傳說中的王冠。幸好那名蠻族勇士救了我們,不然我們肯定被亞丹國王困在地宮中成爲祭品了。此外,在我們從一處密室裡找到它的時候,它就被邪惡力量污染了,我們的鑑定法術無法對它生效,如果能夠對它施展淨化,也許我們就能檢查上面是否存在特殊傳送節點。”
“讓我來吧。”
阿蕾菈吟唱施法,一道道散發着紫羅蘭光芒的符文從她手中飛出,這些符文纏繞在王冠之上,將寶石和王冠重新分離。
夏娜注意到,在阿蕾菈施法淨化的時候,她身上攜帶的一隻小小的水晶瓶,裡面漸漸蓄積出紫玉般的奇異液體。
阿蕾菈什麼時候得到了這種東西?夏娜沒有吱聲,這件物品讓她想起了陳咬鋼的神奇藥瓶。
紫色的符文不斷涌動,伴隨着阿蕾菈的吟唱而飛舞盤繞,將分離出來的王冠不斷洗刷,很快王冠就煥然一新。
傑夫卡挪到王冠跟前盤腿坐下,取出記載着他畢生學識的隨身法典,伴隨着一陣拗口的吟唱,大量淡金色的符文從書頁中匯成一束,逐漸灌向有些破損的王冠。
伴隨着金光漸漸黯淡,王冠上升起了奇異的星光。這些星光編織成一片魔法圖網,整頂王冠漸漸舒展開來,它像是一條怪異的黃金之蛇,昂首對準了上方的星辰,似乎想要一口將其吞下。
傑夫卡收起法典,舉起柺杖點向那些星辰,一道道星光中忽而爆出黑霧,緊接着破碎開來,漸漸重組成西境的地圖。
在這張黑霧涌動的魔法投影地圖之上,可以清晰地看見羅格守望和其他城鎮的位置。
羅格守望的符文標記最爲明亮,先祖留下的守護魔法籠罩着這片土地,持續壓制着所有邪惡生物。
和預想之中的情況差不多,西境的絕大多數城鎮都陷入黑暗,只有索斯坦姆城的符文閃着微光,代表着那裡的傳送節點沒有遭到徹底破壞。
傑夫卡坐回椅子上,神態略顯疲憊:“傳說戴上此王冠者,可以隨時隨地傳送到他想去的任何要塞。看來傳聞不假,這些傳送符文是真的,一代狂君亞丹國王,確實擁有着不可思議的奇術力量。”
“不過這頂王冠,在亞丹國王遇害時已經有些破損了,我們沒有找到任何奇術寶石,無法全面驗證這頂王冠的價值,貿然使用,可能存在被捲入時空亂流的危險。”
夏娜環抱雙臂:“感謝你的建議,不過學者先生,你可能不太瞭解羅格姐妹和心眼修女面臨的巨大麻煩。”
“羅格守望的守護魔法正在不斷減弱,我們想盡辦法都無法補充恢復,要是羅格守望的防禦失效,我們就徹底沒招了。現在就算有風險也值得去嘗試,惡魔佔領修道院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
“有這頂王冠在,我們的人多少可以避開野外趕路的風險。單憑我們自己的力量,想要奪回修道院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想辦法和其他城塞組建反抗聯盟。”
“寇娜,修復王冠的事就拜託你了,羅格守望沒有比你更優秀的魔法鐵匠了,請務必儘快完成這項任務。抱歉,我知道最近給你安排的任務很多讓你壓力很大,但斬殺夜鴉和亞丹國王並不算什麼至高的成就,太古神器全視之心正在惡魔的控制之下,要是它通過了全視殿堂的所有考驗,就可以控制全視之心的力量了,我們現在沒有偷懶鬆懈。”
“阿蕾菈,重新設定傳送節點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只是個擅長訓練戰士和傭兵的指揮官,高深的魔法理解我遠不如你。那顆寶石我拿它沒辦法,你要儘量和其他修女想辦法處理掉,它內部隱藏的邪惡力量,可以輕易摧毀我的護身符,要是讓普通人碰到它,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阿蕾菈看着這顆中空的寶石,打開一隻刻滿符文的小盒將它收起:“寇娜,我們的蠻族勇士怎麼樣了?作爲一名德魯伊,他帶回來如此關鍵的貴重物品,他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
寇娜用符文布料包起王冠,表情略顯尷尬:“他的盔甲被腐蝕得比較嚴重,剛回城就到鐵匠鋪找我,讓我幫忙把他的盔甲卸掉。”
“我替他卸掉盔甲後,又看他身上比較髒亂,一路風塵僕僕的頭髮都髒到打結了,問他又說沒有替換的日常衣物,我就讓他在鐵匠鋪裡洗澡。他現在可能正在休息,你們現在要見他嗎?”
傑夫卡附和着點點頭:“那名野蠻人的英勇作戰令我印象深刻,他似乎能夠操縱一些奇特的自然魔力,我正有些事情想請教他。”
達芙妮卻果斷阻止了她的老師:“傑夫卡,你還是留神一下你的腿吧,要是你再摔斷腿,你就只能留在羅格守望當鑑定師了。他今天應該夠累了,我們還是等他有空再問比較好。”
夏娜微微吸了口氣,她沒想到寇娜居然讓陳咬鋼呆在鐵匠鋪洗澡,便給其他羅格守衛發號施令,讓她們去執行今晚的偵查工作:“走吧寇娜,我和你去鐵匠鋪,我順便有些事情還要問他。”
……
夜色已深,在寇娜回到鐵匠鋪以後,那些學徒便回到了夏娜給他們安排的住所。
在惡魔入侵的混亂時期,鋼鐵與煤炭的氣息,總是能夠讓人感到意外的安心。
夏娜叼着半截草葉,依靠在門前的柱子旁,寇娜將王冠固定在工作臺,立即走向後院的房間:“陳,你還在洗澡嗎?”
“陳,你在浴桶裡睡着了?我可以進來嗎?”
房間中的煤油燈依然亮着,看着牆上的人影,寇娜心頭小鹿亂撞。她略微推開一點縫隙,隔着門窗的掩護,她能看見一名身材壯碩的野蠻人坐在浴桶裡,身上不斷涌現出猩紅的符文,一縷縷野獸的皮毛從他身上浮現又縮回,模樣極其駭人。
寇娜被陳咬鋼的異變嚇了一跳,只見陳咬鋼全身上下都是猩紅的血管線條,伴隨着他的呼吸與吞吐,那浴桶中的洗澡水,在符文力量的涌動中不斷激盪,如沸騰的血水一般詭異。
寇娜緊緊地盯着陳咬鋼的身體,簡直忘記了呼吸。
陳咬鋼似乎在進行某種特殊的修煉,此時的他像極了那些攀登高峰雪嶺的羅格修女。他極度專注地衝擊着某類瓶頸,讓遊離在四周的細微魔力都紛紛向他體內涌去,就連浴桶裡的水,也在魔力的干擾下開始發光。
“破!”陳咬鋼集中全部注意力,在他的意識之中,操縱着僅有的24枚淡白符文來組建攻防,不知不覺間,他又開始模仿那位先祖的呼吸與發力技巧,操縱符文的攻勢也變得更加強大。
陳咬鋼似乎可以本能地使用蠻族與德魯伊的力量,拼命地攻擊那些想要鎖住自己的猩紅符文。
每當陳咬鋼攻擊那些符文時,他的眼前就會出現寇娜、夏娜、阿蕾菈等人慘死的畫面,那些幻覺不斷嘗試侵蝕他的心智,卻並不知道:它們編織的畫面,在陳咬鋼經歷過的各大遊戲版本中,根本就不是個事!
古往今來,多少城池被惡魔攻破又重建希望,多少英雄力竭戰死卻傳承英魂,多少玩家被惡魔殺到爆掉全身裝備,幾度看着自己的心血角色長存人心,卻又握緊武器轉世再戰?
流放世界隱藏着無數神魔隕落的屍骨與遺蹟,那些歷史的傷痕,都是人類反抗異常命運的錚錚鐵證!
伴隨着一拳又一拳,陳咬鋼清晰地感覺到了皮膚血管快要爆開的痛苦。
儘管有一種聲音在不停地勸告他:一旦突破失敗,他的身體與靈魂會立即受到雙重重創。
但陳咬鋼擁有足夠的自信,他融合了這名野蠻人的靈魂,又得到了蠻族血統的軀體,他能夠感覺到血脈深處有狂暴的呼喚,不斷給他鼓舞士氣,讓他一拳又一拳地轟擊着猩紅符文的屏障,撕開一道又一道的符文裂痕。
眼看那些猩紅符文搖搖欲墜,糾纏着合爲一體,陳咬鋼集中全部的力量,一拳攻向符文核心!
“給我破!”
猩紅符文爆開的瞬間,陳咬鋼感覺一股狂暴的血液涌入了他的體內。
一股痛苦的怒氣在陳咬鋼胸中聚集,他忽然睜開充血的眼前,喉頭深處迸發出遠超猛獸的恐怖咆哮。
猩紅的血水衝頂炸起,整個浴桶爆炸飛散而去,就連陳咬鋼放在桶外的行囊和衣物也被震得飛散一地。
灼燒疼痛的力量,如烙鐵一般在陳咬鋼的胸膛上刻下猛虎的戰紋!
【叮!感謝您使用-泛楔形象形符文翻譯系統1.0版!系統檢測到有新的版本可以更新,在版本更新後,系統將自動淘汰冗餘繁瑣的過時設計,並提供一部分自定義以提供更加簡約優質的監測統計服務!】
【叮!你已經完成2次任務,再完成1次任務,就可以獲取系統升級資格!】
陳咬鋼劇烈的喘息着,貪婪地呼吸着遊蕩在天地之中的細微精純之力,許久,他才閉上眼睛低聲笑道:“我就覺得這破系統有點問題,搞了半天只是個翻譯系統……不對,如果它只是翻譯系統,那潛能藥劑和技能點又是什麼?”
陳咬鋼嘗試着打開個人面板,卻發現所有顯示畫面都發生了改變。
【陳咬鋼:白銀四階,蠻族弓箭手,蠻族德魯伊,先祖血脈-未認證】
【符文:鋼鐵烙印,你受到致死性攻擊時不會立即死亡,而是獲得等階*10%的臨時生命上限!此符文有5分鐘的冷卻時間,每次符文生效時,減少30%的最大生命值上限並轉換爲傷勢】
【系統預備升級中,屬性統計公式改良中,潛能統計體系優化中,爲您帶來的不便敬請諒解!】
“臥槽,牛.逼啊!這豈不是等於專家級一命模式,第一條職業被動符文就給了我個春哥技能?”
陳咬鋼大喜過望,有了春哥符文,在這自帶專家模式的異界可就舒服多了,不過好像有點不對勁:“等等,我記得排位賽分級是凡人級,黑鐵級,青銅級,白銀級,黃金級、白金級、鑽石級、大師級、王者級、傳奇級。”
“我玩了這麼多年的暗黑流放,前幾年好不容易摸到門檻爬出白銀魚塘,你今天居然又特麼給我分回白銀裡去了?你這個翻譯系統是不是在搞事情,越更新越稀爛啊!”
可惜這翻譯系統貌似不是什麼高級貨色,沒隨身空間不說,連智能聊天的功能也沒有,發佈的任務也充滿了摸魚的嫌疑,陳咬鋼只得作罷,滿意一笑。
注:信春哥得永生,原地復活滿血滿魔,即使是許多時髦的電子競技遊戲,這條陳年老梗也一直沿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