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女人啊……”見慣了四娘匪裡匪氣樣子和霸道舉止的王濤也被這一幕給驚到了。看着她在門那面抱鏡獨坐的隱約身影,只得搖了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四娘纔出來,並重新地圍上了遮眼布。但她掩不住心底的興奮,一個勁地衝着王濤比劃着鏡子的樣子,然後又拽着他趕緊往外走。
被拽着衣服的王濤趕緊說道:“走走走,我走就是了,慢一些。讓我把東西都放下來。”然後他就向着黑門那邊掙扎着。
四娘一看這兩輪車上和牛上都帶回來了不少的東西,確實得將它們先卸下來,便幫着一起將這些東西給搬運到了黑門的另一邊,然後卸到了地上。
期間她還指着那塊能清晰地照出模樣的東西,舉止上是詢問這是什麼東西,王濤便說:“鏡子,這個叫做鏡子。”
四娘立刻就重複了一遍:“鏡子!知道了!”說完就拉着王濤的手,不斷指着外面,並重復地說:“鏡子!鏡子!鏡子!”一副大有要把這種寶貝統統都蒐羅回來的架勢。
他們倆雖然語言不通,但是從行動上已經是確實在搜掠此處看得入眼的一切物品了。對於看得上眼的東西哪裡還會有什麼客氣的,只恨手短牛少籮筐小的不足。
當四娘再次走在到處都是屍骨的街上時,還是有些縮手縮腳的,對死者還懷着一些敬畏的她還會踮起腳儘量不去踩踏骨骸。
不過這副樣子等走了不到百步之後就耐不住了,此舉實在是讓她煩心又勞力。她當即一腳踢開擋路的骨頭大步走了起來。
這個舉動總歸是帶來了些心理負擔,她便罵罵咧咧地給自己找寬心道:“一羣破爛骨頭沒人埋,你們不會是連後輩都沒留下來吧?活該你們天天曬着。”
這番囂張的樣子引得王濤回頭看了一眼。不過他覺得這纔是平時的馬四娘,剛纔在門那邊對着鏡子臭美的只是自己的幻覺。
他領着四娘到了之前有鏡子的地方,然後一起將那裡給統統都掃蕩了一遍,把能搬得動的大小鏡子都分幾次地給搬了回來。
雖然王濤覺得鏡子也是值得帶回去幾塊日常用的,但是像四娘這樣貪心地把所有的筐裡都給塞得滿滿的,弄得兩人像是鏡子商人似地也太誇張了。
不過既然老闆喜歡這樣,那就陪着她耍耍吧。這才第一天呢,時間還足得很。
在經歷了數個建築之後,四娘也不斷地在感興趣的東西上來回轉着目光。既看到了不少琳琅滿目的廢物,也找到了很多蒙塵土的有用寶物,漸漸地也就冷靜了下來。
一塊剔透方正的玻璃能讓她尖叫出來,一大堆晶瑩無暇的玻璃也能讓他激動非常,但是如果對着滿街到處都有的玻璃還能一直保持着興奮的話,那她就啥都不用幹了。
她瞥了還在無數雜物中挑挑揀揀的王濤一眼,此時終於理解他爲何會對那些透明的溫暖冰塊視而不見了。這些東西在這邊太多了,就如同河青城裡鋪房頂的茅草一般。
見得多了不當回事也是人之常情,所以……當然要把這些個漂亮東西統統都搬回去啦!他們那邊可沒幾個人見過這玩意呢!
她得意忘形地喊起來:“一把金刀金劍能換來十幾頭牛馬算什麼?一塊溫冰要是不能各換他二三十頭牛馬,那隻能是有人吃裡扒外了!”
王濤聞聲便回頭看了眼正叉腰傻樂呵的四娘,只是搖了搖頭。此城之中看似電器設備非常普及,但是操作起來完全沒有反應。也不知是放這麼久壞掉了,還是電力網早就崩潰了。
河青城裡也沒通電,這些玩意拿回去也沒啥用處嘛。
說起壞掉的東西,他就想起了之前把自己嚇了一跳的那塊展板。其他類似的展板也遇到過幾塊,但是大多都出現了各種的大小故障,比如聲音發顫抖動,或是畫面扭曲變形。
還就第一次碰到的那塊品相和效果最好,估計是太陽能的。也不知馬四娘啥時候會再把人都帶來發財呢?
他想着大家一起過來開心的事情,卻不知四娘早就對那幫人上屋之後就踹梯的行徑大生芥蒂,寧可一大堆東西放着不搬,也堅決不會再讓他們染指半分了!
四娘也是覺得心裡苦,哄着這幫子貨們立下了盟誓,輕輕鬆鬆地搜掠瞭如此好處,他們竟只在人少還能被自己威懾得住的時候上交份子。最後那一日他們回來後竟無一人再提起此時,事後也都沒人主動來上交份子,真真是拋掉了規矩了。
既然他們都不按規矩來,那也別怪自己吃獨食!
他們又來到了一處建築,推開了一扇未鎖上的房門,入眼的竟是一屋子的各種標本,從骨頭到眼球都有,嚇得王濤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他很快就摸着自己的胸口,連連地安慰自己道:“都是死物,都是死物,都是……”
然後他也不走近,只是站在門口查看這些東西,覺得自己也不是研究這些外星人的,根本就沒必要把這些奇怪東西給帶回去,於是搖了搖頭。
四娘過來看了這些東西也覺得渾身發麻,趕緊地搖了搖頭。隨後她竟然卻又打開了蓋子,並將手指頭戳了進去!將手縮回來時的動作也似乎是向放進嘴中嘗一嘗的樣子!
幸好被一股沖鼻的氣味給嗆到了,她才急急地將蓋子蓋回去。
“嘔……”她撫胸欲吐,但還是忍住了。
等她扇着風趕緊離開這個屋子後纔再次搖着頭嘆息道:“可惜啊可惜,這麼多的藥酒都壞掉了。”
原來她竟是將這滿屋的標本都給當成藥酒了,剛纔探着手指進去也是爲了嘗一嘗這些異界的手藝的。幸好鼻子還沒壞掉,不然當時就得被放倒。
王濤對她什麼都想嚐嚐的行爲也習以爲常了,而且也對這裡興趣缺缺,只把這裡的標本當個稀奇地瞧了一圈,然後就再也不回頭地閉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