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去那邊!去那座山城!”
先是在日常中慣於劃分贓物的四娘察覺到了不妙,然後便是長久在公門中浸淫許多年的衛也覺得不妥。他二人一轉身就立刻鑽進了懸浮車內,並且還拖着教團裡的其他主要幹部也鑽進去後便催着要起飛。
他們非常想知道格魯古人的機甲會做出什麼事情,如此方能證明心中那個讓人不安的猜想是否會變成真實。當然順便也可以再次看一看他們的手段如何,或許會看到從前並沒見識過的招數。
這些外來的異族攏共也不過顯露了幾次本事,教團等人都知道自己這邊本事微末,怕是引不出對方的真正能耐。所以每次旁觀他們作戰都感覺並未全然盡力的樣子,而無論是爲了自身好奇還是整體安全而言都得多瞭解一些。
這並不是說他們瞭解了一部分底細就能找出防範辦法,10點防護和100點防護該怎麼擋住10000點攻擊呢?所以這麼做只是在自保的本能催促下徒勞掙扎罷了,至少可以在過程中獲得一個心安。
類似的事情其實也發生在懸浮車的下方,在飛過條條街道上方時便會遭到許多準頭有限的射擊。一陣陣的煙霧和閃光過後便會使得車身產生微小震動,但雙方的距離和材料差距就足以抵消進一步的傷害。
實際接觸下來後也只是讓懸浮車略微拉高了兩百來米,而後其中的乘坐者們便可以悠然地俯瞰下方的驚呼和慌亂了。如此的實際體驗也讓教團領悟了什麼叫技術代差,尤其是王濤還在一邊不厭其煩地灌輸各種他所知曉的碾壓戰例。
什麼機槍打祖魯,炮艦推古國,還有工具打野獸都隨口提了幾句。也就是從天空飛往目的地耗費不了多少時間,不然的話他還能提供更多更令人心驚膽戰的戰例,足以將車內其他人的虛汗多榨出幾把來。
終究還是最爲在意的四娘首先聽不下去了,她略有些虛脫地搖擺了幾下巴掌做阻止,並且略顯絕望地向王濤問道:“別說了,我怎麼越聽越虛呢?感覺咱同下面那些人也沒啥差別,都是拼了命跳腳也夠不到天上。唉……你說你跟咱講這些東西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不告訴我們呢!真是越聽越糟心……”
衛與巫師師徒在以前就知道王濤的來歷不俗,並且也曾旁敲側擊的從四娘那裡做過了一些打聽,但那些信息還是太過落於皮毛了。只有真正聽了種種神異般的戰鬥才讓他們感到毛骨悚然,以至於看向周圍的眼光都帶上了幾分猜疑和不自信:
世界竟然可以這樣運轉嗎?事情居然可以發展到這種地步嗎?能耐不同就可以將弱者當做荒草拔除麼?是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又或是這個外來的小子該不會是在吹牛吧?不!他一定是在吹牛吧,就是爲了維持自己的神秘!
理智的防線在爲自己不至於瘋狂而做掙扎,但心底還有另外的聲音在告訴自己這些都可能是真的,再是想怎麼否認都沒法拿出確鑿的證據來。要知道王濤和格魯古人幾乎天天都在給大衆提供洞壁投影,那些令人瞠目結舌的畫面和聲效幾乎天天都在刷新大家的三觀。
語言不同並不是特別大的障礙,經由動作和前後劇情照樣能將劇情串聯起來,光是通過腦補便能產生成百上千種故事線。由於文化差異帶來的認知偏差也不是問題,因爲實在不成的話還可以只關心畫面和特效,權當奇景來觀摩的話也很是能打發無聊的時間。
雖然看過的投影中存在許多電影特效和畫面,但這並非是河青人和草原人能分辨得出來的,即便是王濤也只能找出那些特效最爲低下的部分。於是眼見爲實的古話就不免令教團走向另一個極端,以至於總之會擔心力量強悍的格魯古人會不小心將自己給碾成渣渣。
嘆息和忐忑伴隨着他們一路飛行,而當靠近山丘之城時還會體驗到一陣失重般的下落感覺。趕緊抓住周圍以穩住身子時才發現已經到了目的地,那三臺高出常人幾倍的機甲正停在一處面積不小的草坪上。
不速之客的到來總是會引發屋主的強烈反應,千餘持有火銃和鉤鐮槍的衛兵已經將那三臺機甲團團圍了起來。雖說冷熱兵器混雜起來總是會顯得有幾分怪異,但只要看他們身上的制服要比先前見過的那些華麗太多便能猜出一二:列陣於此的八成是此地權力者的直屬衛兵。
另外其實還有更多的部隊在緊急向這裡調動,只是由於城牆的阻隔和雙腿的速度有限才姍姍來遲。不過從他們的緊張叫喊和機甲的巍然不動就已經能看出高下了,顯然人多的一方並不認爲能成功驅逐外敵。
懸浮車的到來顯然也嚇到了下方的部隊,想必很多人都在猜測到底還會從天上飛來多少怪物。可他們畢竟是經受嚴格訓練和忠誠灌輸的羣體,於是在經歷了少許的混亂之後便分出了四五百人想要包圍過來。
王濤對這種行爲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他只要不降落的話就根本不懼純步兵和低能武器的傷害,這是在以前歷險中已經在實踐中得到證實的。也就是衛和巫師師徒缺乏足夠的搭乘經歷,所以他們都紛紛驚叫出聲:
“快快快,快點升上去!”
“是啊,快升上去!千萬不能被下面那些蠻子們給抓住了!”
“怎麼還愣着呢?”
噪雜而帶有羞辱性的稱呼令王濤有些煩躁,不過他爲了讓這些沒見識的傢伙安靜下來就還是予以照做。在心中難免對這幾人的表現略有微詞,卻只是在心中吐槽到:“蠻子……又是蠻子。我記得當初就是被你們這麼叫來的。你們管那些遊牧的騎馬人這麼叫也就罷了,羞辱我一個孤身的外地人也就罷了,現在還管這些有路燈有火銃的人叫蠻子……唉,到底誰纔是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