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是說是來複習的？結果”顧疏白含笑搖頭，眼神意味深長。
“我，我不是故意的。”季子默被他這半句話和眼神弄的有些臉紅，結結巴巴的解釋：“我那時候本來是認真看書的，不過後來，後來有些的困頓了，我想着趴着休息一會的，沒想到”
“沒想到這一會兒過去了這麼久？”
“顧教授！”他打趣她莫不是上癮了，季子默狠狠瞪了顧疏白一眼。
“手還麻麼？”
“恩？”
“不麻了已經。”他給她按摩了一會，感覺上是好了很多，她搖了搖頭。
“嗯。”顧疏白嗯了一聲，一隻手往後，將他原本坐的椅子往後面推開一些，再高大的身子緩緩的蹲下去。
“顧教授，你做什麼？”季子默看着他這動作，理解不透。
“把腿伸過來。”
他如是說道。
所以他是要給她按摩腿了嗎？心裡一甜，面上還有點戰戰兢兢的，這裡是圖書館的四樓，公共場所，現在沒有人，不代表隨時沒人上來，她需要謹慎的。
“顧教授，還是算了吧，我們回家吧！”季子默搖頭：“而且我現在也感覺我的腿是好了很多了，不用再按了。”
“季子默，把腿伸過來。”他堅持。
“顧教授。”季子默哼一聲，手撐着桌子，要站起身子就走。
有人動作比他更快，她手纔有動作，她的雙腳腳踝就被人給握住。
“喂！”
夏天，他不准她在外面穿熱褲，短裙，現在她穿的是一條長褲，但不是牛仔的，那麼又能有多厚，很薄，非常，如此，他手心裡的熱度就透過那一層薄薄的布料直印在她的腳踝，她有些敏感的躬了躬身子。
“別動。”
“待會會來人的。”
“沒事，女同學摔倒，老師幫忙。這樣的說法可以給他們。”顧疏白風輕雲淡的道。
季子默聽得他這話，有些氣悶，虧是他想的出來，卻看着他蹲在她身面前，手抓住她的腳踝，將她的腿安置到他的大腿上，爲她輕輕按摩的動作，心裡一軟，覺得萬一有人過來，這說法確是可用的，哪怕是太牽強，不可用，現下，被他這般對待的她，也無法抽身離開的。
圖書館的四樓，很美。
並非景緻，一圖書館而已，哪裡有什麼好看的。
是身處在這一層的那對人。
留着短髮的女孩側坐着身，頭低垂目光落在她身前男人身上，而被她望着的男人，蹲着身體，手捏着那女孩的一雙腿，爲她輕輕按摩。
黑髮，側顏，皆穿着的白色衣褲，融在薄薄的夏日光色裡，沒有聲，畫面卻實在是溫情和諧，充滿美感。
“顧教授，我想要去看看容易。”
下午回到家，吃過晚餐之後，季子默跟着顧疏白在小區下面的公園散步，那次晨跑後面是無疾而終，但似乎有間接的幫她養成，飯後沒事和他一起散散步的習慣。
他走在身邊，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身，十足的膩歪霸道，從他們身邊路過的人，不少對着他們投來了目光。
已經少了很多了。
記得第一回，他們一起出來散步，走到有人的地方，所有人目光刷刷的都是落在他們身上。
那眼神裡面有着好奇，似乎是在講：咦，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了，一直沒有見過這麼一對男女，他們是從哪兒冒出來？如此好看！
唔，好看，大概是他，視線其實，恩，好像他們的視線也是多半落在他的身上，和她並無什麼太大的關係，有，也只是沾着他的光。
起初她還沒這麼“自卑”覺得那些人的目光多多少少也是在看她，覺得她可愛，等幾位鄰居過來搭話，一連所有話題都是朝着他去的，她終是不得不認清楚了現實。
每次，和他這樣在樓下散步，會遇上一些人過來搭話，其中大多是女性，這讓季子默有些不開心，好在，那些人都是中年婦女，沒有什麼年輕。
她們的眼神也都很是善意，問的話幾乎是家常的，還時常會用到他們小夫妻倆以及“你的小妻子”這樣的詞語，這點讓季子默漸漸高興起來。
甚至有時，還比較喜歡和她們搭話，能學到一些夫妻相處之道及看到別人眼中的他們。
當然，大多數時候，她更是想就這麼靜靜的和他走一段路，自品自嘗他們之間的細水流長。
時間久了一些，那些鄰居興趣感大概也失了一些，似乎也有是明白過來“人小夫妻兩口是要單獨走走，培養感情。”漸漸沒太多人來打擾，只不時有眼神落在他們這邊，少一些人遇見了搭兩句。
“現在不行。”
思緒攏回，聽到他回答她問題的聲音，季子默側了身，看向身邊的他，追問：“爲什麼？”
“上午老六打過來電話，告訴我說，他帶着容易回去金陵了。”
“咦？”
“忘了？老六說過要娶她。”
“是哦。”季子默點頭“那麼他是帶着她回去，然後他要上容易家提親麼？”
“恩，大概是這個樣子。”
“可是容易她不是不願意嫁給老六嗎？老六這樣強求，未免”
“未免什麼？”他頓住了腳步，朝着自己側過來“你又想要管着別人的閒事？恩？”
“哪有！”他用手指了指她的額頭，季子默擡手抓住他的指，憤憤拿下，氣呼呼的瞪他：“我不過是發表一下我的意見。”
“恩，有什麼意見？”
“你不是不讓我說麼？”
“是，別人的，我沒有興趣，但我們的，你可以說說。”
“再過不久，你就要考試完，我們該出發去你家，恩，有什麼需要指教的麼？”
“沒有。”季子默想也沒想的搖了搖頭。
“哦，對別人的就那麼多的說法，對自己這邊一點不關心？”
“哪有。”
“還否認？”
“是真的沒有嘛，我們的事情，你不是都會解決的麼，如此我還怕什麼，哪裡還有什麼說的。”
她是全心的在信任他，交付他，心裡是想着，只要有他，什麼都能解決。
這樣的信任與交付，除開很喜歡之外，大概或許還有其他，由喜歡到的，比喜歡多一點，她想，她對他，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