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澤見這幅模樣的季子默,當即大駭,擡手覆上她的額頭,語氣失了一貫的沉穩“怎麼了?默默?”
“唔。”季子默迷迷糊糊間感受到頭頂上有一片的冰冷,很是舒服,她嚶嚀一聲。
“該死!”不碰她不知道,一碰,額頭燙的跟有火燒着一樣,他低聲咒一聲,往她衣櫃那邊走過去,拉開,拿了一件大衣出來,再回到牀邊,將她整個的從牀上翻出來用大衣裹住,就抱着她往樓下走。
將她放進副駕駛座坐好,開了暖氣,厲少澤驅車趕去醫院,在路上有給季老爺子打過電話去“季爺爺,今天中午我就不在您那裡吃飯了,臨時有點事情,對了,子默說她有些問題要問,我便是帶着她走了。”
“好,下次,下次一定。”得到季老爺子的應允,又說了兩句話,厲少澤掛了電話,載着季子默,車開得飛快,開到醫院竟然僅僅用了半個多小時。
……
“水。”季子默能說出話,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她眼睛沒睜開,說話其實也只憑着下意識的喊。
“張嘴。”一道很是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季子默聽話的張開嘴,溫熱的水順着滑到她的嘴裡,又滑過喉嚨,入了肚腹,很是舒服。
“還要不要?”那道溫柔的聲音繼續的響起。
“不要。”她艱難的搖了搖頭,想要睜開眼睛看看,這一道聲音是由誰發出來的,是不是阿澤。
起初怎麼想要睜開眼睛都困難,這會兒竟然是能夠睜開了,睜開眼睛對上的就是一張好看的臉,是厲少澤無疑。
“阿澤,真的是你?”季子默開心的咧開嘴笑,腦子裡面清明一點,想到“咦,不對,你怎麼在這裡?你來我家了?”因爲注意力集中在驚訝厲少澤怎麼出現在她家裡,她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嘶啞。
“你說呢?”厲少澤真是要被這小東西給嚇死,發燒到三十九度六,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明明不過是一下午不見而已。
他的語氣不是很善,季子默有些不懂,看着他,又往四周看看,才發現不對勁,這裡並不是她的房間,潔白一片,甚至連她身上蓋着的被子都是白的,倒是有點像醫院,她眼珠子再轉轉,看到一個倒着的瓶子接着輸液管,看下來,有一根針扎進了她的手背。
“我這是怎麼了?”能確定是醫院無疑了,只是她怎麼在醫院裡面?還是他送她來的。
瞧着小孩一臉無辜懵懂的樣,厲少澤什麼火氣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心疼,他沉着聲音“發燒,三十九度六!”
“啊!”季子默驚了一大跳“燒的這麼厲害,我還以爲就是一點點呢!”
她咕噥着,落入厲少澤耳朵,勾起他剛剛平息的火氣“以爲一點點,季子默你給說清楚什麼叫以爲一點點?”
“昨天下午回家,感覺腦袋有點燙,我覺得是有點發燒了,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以爲睡一覺就好了。”看着厲少澤的臉色一寸寸的陰沉下去,季子默聲音越來越小。
“你好,倒是好。”
“阿澤你不要生氣。”反應過來,季子默才覺得喉嚨不舒服,咽口水痛,說話也難受,她有些艱難的開口。
“不生氣?”怎麼能不生氣,多大的人了,竟然能夠把自己折騰到這個模樣,叫他怎麼能不生氣。
“不生氣好不好?”眼見着他火氣是越來越大,季子默心慌,擡手拉他的手“我沒事。”
“這麼大的人了,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纔多久沒見到,你就能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模樣,你真是能耐!”到底沒忍住。
“唔,你不是說我在這裡永遠都是小孩子嗎?你不是說會好好照顧我的嗎?那我幹嘛要好好照顧自己嗎?”季子默小心翼翼的開口。幾分頂撞,見他臉色陰沉的跟要下雨似的,忙轉移了話題“阿澤,好餓哦,我想要吃東西,好像好久沒有吃東西了呢!好餓!”
她仰着頭看着自己,滾燙的小手握着自己的小手搖晃啊搖晃,明顯的撒嬌,偏偏他拿這樣撒着嬌的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忍了那些說教,轉身去給她端早就備好的粥。
……
“你在做什麼?”護士剛剛給季子默拔了針,季子默就從牀上翻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地,厲少澤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走過去望着她。
“回家啊。”季子默將放在一邊沙發上的大衣外套拿過來披到肩膀上。
“回什麼家?今晚要住院。”
“啊?”季子默手中的動作頓住“爲什麼?”她纔不要住院“我要回家,明天出去玩的東西我都還沒有放好呢,要去弄!”
“不行。”厲少澤走到季子默身邊,將她剛剛穿到身上的大衣脫下,把她按到牀上“醫生說你燒沒有完全退,今晚必須住院觀察。”
“我不要。”季子默反抗“我沒燒了,剛剛都是量了,沒發燒了啊!我不要住院。”
“三十四度八,低燒。”厲少澤不容許抗拒的將她按到牀上,又把被子給罩到她身上“今晚就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我陪你。”
季子默還要反抗,聽到他後面那句,沒話了,竟然有他作陪的話,那麼就不回家了吧!
“那你上來陪我睡。”她笑眯眯的拍了拍身側的牀鋪。
“別鬧。”厲少澤皺皺眉“我睡沙發。”
“不行。”季子默拒絕“你要是不上來陪我睡,那我就不睡。”
……
“晚安,阿澤。”兩人就“厲少澤睡哪裡”的問題爭執了許久,後厲少澤妥協,上了牀,季子默格外歡快,身子一側,翻滾到他的懷裡面,手環住他的腰身,道了一聲晚安,閉上眼,打算睡。
沒有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厲少澤看着躺在懷裡睡着的小人兒,面露笑容,跟着緩緩的閉上眼睛。
……
“唔,難受,好難受。”半夜裡,病房裡面傳出小女孩的聲音,比較痛苦。
厲少澤睡眠淺,心裡本來也就擔心着季子默,一聽到她聲音馬上醒了,開了牀頭的一盞小燈,着着小燈光去看躺在身邊的女孩,她額頭冒着汗,雙眼緊閉,嘴裡輕哼着“難受”。
“那兒難受?默默乖,告訴我哪裡難受?”他邊安撫着小孩,邊伸手去摸小孩的額頭,又是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