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
後面這四個字沒能說完,他手伸過來,卡住了她的下巴,讓她擡頭,而下一瞬,他的脣覆了下來,是一個很激烈的吻,季子默腦子中剎那空白,意識像是在瞬間被他吸附走,這樣,那裡還記得什麼逼問,什麼他的不對勁。
……
夜漸深,屋子裡面女孩的破碎申吟、男人的低沉喘息聲停歇,他們相擁着陷入香甜的夢裡,整個世界非常安靜而平和,偏生的有人要打破這安靜平和,手機鈴聲在房間裡面響起,響亮而又急促。
“唔……”原本因爲激情疲勞的陷入沉睡的女孩皺眉輕哼一聲,是不滿意好夢被人打攪。
至於男人,在手機鈴響第一聲後第一瞬間便睜開了眼睛,大手伸出,精準的摸到擺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按了靜音。
“是誰?”沉睡的女孩已被吵醒,半睜着眸看身邊的男人。
“一個朋友。”顧疏白掃了眼手機上還在閃動的號碼,聲音沉下,只是那一剎,很快的恢復溫柔,對身側女子慣有的溫柔:“你先乖乖睡,我去接電話。”
“好。”深更半夜的來電應該是惹人疑慮的,尤其他拿着手機還下了樓,可疲勞困頓讓季子默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沒有一點兒什麼疑惑,哪怕有,腦子裡面迷迷糊糊想的也是這人怕打擾了她睡覺下樓去接電話。
……
“喂。”
“是我。”
按下接聽鍵,電話裡面很快的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嗯。”不過女聲裡的溫柔並未感染到接電話的這個男人,他的聲音沉而冷。
“你睡了嗎?打擾到你了嗎?”
“是。”甚至每一句回答都簡短的不留一點兒的情分,好像電話那端的她不是曾經他結婚證上的另外一半,而是和他陌生的毫無關係的人。
“很抱歉。”聽到男人的話,秦落落手緊緊的握着手機,神色受傷,語氣帶着小心翼翼,那樣子和白日裡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的女總裁有着極大的區別,就像是藏在身體裡的另外一個她。
“不必,你有什麼事情?”
“我……”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先掛了。”
“等等。我有,我有話說。”
喜歡這個男人這麼多年,又曾經和他在一起生活過,有關於他的脾性,秦落落是很瞭解的,冷情且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人事沒有什麼多餘的耐心,而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感興趣的人事又是很少的,幾乎是沒有,因他向來是淡淡的,對什麼都淡淡的,沒有什麼很重的情緒。
但此刻至於她,猶豫是必然的,有關於她想要問的事情,需要猶豫。
“說。”
“今天,嗯,今天我無意聽到家裡長輩們說,說你帶着一個女人回家了?”
最後,最後,她沉默幾秒,還是鼓起勇氣,忐忑的將這句從下午無意聽到消息開始,就一直想要問他的話問出口。
是,要親口的問問他,這件事情是否屬實,是,無論是從誰的嘴裡出來,無論他們說的多麼的繪聲繪色,只要他沒有承認,她就是不相信的,或者說,是不想要不願意相信,相信這麼冷情的他會帶着一個女人回家,承認這麼冷情的他會是別人嘴裡的那個會對一個女人百般寵愛的他。
“嗯,是。”
“她,她是你的女朋友嗎?還是,嗯,只是普通朋友?”
抱着期待,希望他給予否認,可他承認了,幾乎是她話音一落,他跟着就承認了,沒有一分一秒的停頓思考,秦落落身子狠狠一顫,幾乎站不穩當,她深呼吸幾次,再緩慢的問道,有關於那女人與他的關係。
“都不是。”
“不是嗎?”
心像是坐過山車,重重的懸高又重重的落下,她緩了一口氣,臉上就要浮起一點兒笑容。
可那笑容才自嘴角浮現還沒有來得及覆蓋住整張臉,就僵住。
他接着說:“秦落,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妻子!
他說那個女人,他帶回家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他竟然給她這樣的回答!
甚至他的語氣是這麼的溫柔,隔着電話,秦落落都能聽得出他的語氣是溫柔的,那是她從未得到過的,而他臉上的表情,她想應該也是柔和的,可說實話,她是想象不出的,因爲她從來,認識他,從出生到現在,她從未見過他臉上有過溫柔,哪怕是去年與她結婚,領證那一天,他的臉上都是沒有一點兒溫柔、笑容,甚至相反,那時他的臉上有着最決絕的冷漠,像是心如死灰。
眼淚在瞬間溢滿了眼眶,想要有點遮掩,她都遮掩不住,呼吸粗重,聲音幾乎是不受控制的變的尖銳:“你,你說什麼?妻子,你的妻子?”
“是,我的妻子。”
“疏白,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她不是你的妻子是不是?你在騙我!”
“我們已經領證結婚,以後會舉行婚禮,屆時歡迎你來祝福我們。”
“不。”秦落落痛苦的喊道:“不,我不相信。”
“如果她是你的妻子,那我,那我呢?算什麼?我是你的什麼?”明明他們纔是結了婚的,他怎麼能和別人一起呢!他怎麼可能說別人是他的妻子呢!他在騙她,一定是騙她的!
“你說話啊,你說……我算什麼,那個女人是你的妻子,那我秦落落算什麼?”他沉默着,她的心在他的沉默裡面煎熬。
“我們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呵……”他終於回答,可說的是什麼?他說他們沒有關係,比他的沉默更來的讓人疼痛,那種心被撕裂的疼痛,秦落落覺得此刻她正在承受着。
“你怎麼能這樣說,你怎麼能,我們是夫妻啊,我們纔是夫妻啊!”秦落落對着電話那端嘶吼,整個人是接近癲狂的狀態,腦海裡面忘記一些事實,或者說從始至終,她都在排斥那個事實,刻意遺忘。
“秦落落,我想你應該是忘記了一些事情。”聽到那端女人說“他們是夫妻”,顧疏白臉色一沉,深邃眼眸裡面染了狠,他回頭謹慎的望了樓梯一眼,才道:“我們早就已經簽字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