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章 想和她結婚,和,能和她結婚,是完全的兩回事。
從醫院離開,回到顧清恆的公寓,已經很晚。
念清在打掃家裡,顧清恆去了洗澡。
弟弟在她的腳旁嗷嗷地打轉,尾巴擺得像風車,很精神,小狗都在早上睡飽,晚上主人回來,格外會討好人月。
念清打掃好衛生,抱起弟弟,陪它玩一會,手摸摸它的肚皮,暖暖扁扁鵓。
她早上,給它留的狗糧,分量不多,狗可以捱餓但不能吃撐,她擔心弟弟會吃撐,寧願回來,再餵它一頓。
放下小白狗,念清去廚房,將高級狗糧倒進盤子裡,再加幾片幼犬的鈣片,擱在鋪好報紙的小角落上,讓它自己去吃。
弟弟的前主人,肯定有教過它,很矜貴的一隻小狗,不會隨地方便,在選定的地方給它鋪一張加厚的尿片就可以。
念清洗乾淨手,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麼食材,打算做一頓簡單的晚餐。很晚,出去吃會更麻煩,她還不算累,可以給顧清恆做一頓可口的飯。
20分鐘。
念清炒好兩個菜,擺在餐桌上,用蓋子蓋住,飯還在電飯煲裡悶着,等顧清恆出來就可以吃了。
有時間,念清順便給弟弟梳理狗毛,真的,一刻也閒不住,她可能,有點強迫症,總是要將家裡的所有事情,做完,纔可以舒適地靜下心,休息。
心思,也閒不住。
想起,剛纔和顧清恆離開醫院時,顧清恆的表哥顧以澤,對她深味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顧清恆的表哥表嫂,對她,出乎意料地客氣,至少,沒有她想象中的尷尬。
顧清恆,是不是有提前在他們面前,介紹過她,怎麼形容她?
念清抿抿脣,有些自戀地想——他喜歡的人?
……
顧清恆洗完澡,只穿一件單褲出來,冷清的客廳,有飯菜的香氣,念清就在廚房裡,看着冒着熱氣的電飯鍋,可能是熱,她臉兒紅潤。
念清轉過臉看着顧清恆說:“飯好了,可以吃。”
顧清恆一瞬,暗下眼眸,廚房、他的女人,很柔和的融合,有家的味道。
他上前,摟着念清的腰,將她的臉兒深深凝視,聲音低啞:“今天的你,特別乖。”
念清別開眼,不和他說這個,每次都被他誇得莫名其妙。
她伸手,推了下他赤倮的胸膛,夏天熱,男人的體溫好似更熱,輕聲道:“先吃飯。”
“我不餓。”顧清恆俯下頭,捧起念清的臉兒,薄脣,落下密集的吻,一直順着她小巧的下巴,吸允她白皙的脖子。
念清抵在他胸膛的小手,微微的清涼,中和他發熱的熾烈,很舒服。
“先陪我一下。”顧清恆喉結咽動,將念清抱起,走向臥室。極需要她,有情緒在叫囂,想和她在牀上結合,讓她安慰他一整夜!
念清伏在顧清恆寬大的肩膀上,看過餐桌蓋住的菜,在想,等下,要重新熱過才能吃了……
僅一次。
……
念清被放到牀上,顧清恆的脣,迫不及待地吻住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念清柔柔地張開自己的脣瓣,配合他的吻。
脣齒間,纏綿不休,熱情的潮溼。
顧清恆要被念清的乖巧,給融化,身下的女人,至少今夜,能讓他爲所欲爲,很愛她。
結合時,來得太快,念清揚起脖子,白皙的手,緊緊攥住牀單,淺淺嚶嚀。
叫給他聽了,平時,都捂住不叫的,他喜歡聽她知道。算是在討好他,免得他又認爲自己在她心裡,排在最末位。
“我愛你,很愛、很愛……”顧清恆緊緊蹙着俊眉,對念清的感情,很強烈,沒有語言能表達,都是蒼白,不夠,比很愛還要深的愛。
被這份愛,快要折磨瘋他。
念清伸手,捂住自己緋色的臉兒,眼眶溼潤,不敢看身上的顧清恆。
他在她耳旁,說了很多話,是深刻的情話。
激、情來時,念清好像聽到,顧清恆沙啞的聲音說,——想和她結婚。
念清腦裡,摻雜了很多人說的話,不同的面孔,快慰襲來,使這些全部短暫清零,腦海裡,一片空白,只剩情慾的喘息,眼裡,有溼潤滑出……
想和她結婚,和,能和她結婚,是完全的兩回事。
念清從不敢去想和顧清恆結婚,自己,天真不起來,也不樂觀,太懂,現實的無奈。
官少硯當初,要和她訂婚,都在書房裡,跪着求了一整夜,他父親官鐮還動手,揍他。
最後,官少硯搬出他早死的哥哥,官鐮才氣得面白地勉強答應。可官少硯的家人,一直恨她,答應也不過是緩兵之計。解除婚約的時候,恐怕,官少硯的父母,比她還要高興。
陸淮川以前,寧願用假名騙她,也不敢帶她去見他的家人,可見,她和他們高貴的圈子,格格不入。
她沒有那個通行證,硬將她帶進去,對誰都不好……
……
次日,中午。
顧家奶奶高天麗,出現在顧小夏住院的醫院裡,董敏女士在她身後,推着輪椅,陪她。
在電、話裡,顧清恆說,會從公司趕過來。
高天麗讓孫兒,不用急忙,董敏在。
顧清恆並不意外,但,還是沉默下。
高天麗知道他,不喜歡董敏,夏天的事,和以前的事,都是一根根的刺,刺在兩家人的心裡,撥不掉,都藏着,假裝若無其事,其實,都心照不宣。
高天麗叫顧清恆,慢慢再過來也不遲,語氣溫慈。
顧清恆應了聲,結束通話。
高級病房裡。
董敏女士,坐在牀旁,給顧家最受寵的小後輩,削蘋果。
她帶來幾個專業的營養師,讓她們,每天換着給顧小夏做營養餐,補一補,醫院的伙食,哪夠營養。
舒桐不吃董敏這套,昨晚,她聽丈夫說,事情不止表面上那麼簡單——“吃再多也補不回來,我就一個女兒。”
董敏邊削蘋果,邊淺笑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同樣也就阿晚一個女兒,她要有事,我就剩一個孤家寡人,沒丈夫沒女兒沒親人。”
說着,董敏將削好的蘋果,切好,遞半個給顧小夏,剩下的,給高天麗,老人家微皺眉,舒桐直接不領情。
董敏讓顧小夏多吃點,對她說道:“夏天,女人年輕時受點挫,不算苦。董媽以前,再大的苦也受過,現在,還不是苦盡甘來。”
顧小夏沒敢應聲,注意到媽媽臉色不好,奶奶按着輪椅的扶手,發話道:“夏天聽不懂大人的話,你不要再說。”
董敏沒再說,還算尊重高天麗,對顧家,一直挺對立的,一度,關係非常僵,老死不往來的那種。自己的女兒,偏偏愛上顧景的兒子,兩家,才慢慢冰釋前嫌,開始,再有來往。
但當年的事,董敏沒忘記。
“我請幾個保鏢過來保護夏天吧。”董敏說,看着夏天包紮厚厚的雙手。
“我們自己會請,不用你。”舒桐可不敢掉以輕心,欠董敏的是另一碼事,她就一個女兒,說什麼也不讓步,得硬氣。
“都別爭,這事,我來做主。”高天麗說的話,董敏沒出聲。
舒桐點頭,沒意見,奶奶很疼顧小夏。
高天麗問小孫女,傷口還疼不疼。
顧小夏說疼,眼眶紅紅的,不放過撒嬌的機會,小孩子心性。
高天麗嘆氣,心在疼,昨晚,也被氣得頭疼得不行。
董敏,就跪在她死去的丈夫墓前,將事情一件件攤開說,險些要她氣昏過去。
……
顧清恆來到顧小夏的高級病房,看見董敏,沒說話。
董敏的秘書,有彙報她,昨天顧清恆打過電、話來找她。
這男人,精着,一出事就想到試探她,將她的行蹤盯得緊。
她昨天坐臨時航班飛去海城,已經讓顧清恆心照不宣。
這起事故,她只能死口不承認,也不是有意要傷害顧小夏,責任,直接推給念紫。
高天麗叫顧清恆,先送她回去顧家的老宅,這一屋子人,讓她頭疼,眼不看爲淨。
顧清恆淡淡頷首,推着高天麗的輪椅,出去。
剛來,就走,知道老人家,是不想他和董敏,再發生衝突。
……
董敏在病房裡,逗留沒多久,就離開,不喜歡醫院的地方,和顧小夏的媽媽舒桐,更沒什麼好說的。
走了就走了,董敏沒跟舒桐說一聲,對她無視。
剛出去的時候,電梯,正好到了,不用等,裡面有三個人走出來——是探病的,手裡拿着很多東西,一家人。
是念家。
董敏認得念紫,有看過念紫的照片,但念紫,不知道她。
念紫經過身旁時,董敏不經意地撞了她一下,她手上的果籃沒拿穩,掉地時,砸到腳,疼得嘶嘶叫。
“你怎麼看路的!”念紫本來就一肚子火氣,要她專程來給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賠罪道歉,現在,被人撞一下,更火氣沖天。
董敏斂眉,近近地打量了念紫一眼,拿出手帕,擦擦肩上碰到過念紫的地方,走進電梯時,順手將手帕,丟進垃圾桶!
什麼貨色!
離開醫院。
董敏上了車,給江晚打了個電、話。
江晚那邊,很快就接聽起,一直在等媽媽的電、話。
董敏先問道:“我昨天教你說的話,你說了嗎?”
江晚回道:“說了,清恆什麼都沒講,就掛了我電、話。我知道他心裡,一定很生氣,他很在乎家人。”不在乎家人,他可能,也不會對她讓步。
董敏纔不管這些,昨天,她在高天麗那裡,已經做足了事——“生氣就生氣,這個事,你不可能傻得去承認,本來,就是一宗意外,那就徹底當成是意外,不要再去計較其它。”
“嗯。”江晚不傻,承繼媽媽的智慧。“夏天沒事吧?”
董敏說顧小夏沒事:“你當那個司機傻嗎?撞錯人他已經在剎車,監控視頻能看得清清楚楚。就算顧清恆讓警察捉了司機,這視頻可以給他減刑,最多判個幾年,我花點錢進去,能保證他一年內出來。這事,不會抖出來,很快能翻頁。”
“還有,你暫時給我安分一些,不要再添事情。我剛纔,見過念紫,一個沒有教養的女人,對你構不成威脅,顧清恆不可能看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