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姐方纔說是肚子有些的不舒爽,要去一趟洗手間,不過去了也是有一會兒功夫了,估摸着是要回來了。”
“諾,這不是就回來了。”女孩說着話的空檔朝門口順過去一眼,恰好見到那個妙曼的身影回來,甜糯的聲裡帶了歡快:“落落姐,快過來,夫人喊着你呢。”
季子默的視力是比較差的,又隔着這麼一長段的距離,對那邊的人自然是看不真切的,只能見着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有些的眼熟。
直到那人完全的走近到了自己的跟前,她看清楚了五官,才明白那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
往前數,不過數月,她在金陵遇見過她,要被小偷給扒包的那個漂亮精緻優雅的江南美女。
只是她,爲什麼要見她?剛剛他母親的那一句,她可是沒有錯過的,她說:“這人不是她要見的。”
難道是爲了那一次不經意的相幫?她倒是給了她電話,不過她從來未聯繫過她。
但她又和顧家有着什麼樣的淵源呢?怎麼是跟着他母親一同過來的,恰好還是特意,他們看起來似乎是很熟的樣子。
季子默還在胡思亂想着,眼前的女人已對着她伸出了手,笑意妍妍:“你好,我見過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是記得的。”
季子默見她伸出手要與自己握手,便也禮貌的伸出手,只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她的手,她便是往回一收。
這是什麼意思?季子默臉色一變,還不待多想,她繼續的開口說話。
“沒記得錯的話,上一次我與你介紹我自己是說的秦落落。”
她的語氣沒有之前那麼的友好,聽起來有幾分的憤懣,語氣變了,她的臉色自然也是發生了變化,由笑意妍妍變得有些陰鷙,這樣的一個形容詞用在這女孩身上是否不大好,但確實是如此,講真,季子默對於這種能前一秒是笑着友好的,下一秒就立馬變臉是嚴肅的人很是好奇,好奇他們是怎麼修養的這個技能。
臉上倒是沒有表露出什麼,她望着她,十分平靜的道:“好的,秦小姐。”
“母親,我現在可以自我介紹了嗎?”
她並沒有馬上的就對着她開口,而是先對着坐在椅子上的婦人,也就是顧疏白的母親請示一番,她喊着母親,聲音柔軟而響亮,季子默有種錯覺是特意的喊給她聽的似得,她也確實是沒法不注意的。
爲什麼她會喊顧疏白的母親爲母親?
難道是他的妹妹,他不是說他們這脈只有他一個人嗎?是表妹,表妹不是姓顧?當然這樣的可能不是沒有,也甚至是有可能是她母親收養的孩子,乾女兒之類。
季子默在心裡計較一番,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自然。”
“季小姐,你好,我是顧疏白的前妻,秦落落。”
老夫人開口應允了秦落落的話,秦落落笑了一聲,便重新將視線放到季子默身上,而季子默自也從自己的思緒裡面收回來神,望着她,也想着要拉開一個笑容來回着,若是小姑子什麼的,總歸是要打好關係的。
她的笑容才從嘴角溢出,一個弧度半扯開,就沒法再完全的扯開,對面的女人開了口,嘴巴張張合合,一個字一個字往外面蹦,落入耳中就連成一句話。
初聽,季子默顯然是沒反應過來,或者說是無法接受,她問:“你說什麼?”
“我說,季小姐,你好,我是顧疏白的前妻,秦落落。”
一段婚姻,可能有外遇,季子默有時候想過顧疏白會外遇,尤其是前一段時間和顧疏白冷戰的日子,她想了好多。
她這人沒什麼好的,就有自知之明,知道顧疏白是一優秀的頂尖尖的男人,他現在對她有興趣可能是一時,等她顏老色衰,或者還不消等到那個時候,只要他對着她興趣消失,他就可能出軌。
沒想到沒遇上他出軌,倒是遭遇了前妻這種生物。
聽清楚了眼前女人的話,季子默也就覺得腦袋暈乎乎的,這不,後來,女人還說了什麼,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甚至連她什麼時候從“胭脂閣”出來,怎麼從“胭脂閣”出來的這一段,她都給忘的是一乾二淨的,腦子裡面只有她和她說的那一句:“我是顧疏白的前妻。”
“你這人長沒長眼睛,是不是想死啊!”
喚回她神的是一道尖銳的剎車聲和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也不是全回神,就充其量,有點反應,她機械似的扭頭去看,一眼就見到停在離她不過三米遠的車子,纔看一眼,她就哭了起來,坐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這模樣活像是受了多重的傷,把那剛剛對着她罵罵咧咧的男司機嚇的夠嗆,趕緊下車來看她,一改之前的惡聲惡氣,好聲好氣的問她:“小姑娘,我的車子可是碰都沒有碰到你,我車上可是有監控的,前面後面路口也都是有監控的,你可別給我玩碰瓷兒這一套。”
“我老公有前妻,我老公有前妻了。”季子默聽到人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人衣袖子就嚎起來,這披頭散髮,滿臉淚水,活脫脫的一個瘋婆子樣。
“瘋子,瘋子,你們可都是瞧見了,我沒撞着她,她這是瘋了。”
被她扯住的那個男人,聽完她這話,立馬甩了她的手,對着旁邊看熱鬧的人羣喊兩句,然後上了車,換了道兒疾馳而去。
季子默沒動,坐在地上邊哭嘴裡邊唸叨着“我老公有前妻了,前妻了。”
沒人敢靠近她,扶起她,都怕惹上一身腥味,對着她指指點點,議論兩句,就走開了。
世態炎涼,這樣的詞語或許此刻可以用一用。
最後,季子默是被顧疏白給拉起來的。
倒不是什麼特意過來,是顧疏白開車恰好經過這個路口,見着她坐在地上。
這世上倒是真的是有這麼湊巧的事情,誰說不是呢?就你和你的那一位遇上,也不過是個湊巧,如此刻的季子默和顧疏白。
“季子默,你怎麼在這兒?”最初,顧疏白只覺得這坐在地上的人很是眼熟,可沒想就是家裡那位,畢竟他出來的時候她還在睡,才一會功夫,她不可能就出來了,還坐在這大馬路上,車子開走,一個紅綠燈的功夫,甩了回來,他大步下車,走到人面前,一瞧,呵,還真是他家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