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爺爺，是我，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是我們沒有伸出手來拉一把，是我們的錯，對不起，爸爸……”
原，要是爺爺和父親罵一罵她，季子默的心裡說不定還會好受一些，但是，現在他們並沒有責怪她，甚至還勸慰她，她就難受了，難受自責極了。
“孩子，別這麼想，這都不是你和疏白的錯，你們的責任，你別往自己身上這麼攬，別責怪疏白，累了，傷了自己和疏白。”
季老爺子見季子默哭的傷心，心裡不好受，拍着她的背，溫言細語的：“好了，別哭了，多大一個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這麼哭，丟不丟人？還有，剛剛爺爺不還給你說着，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要顧着肚子裡面的寶寶，你這麼哭着，傷身子的，另外，你這是想要你和疏白的孩子，我的小玄孫兒，一出來就是一個愛哭的麼？”
“爺爺可告訴你了，要是小傢伙生出來是個愛哭的，我老頭子可是要不高興的，到時候爺爺可都要怪在你的頭上，你這做媽媽的沒給孩子做好胎教，帶好樣子。”
“我……爺爺，我不哭了。”季子默聽到老爺子這話，忍了忍眼淚。
“這纔對，這纔算是我的好孫女兒。”
季老爺子欣慰的拍了拍季子默的背，又想起什麼來，接着說道：“不過，默默，你說你，以前小時候，爺爺記得你是頂不愛哭的，大院裡頭那些小傢伙裡，爺爺記得就你是最不愛哭，無論是摔跤了，還是打架輸了，你是比那些個男小子都要男小子的，怎麼現在長大了反而是越來越愛哭了？莫不是疏白把你慣成這樣的？遇事動不動的就是哭着？”
季老爺子說着，說着笑了，又朝着站在季子默身後的男人看過去一眼。
“爺爺，這是我的錯，不該把她慣個沒樣子。”顧疏白接收到老爺子的眼神，往前面走了幾步，將季子默從老爺子的懷裡面抱出來，摟在自己懷裡，邊回老爺子的話。
“爺爺，顧教授。”
季子默聽着老爺子說的話和顧疏白回的話，臉上羞紅了一片，對着他們半嗔半怒的喊了聲。
“得，這還是不好意思了。”
季老爺子笑得更加大聲。
顧疏白的嘴角也是掛着淺淺的笑意，那是因季子默而起的笑意，他也幾乎都只是會因爲她笑。
……
“爺爺，爸爸，妹妹她人呢？”
大概是因爲哭了一場，季子默的心情要稍微的好了一點兒，至少暫時的是沒有那麼壓抑，暫時走出了那個自責的圈子。
她又和老爺子和季父說了一會兒話，後來話題轉到季愛兒的身上。
剛剛進來因爲緊張，自責，恐懼，是沒想到愛兒，後來又一直在和爺爺說話，爲母親的死在自責着，也沒有注意到房間裡面還少了一個人，這會兒情緒稍微好一些了就是注意到了，愛兒沒有在房間裡面，這是怎麼回事？
“哦，愛兒，愛兒不是出國了嗎？怎麼，難道你不知道？”季老爺子開口。
季子默聞言，心裡起了些情緒，表面上倒是沒有露出什麼半分來，她道：“咳咳，知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剛剛突然一下的忘記了，唔，爺爺，懷了寶寶之後，默默的記性好像是沒有那麼的好了，您不要見怪。”
“你記性什麼時候好過？”
顧疏白點了點季子默的鼻尖，補了一句。
“顧疏白。”
季子默惱，擡眼瞪向他。
看着懷中人如此生動活潑的樣兒，顧疏白嘴角的笑意更重了一些。
……
“怎麼回事？”
再在休息室裡和老爺子，父親待了一會兒，季子默隨顧疏白走出休息室回去她病房，因到了例行檢查身體的時候。
而一從休息室裡面出去，季子默的臉色立馬的沉下來，她望着顧疏白，嚴肅的開口。
“什麼？”
“愛兒，愛兒的事情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爺爺說她出國了？她是真出國了？”
“沒有。”顧疏白聽到季子默的問，沒有半刻的遲疑，立馬的回：“她沒有出國。”
“那爲什麼？”
她就知道是沒有出國的，因如果出國了，他該是告訴她的，之前她說的可是要見爺爺，爸爸，愛兒，他應允了。可剛剛房間裡面並沒有愛兒，且爲什麼到爺爺那裡，爺爺會以爲愛兒出國了，爲什麼告訴爺爺：愛兒是出國了？
“爺爺不知道她去賣過。”
顧疏白這時並沒有馬上的回，他頓了頓，纔回，語氣很輕，是怕驚擾了季子默，怕她好不容易穩定下去的情緒一下的因爲他這一句話被激起來。
“這樣。”
恰與顧疏白想的相反，季子默非常的安靜，看起來不像是有一點兒情緒的起伏。
但越是這樣，顧疏白就越是不安的，他又補了一句：“爺爺年紀大了，這樣的事，我就想着不告訴爺爺了。另外，她過來了，在另外的一間休息室裡面，你要不要去見？待會兒檢查完身體，我陪着你去見一見？”
季子默一直沒有出聲打斷顧疏白的話，她安靜的聽着，直到他講完，在他講完之後的好一會兒，她纔出聲，聽起來只是隨便的那麼一說。
她說：“這時候你知道想到爺爺了？想到不告訴爺爺了？怕爺爺年紀大了受不得知道自己的孫女去做了陪酒女了？可當時，當時不幫着我爸媽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想一想爺爺，想一想爺爺會白髮人送黑髮人，想一想爺爺事後知道自己的兒子坐牢會多難受？想一想他一生一身榮譽，臨老了，兒子還給他劃了一筆黑多可悲？”
“見愛兒，我倒是想見的，可是這麼一想，顧教授你說我還有什麼樣的資格去見她呢？媽媽走了，我倒是沒資格見，也見不到了，爸爸呢，坐牢雖然苦，但沒愛兒那般的，我還能厚着臉皮見一見，可愛兒，我倒是怎麼敢去見？她還那麼小，卻被逼迫着去……！我這個做姐姐怎麼對得起她，怎麼敢去見她？”
“顧教授，你倒是告訴我，你當初不伸手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