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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明明以前進入的時候都是一副死去活來的表情。”
考驗世界，艾弗利亞針對我的一臉傻笑發表了嚴肅評論。
“因爲有好事發生了。”我擦了擦嘴角疑似流出的口水，對這等程度的吐槽攻擊已經完全免疫，不，倒不如說已經很久沒有和它有來有回的吐槽過了，總感覺這些年來的對話都是一本正經，但也沒啥違和感。
就好像……好像回到了從前？
從前是啥玩意？莫非又是我失憶的部分？不對吧？
“到底是什麼樣的好事值得你那麼高興？”艾弗利亞貌似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好事，能夠令現在的我露出如此……如此變態的表情。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罷了罷手，我心想，你一把劍怎麼可能理解得了孕育後代的喜悅感情。
“別管我懂不懂，就說出來聽聽吧，就當是報答我特別給你的【通關】獎勵怎麼樣？”
“咦，這樣真的可以嗎？不覺得交換的太廉價了麼？區區一個消息而已。”
“對我來說，感興趣的東西就有價值。”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故意佔你的便宜。”
“乘我改變主意之前說出來吧。”
“好吧好吧，其實是這樣的，艾弗利亞，我啊，終於有後代了。”說着說着，眼角和嘴角就忍不住鬆垮下來，露出自己都能想象到的，彷彿邁向了極樂世界的變態笑容。
“有後代了？值得你高興成這樣？還有，西露絲艾柯露她們不算是你的後代麼？”
“這個嘛，雖然一直把她們當親女兒看待，但畢竟沒有血緣關係。”
“我是不理解爲什麼你們非得糾結於這層血緣關係。”
“到也不是這麼糾結，意義上的不同而已，對我來說，沒有血緣的西露絲艾柯露和小黑炭她們，和有着血緣羈絆的後代是同等重要的，只不過，畢竟是第一個血緣後代，以前一直以爲以自己的體質，不可能誕生後代，都差不多放棄了，所以才覺得驚喜。”
我比着手指，一臉正經嚴肅的糾正艾弗利亞的錯誤，這可是原則性的問題，我可不會因爲有了血緣後代就疏遠雙子公主她們。
“哦，是麼？”
“如此冷淡的反應……我就說了你不懂。”
“大概吧，人類數十萬年不都是通過繁衍後代，一步一步走向強大，在我看來這只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反倒不如說沒能孕育後代的人，比較奇怪吧。”
“這……我覺得暗黑大陸，多少應該還是有單身狗這種存在的。”不知爲何，我的聲音小了幾分，大概是害怕觸怒某個【僞】已倒閉的同性跤友網站羣體。
“總之這次虧大了，用天大的人情換了一個並不怎麼樣的情報。”
“人生在世總難免有吃虧的時候，你就吃一塹長一智，稍微控制一下你過於旺盛的好奇心吧。”我語重心長，宛如長者而不是佔了便宜的那個人。
“這話不對，能讓我感興趣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是是是，你是活過了幾百萬年時光的老古董，對吧。”
“或許不止。”
“我到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自豪的，話說你就不寂寞麼？”
“這個問題你之前已經問過了四十五遍，我第四十六次回答你，不要拿人類的時間觀去和其他長壽種相比，人類的感情更加豐富，細膩，對時間的感知更加敏銳，精確，所以纔會產生寂寞這種無謂的感情，所以，人類的壽命才那麼短，或者說，必須那麼短。”
“所以你到底算不算是長壽種？”
“這種問題我沒辦法回答，需要一個有資格的人來給我的存在性質下定義，自己給自己下定義的話，多少感覺有些不妥，或者說自滿。”
“你的性格，到也是意外的挺糾結。”
我發現，一本正經的艾弗利亞，比起那個吐槽逗比的它……呃，雖然我已經不是很記得那個它到底是什麼模樣了，但至少現在的，眼前的，用一絲不苟的認真口吻說着話的艾弗利亞，意外的也有一些萌點。
“大概是不小心沾染到了一些奇怪的性格吧。”
“性格也能沾染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不就是在表達這個意思麼？”
“總感覺你是在特指誰……算了，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艾弗利亞。”
“這句話，自從你進入考驗以後，已經對我說過九千六百七十二遍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說大家那麼熟，別總是把謝謝掛在嘴邊顯得生分，對吧。”
“不，我的意思是說，別光嘴上說的好聽，能不能來點實際意義上的表示？”
“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迎着落下的夕陽餘暉，我扭動脖子，左右扳了扳肩臂，裝作剛纔風太大，什麼也沒聽見。
還是解釋一下剛纔所說的通關獎勵吧，就在一個多月前……呃，準確的說，大概是四百餘年之前吧，艾弗利亞不是宣佈了我已經超越自己，完成了通關任務麼？
只是當時的我，卻爲了證明自己，倔強的選擇了繼續留在考驗世界裡，當然，除了一時腦熱向艾弗利亞表面自己的決心以外，還有其他理由。
當然，這個其他理由，也是我在後來纔想到，補充上去的，當時的確就是一時腦熱，被JUMP精神燒壞了腦子，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想法了。
這個理由就是，四不像魔神很快就要來襲了，如果我是以這種狀態完成考驗，就算能在十年八年內迅速恢復實力，到時候也不是四不像魔神的對手，想要報仇都不能，何不利用考驗世界的漫長時間再修煉修煉？看看自己能達到什麼樣的極限？
而且再說了，我的轉職修煉也還沒完成，體魄尚未達到轉職的標準，還需要一點時間，我現在結束考驗的話，除了每天能和女孩們見面，免去十年分別之苦，長遠來看，還有什麼好處？
沒有，一個都沒有。
所以，我做出了百利而只有一害的選擇，那就是繼續考驗，或者用遊戲術語形容的話，應該叫二週目。
既然是二週目，當然得有點不一樣的東西，艾弗利亞也是偷懶狂魔，沒多想，就決定了通關追加的新要素——超大型付費DLC：地獄世界開啓！
雖說是獎勵，卻要付費，妥妥的奸商一枚，但當時我有錢啊，每個十年刷一次第三世界，錢來的像是開了印鈔機一樣，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爲了區區一次技能重置的一億金幣而犯愁的我了。
我很想這樣告訴艾弗利亞，甚至可以的話，想將那一串數字兌換成真實金幣，化作比哈洛加斯山還要高大的金山銀山，將艾弗利亞埋在下面。
讓它知道，有錢，真的是可以爲所欲爲，爲所欲爲，爲所欲爲，爲所欲爲，爲所欲爲……
抱歉，最近忽然迷上了玩成語接龍遊戲，不是我跟你吹，我可以單獨一個人玩上好幾天，賊厲害，感覺可以去體校當語文老師了。
話題扯開了，在艾弗利亞的指引下，我來到通往地獄世界的大門，依然是原汁原味的設計，就在羣魔堡壘的下方，唯一不同的是，守護在那兒的不是天使，而是一道能量門。
一道只需99999999999個金幣就能解鎖的能量門。
還有限時優惠折扣！
首周購買，就能享受驚天動地跳樓價的兩折優惠！！
沒錯，不需要99999999999，也不需要88888888888，只需19999999998，你就能把地獄世界帶回家！！！
望天門山北哦！！！！！！
看看自己兜裡的金幣數字，剛好夠，付了，就只剩下六位數不到的零頭數了。
而且，容我用放大鏡再仔細看多幾眼，下面是不是還有一行極小的字眼？
解鎖有效期爲100年，100年後需重新解鎖，以上內容最終解釋權歸本公司所有，玩家愛買不買！！！！！！！！！
驚了！難怪這破遊戲只有一個玩家，快點倒閉啦混蛋！！！
同時，我又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宇宙真理——無論你有多有錢，策劃師都可以爲所欲爲。
嘛，雖說心疼，但在這破世界金幣除了幹這幾樣事，也沒有其他價值了，所以我還是果斷選擇了支付，然後能量門打開，通過世界之石殘片，順利來到了二週目大型付費DLC副本——地獄世界。
維拉絲，我親愛的小狗狗，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加入了一個每十天只需要支付不到100億金幣，就能坐擁一整個世界的奇怪教團，裡面的人都超親切，說話又超好聽，我超喜歡這裡，首周還有二折優惠哦！
原本以爲自己是土豪，卻分分鐘變成了窮光蛋，而且更要命的是，我必須得在接下來一百年的時間裡刷夠一百個億，否則地獄世界的大門就只能跟我說拜拜了。
要知道，我前幾百年加加湊湊，除去技能重置的消耗，才積攢了二十個億呀，就算你地獄世界爆率更高，怪物更多更強，也不帶這樣玩的呀。
因此，在通關以後，開啓地獄世界副本的第一個十年，我是在類似於房貸車貸婚貸校園貸高利貸等等貸的巨大壓力下，神經緊繃，腦子裡只想着該如何賺錢，第一件事先返回第三世界，把裡面刷金幣效率最高的BOSS和怪物先清了一遍，然後重回地獄世界，開始艱辛的賺錢之旅。
不得不說，這個二週目很有挑戰性。
當然，雖然貴，但貴的有價值，比如說地獄世界的還原度就很高，第一個十年爲了刷錢我無暇顧及，第二個十年，開始漸漸鬆懈，或者說進入自暴自棄的鹹魚化狀態，開始空出時間在地獄世界兜轉，就發現了教廷山。
是的，考驗世界版的教廷山，還是處於未修復的損毀狀態，還原度百分百。
不過那時候的我，還是殘留有熱血和鬥志，雖然發現了，卻也沒過於興奮，只不過是把裡面清了一遍，作爲地獄世界的據點。
然後，我開始琢磨着，那位大人……會不會也在？
只是以現在的實力，倒不是說差COSPLAY熊太多，而是沒有COSPLAY熊那麼皮粗肉糙，也沒有聖月賢狼的絕對速度，容錯率更低，更重要的是……我忘記安全路線了。
所以，只能壓下蠢蠢欲動的心思，繼續歷練。
二週目的第一個百年，不出所料，我沒能達成百億目標，也是不出所料，能量門再次出現，更是不出所料，已經沒有了二折優惠。
我不得不在第三世界又刷了幾十年，完全化身爲刷錢機器，才湊夠一百個億，再次打開地獄大門。
那之後的三百多年，就是重複做這樣的傻事了，只不過，隨着自己的實力提升，以及對地獄世界的越發瞭解，能刷的區域越來越多，一百年湊一百個億，漸漸不是什麼難事了。
解決了金錢壓力後，我再次鹹魚化，憑一己之力修復了教廷山，雖說當年爲了修復教廷山學到的東西，早就已經丟到十萬八千里去了，而且自己也是負責打醬油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小幽靈和小狐狸負責。
但是！不怕說！但是！
我現在已經是一名合格的魔法大師了。
修復好了，我還記得教廷山的操縱方式，雖然沒有小幽靈這個正主，教廷山的大部分機能，尤其是攻擊能力，完全無法開啓，但開出去慢悠悠的轉一圈卻不成問題。
然而，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情況下，無論再怎麼有趣的事情，都會漸漸失去色彩。
後悔嗎？後悔自己那愚蠢的決心嗎？
後悔，當然有後悔過，我再次確認了，自己並不是那種一旦下定決心就能勇往無回的王道主角，而是一名徘徊不定，優柔寡斷的俗人，下定決心的時候，的確是一往無前，但漸漸的，忽然的，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產生幾乎能將自己吞噬的後悔。
這是一個百利而只有一害的選擇，但是對某一時刻處於軟弱狀態中的我來說，那一害更加重要。
我並沒有在蜜拉麪前說的那麼堅定，無悔，那隻不過是男人在女人面前逞強的場面話。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四百餘年，我終究還是在無數次試圖放棄的煎熬中，挺過來了。
並且，在實力方面也已經超越了當初的自己。
世界之力……不，是極限之境。
並且即將邁出下一步，最重要的一步。
超越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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