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一開始不能是讓顧疏白直接的就出現在她的面前,那樣的衝擊太大,現在這個情況下,他們不敢嘗試,只能一點一點來。
最開始認識到她對顧疏白的排斥是從食物開始,那麼現在,他們也就從食物開始來試探。
“默默,你前日裡不是念叨着要吃可樂雞翅嗎?來,你嚐嚐這個味道怎麼樣?”
容易他們的意思是:讓顧疏白做一些以前給她做過並且經常做的菜,以及一些從未給她做過的菜,讓她來試試。
一個人,怎麼說,是有共性的,比如說可以從他說話,穿衣,走路各方面看出他的一些性格,或者其他一些方面的東西。
在這裡,容易他們也就這般來代入的,這一道可樂雞翅往前顧疏白沒有做給她吃過,但是其他的他做的菜她吃過,一個人做出來的菜,不說別的,口味上是有相差不多的,這也就是上面提到的所謂的共性。
她們讓她嘗這道菜,想看看她的反應,是否能夠聯想起來是顧疏白給她做過的,又是否有所排斥,如果沒有想起來,或者是不排斥,也就可以是進行下一步,讓她試顧疏白曾給她做過,並且她經常吃愛吃的菜,再來看看她的反應和排斥狀況。
“唔,味道很好哎!”
容易將雞翅夾到季子默的碗裡面,見她拿起筷子將其夾起放到嘴裡,十分緊張,直到她吃完,露出一個笑容,說好吃,她心才放下來。
“默默,你以前有吃過這東西嗎?”青銅和容易對了一個眼神,試探的問道。
“當然啊。”季子默笑着點頭“這個又不是什麼很那個的東西,難道你們都沒有吃過嗎?”
“不是,我們的意思是有誰給你做來吃過嗎?也就是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可樂雞翅的味道和你以前吃的味道不一樣,恩,或者說是和你吃過的其他的菜的味道有點一樣?”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季子默這會沉默了一下,才接話“這個可樂雞翅好像比我以前吃過的都要好吃。”
“還有呢?”青銅他們繼續的期盼着,就等着季子默說出:“有點兒熟悉的感覺”這類的話。
“還有?沒有了啊!你們還想要有什麼?”
卻是叫他們失望的答案。
不過至少她不是敏感,排斥到恐怖的地步,這也算是有點心裡安慰了。
“沒,沒有什麼。”容易擺擺手,又起身去拿季子默的碗,給她呈湯“來,默默喝點湯。”
這個湯是之前顧疏白有給她做過的那個烏雞湯。
“恩。”季子默接過去之後。
容易她們就盯住她看,想要瞧瞧她是什麼反應。
她剛剛接過去的時候,她們有觀察到她的手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僵住。
她們心裡一緊,想她是不是有排斥。
“怎麼了?默默。”
她端着那湯碗很長時間沒有動作,容易開口,試探着問道“不想要喝這個湯嗎?”
“不是。”季子默搖了下頭。
“那?”
“我只是想知道這個湯是誰做的?”季子默側過頭看向容易,臉色明顯變得蒼白。
容易沒有馬上的回答,她看青銅一眼,想要從她哪裡得到一些的暗示,畢竟她纔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
“顧疏白做的。”青銅還沒搖頭或是點頭,旁邊已經響起一道聲音,是嚴雲濃的。
“嚴雲濃。”這太突然了,縱使容易也覺得是可以,可以試探着說起顧疏白的名字,可嚴雲濃沒有和他們這麼對下眼神,商量下就說出來,她還是狠狠的驚了一把,拔高聲音喊了嚴雲濃一聲。
嚴雲濃卻不搭理着她,自在的夾着菜,喝着一點兒小酒,再重複剛剛說的那話“這湯是顧疏白做的”。
“啪。”一聲響,是季子默放下手中的湯碗。
容易順着聲音朝着她看過去一眼,她整張臉已經全部的白了下來,是受到刺激的模樣。
“默默。”她喊她,想要說些什麼話來帶過這個話題。
“那個我吃飽了,我先上樓了。”季子默卻是沒有給她機會,放下那碗湯,就從座位上站起來,準備上樓。
“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容易和青銅見季子默要上樓,誰也沒敢開口,就怕刺激到她,可嚴雲濃這時候偏反其道而行,他明明是漫不盡心的語氣,說出的話是根根帶着刺兒的“季子默,你還想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又不是什麼小孩子了?這樣有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他開口的時候,季子默上樓的動作就頓住了,不過她沒有回過身來,哪怕是現在回答,也是背對着衆人的。
沒人能夠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不停顫抖的肩膀,不知道是因爲害怕恐懼,還是因爲嚴雲濃的一番話。
“嚴雲濃,不要再說了。”但那一點兒輕微的表現出來的情緒也是足夠讓容易他們擔心的,她們怕季子默再次變回之前那樣子的她,不笑不說話,那樣四哥肯定是要扒了他們的皮的,她喊住嚴雲濃,想要讓他不要再說下去。
“不要再說什麼?”嚴雲濃用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扔到嘴巴里面咀嚼兩下“不說她逃避?還是不說她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我沒有逃避!”季子默回過頭來,眼睛紅的有些充血。
“你沒有逃避?”嚴雲濃嗤的笑了一聲:“你沒有逃避,怎麼晚上顧疏白過來看你的時候,你要裝睡?你沒有逃避,怎麼他做的菜你不敢吃?你沒有逃避,怎麼我說到他的名字,你就要走?”
“你敢說你沒有逃避?”
“我!”季子默張嘴,卻說不出話。
“季子默你的自閉症明明已經好了,姓恐懼症也沒什麼,別人碰你都是可以的,爲什麼顧疏白就不可以?你就是在逃避。”
“……”
一句下結論的話,讓季子默再無半點反駁的能力,她咬緊牙根,雙手緊握成拳放置在大腿兩側,這是一個自我防備保護的姿勢,而落在容易他們的眼裡面是格外脆弱的樣子。
是,是脆弱,因爲只有脆弱的人才需要以這樣的姿勢進行自我防備和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