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先生不好意思,我女兒她。”季子默回神,趕緊的對着眼前的男人道歉,是怕人覺得她們這一家子太突兀,哦,真是,這個齊可可,怎麼就跟她爹地一樣對誰都是自來熟!
“是,叔叔是去西藏,你也是去西藏嗎?”不料,她道歉的話還沒有說完,對面的男人會出聲,竟然是回答她女兒的問題,並且那麼湊巧的,他也是去西藏!季子默三度陷入呆愣。
“是,我和媽咪一起去西藏。”
前面的叔叔真帥,恩,和媽咪好配,恩,要是能做自己的爹地就好啦,可可在心裡打着小九九,言語間便也更加的熱切:“叔叔,你是一個人嗎?叔叔你能和我們一起嗎?深深阿姨說西藏很威險,我和媽咪兩個弱女子沒有人保護,叔叔你能保護我們嗎?”
“齊可可。”季子默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家女兒會對着一個陌生人說出這樣的話,她趕緊的喝止她:“你在胡說什麼!”
“媽咪,寶寶沒有胡說,都是深深阿姨和我說的,是事實,深深阿姨還和我說,看到帥叔叔一定要搭訕,要讓他保護我們,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把你嫁出去的機會。”
“天殺的!傅思深。”季子默聽到自家女兒這話,在心裡狠狠的罵傅思深,同時羞紅了臉,對着眼前人賠笑:“那個我女兒她是在開玩笑,她在胡說。那個你慢坐,我們先走了。”她說着要抱起齊可可。
“我來吧。”誰知道剛剛纔坐下的男人會站起來,然後走到她這邊,抱起齊可可。
“先生?”季子默被這一幕驚呆了。
“西藏那邊確實不是很安全。”
“啊!”
“我是一個人過來的”
“不是。”這和她們有什麼關係?
“我很喜歡你的女兒。”
“所以?”
“走吧。”
“啊啊啊啊?”
“我和你們一起。”
季子默聽到這句話,看着抱着自家女兒走遠的高大男人,腳步生生定在原地,而眼眸一次比一次睜得大。
“媽咪,快來。”直到前面傳來齊可可的喊聲,她才如夢初醒,追上去。
“先生,不是,那什麼,你把我女兒放下,我……”
……
今天倫敦的天氣算是極好,雲霧被陽光撥開,雖然日光不烈,卻是難得的晴朗。
整面落地窗敞開,顧疏白對着日光而坐,他頭微微的仰着,像是在享受這難得的日光,他的膝蓋上攤放着一本深紅色的本子,是結婚證,翻開了一頁,上面貼着一寸照,隱約可見女孩兒精緻可愛的小臉。
“汪汪汪……”寂靜裡忽落了一聲,是季寶貝對着門口那邊汪汪汪幾聲。
“……”在它聲音落下,門口傳來門鈴聲,一聲接着一聲,很響,看樣子也是響了一會兒,不過顧疏白方纔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聽到,這麼一想,季寶貝是在喊着他,告訴他,有人來了。
“呵。”顧疏白揉了揉季寶貝的頭,輕笑一聲,隨即轉動輪椅,朝着門口過去,而季寶貝,當然是跟在他的身後,一道的往門那邊去。
“四哥。”
門打開,陸景呈和容易出現在顧疏白的面前,另外還有一個非常小的女娃娃,她原本是十分乖巧的窩在容易的懷裡,當門一打開,她的目光對上坐在輪椅上的顧疏白,她一下鬧騰起來,要從容易懷裡撲騰出來。
“陸顏兒,不準亂動。”
“媽咪,我要下來,我要四叔,我要四叔抱抱。”
“陸顏兒”
“放下來吧,我抱。”容易還想要呵斥自家小東西,忽聽得顧疏白的一聲,她沒再說什麼,將懷中的小孩放下。
“四叔。”陸顏兒腳一着了地,就朝着顧疏白撲過去:“四叔,我好想你哦。”
“恩,四叔也很想你。”顧疏白將孩子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進來吧。”他一手抱住陸顏兒,一手轉動輪椅,朝着裡面走,季寶貝走在他身邊,儼然一個守護者的姿態,而容易和陸景呈相視一眼跟在他的身後。
“有消息了?”待一進屋,顧疏白立刻出聲,聲音雖然還算平緩,可瞧着他臉上的神色,以及他立馬開聲問,可知他是急切的。
“來,顏顏跟媽咪去廚房,給爹地和四叔做吃的。”容易知他們要說四嫂的事情,不便打擾,她從顧疏白懷裡接過陸顏兒,帶着她去廚房。
“是,有人曾看到四嫂在魔都出現過”陸景呈點頭“這是拍下的照片”陸景呈說着,遞出一疊照片。
顧疏白伸手接過,眼微微往下垂,入目的便是一個甜美可愛的人兒,比之六年前要長開了許多,眉眼間有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風韻,但還是一眼能夠辨認出來,是他的女孩兒。
他指腹按壓在照片上,聲音微啞“準備一下,明日回國。”
“四哥。”
“怎麼?”
“四嫂現在可能不在魔都了。”陸景呈有些忐忑的道:“據消息,四嫂是在一年前在魔都生活過。”
“一年前?”
“是。”
“那怎麼現在纔過來消息,你手下的人都是做什麼的!”整整六年過去,整整找了六年,還沒能找到。顧疏白氣的臉色鐵青。
“對不起四哥。”是他無能了。
“繼續找。”
顧疏白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後,他如此說道。
然後,他推着輪椅進了房間,只有他一個人的房間,十分安靜,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他安靜了待了一會兒之後,將陸景呈剛剛遞上來的照片攤開擺在膝蓋上,輕輕慢慢的翻動着。
不過才幾張照片,他卻是埋頭看了一個下午,直到太陽緩緩落下去,透明的落地窗映出這個城市的夜晚,霓虹閃爍,喧鬧而繁華,他方纔擡頭,罷休。
他轉動輪椅,便是面對着這一眼的繁華,他緩緩的閉上眼睛,許久睜開,又垂下眼眸,半響,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有了動作,捏住擺在膝蓋上的照片,還有之前他一直拿在手中的那一本深紅色的本子,小心翼翼仿若珍寶。
然後他從輪椅上起身,他轉身往外面裡面走,房間裡漆黑一片,他一步一步走過去,修長挺拔的身影一點一點兒的被黑色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