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醜聞

“聞山?那應該是柯先生前一個養子的名字。”念禾仔細思考了一下,這樣回答了前來找他的驀然。

“據說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年輕人,可惜英年早逝了。柯先生似乎是在孤兒院裡收養了這個孩子,給予了他相當好的教育和栽培,一心想讓他繼承自己的事業。”

“他是怎麼死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柯先生很少在我面前提起他的。根據季先生所說,大概是在水裡淹死的?他應該是受到了刺激變成那樣的吧。在那以後柯先生就收養了雨歌小姐,對她似乎也是非常重視呢。”

“雨歌小姐似乎身體不太好的樣子啊……季先生和鄭醫生都那麼說,她是有了什麼病呢?”驀然大有追根問底之勢。

念禾又仔細思索了一番,說:“柯先生也沒有和我提過,不知道是什麼病。驀然,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呢?還在考慮柯先生說的話嗎?我想他是考慮太多了,應該不會是有人想要殺死他吧?”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驀然衷心地希望如此。

“對了,剛纔好像又住進一位小姐,是南安公司的一名業務員。”

“是嗎?看來傳聞是真的,我之前就聽說柯先生要和南安公司合作對那個鎮進行幾個項目的開發,似乎是要改建爲娛樂城呢。目前還在和當地的居民談判,不過市政府已經批准了這個項目,土地商似乎也同意這個開發計劃,但是那些居民大多都很反對,他們都堅持相信這個鎮子受到神明眷顧,不可以被外來力量改變,因此非常反對啊。”

“原來如此啊,”驀然回想起之前居民對他們那充滿敵意的眼神,也不難理解了。

“這此,也許是要和南安公司簽訂合同了吧,不知道這樣下去會怎麼樣呢?”念禾這時開始打起了哈欠,說道:“我想睡覺了,驀然,有話明天再說吧。”

“好吧,晚安。”

離開念禾的房間後,驀然依然無法擺脫內心的不安。他此刻只能夠祈禱一切平安了。

這一晚很平安地過去了。第二天,驀然早早地起了牀,來到院子中,似乎希望可以再看到季老伯。但是他卻沒有出現。

“這些花種得還不錯吧?”驀然注意到在一旁替花圃澆水的谷萌晨,她似乎起得更早,愉快地和驀然打着招呼:“這裡的空氣和土壤都不錯,因此可以種出相當不錯的花來。安先生,你對園藝有沒有興趣?”

“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是個園藝師,不過我本人對園藝是一竅不通的……”

“是嗎?那個人有到這裡來嗎?”

“不,沒有。你可能聽說過她,她叫曾依香,她的園藝作品曾經得過市裡的獎項。”

谷萌晨顯然非常意外,問道:“你認識曾小姐?我就是因爲崇拜她才學習園藝的,想不到安先生你認識她呀!”

“啊,她是我一位朋友的妹妹,是個非常熱愛花草的人。”

“這麼巧啊!要能見她一面就好了呢……”萌晨放下手中的水筒,看着那些鮮豔欲滴的花朵,蹲下身子看着它們,說:“主人他不應該答應那個開發項目啊。那些人根本就不在意自然,只是一心地考慮着賺錢而已。我很討厭那個叫席唯生的女人,是她說服主人與她們公司合作的,如果開發項目成功的話,那麼,後果是不堪設想的,這一帶的綠色恐怕都會被他們給……”

驀然很理解她的心情,於是開解着她:“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往往如此,不過,只要我們能夠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對了,安先生,今天的神獸祭祀,你也會去吧?”

“祭祀?”驀然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廟會的情景。

“啊,是的,小鎮裡一年一度的祭祀,已經是傳統的習俗了。你如果有興趣參加的話,那麼也不錯呢……主人似乎並不想參加,他對這類事情總是缺乏興趣。”

“你認爲……”驀然此刻對什麼祭祀根本沒有興趣,只想問問她一些關於這個家庭的情況:“你知道柯聞山嗎?柯先生前一位已經去世的養子?”

“這個,我不太清楚,我是在一年前纔來這裡工作的,那時候柯先生聘請我來這裡照看他的山莊的花園,我也比較喜歡這裡的鄉間風景,雖然聽寒舟提到過一點……你去問寒舟吧,他在這裡工作了不少時間了,應該知道的。”

“那麼,”驀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你知不知道這個家有人怨恨柯先生呢?”

“怨恨的話,應該是夫人和雨歌小姐吧。”出乎驀然的意料,萌晨居然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柯先生他……你可別告訴任何人啊,我也是聽寒舟說的。柯先生似乎一直都妄圖輕薄雨歌小姐,夫人也知道這件事情……”

“什麼!”驀然立刻震驚住了,這是真的嗎?

“寒舟說,柯先生似乎經常對雨歌小姐進行xing騷擾,而且不止一次了。雨歌小姐現在是處在青春期的少女,而與她沒有血緣關係的柯先生,似乎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yu望,想要……我剛知道的時候也感覺很噁心,沒想到看起來很正經的柯先生居然會……但是,雨歌小姐卻從來也不說什麼,所以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真的,雖然我認爲寒舟不會說謊。”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就是條重要線索,身爲養父的柯東湖,妄圖輕薄自己未成年的養女,而他妻子也知曉這件事情,那這二人都有很充分的動機將他殺害。而且這種事情是醜聞,他自然也不會告訴自己。說起來,柯小姐還是個病人呢,這樣未免太無恥了吧?

不過,這件事情還未經證實,不能偏聽偏信。但這樣的事情四處打聽也不太合適,而夫人和柯小姐就更不能直接去問了。

用早餐的時候,還是昨天的那個房間,而驀然觀察到那一家三口依舊是和昨天一樣,各自爲政,互相根本就不進行任何交流和溝通。如果萌晨所說的話是真的,那麼倒是可以解釋了。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在席間問關於柯聞山的事情,柯東湖發話了:“安先生,今晚的神獸祭祀,你有沒有興趣?如果有,可以由內人帶你去鎮上觀賞祭祀。”

席間的席唯生捂着嘴笑了笑,附和道:“是啊,而且正好我要藉着這個機會和那些頑固反對開發娛樂城計劃的人進行談判呢……安先生,不如你也來吧?”

或許是一個好機會呢,可以知道一切情況的機會。於是,他點了點頭。

“那麼,就這樣吧,具體的下午再策劃好了。”

驀然看不出他看着養女的眼神有什麼怪異,究竟萌晨說的是否是實情呢?

“雨歌,和我一起到你房間去一下。”

柯東湖說出了這句話的同時,驀然的內心也頓時一驚。柯雨歌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好的,我就來,父親。”

她的舉止很溫文爾雅,表情看起來也非常淡漠。驀然感覺自己看不透這個女孩。她和柯東湖離席後,驀然也藉口離開,悄悄跟着二人,他們上了二樓的一個房間。驀然知道這樣有些不好,但是爲了調查,只得隔着門縫悄悄地偷看裡面的情形。

“坐下。”柯東湖命令她坐在一個梳妝檯前,雨歌順從地照做了。接着,柯東湖拿起了一把梳子開始給她梳起頭來,雨歌的頭髮的確很長,或許扎一根馬尾辮會更好些。驀然覺得沒必要再看下去了,於是慢慢走開了。而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和席唯生擦肩而過。

她要去和柯東湖談開發案的事情?驀然也沒多想,就走了下去。

過了大約半小時,阿九找到了驀然,問他:“你知道小姐在哪裡嗎?她現在得要吃藥了。”

“啊,她現在在柯先生的房間內。”驀然回答道,接着與阿九一起去了柯東湖的房間,他想順便問柯先生一些事情。

可是,走到房間內,剛打開門,居然看到雨歌的嘴被一張膠帶封住,她的手腳都被結實地捆上,柯東湖將她按倒到了牀上,正在舔着她的臉頰。

驀然立刻怒喝道:“柯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麼!”他清楚地意識到,這不再是他人的隱私問題了!

“安,安先生……”柯東湖看起來非常地惶恐不安,他連忙放開雨歌,說道:“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安先生,我只是在……”

“啊,小姐……”阿九立刻跑過來揭開雨歌嘴上的膠布,說道:“你沒事吧?小姐,主人剛纔要對你做什麼?”

雨歌一言不發,神情非常呆滯。

“小姐,你說話啊!你有沒有被怎麼樣?”

“柯先生,”驀然憤怒地斥責着他:“雖然我管不了你們的家務事,但是她是你女兒!這是犯法的行爲!”

柯東湖的臉頓時扭曲起來,他的真面目被揭穿後,居然開始變得理直氣壯起來:“安先生,你管太多了吧?犯法?我又沒有強姦她,只是想要玩弄着她的身體而已。”

的確,畢竟這裡來了那麼多訪客,強姦她的話,等於是要將自己的醜聞公諸於衆。恐怕他只是在對雨歌進行xing騷擾而已。驀然被這個無恥的男人徹底激怒了!突然,柯夫人走入了房內,她立刻把門關上,一個箭步走上來,猛地扇了他一個耳光,接着怒吼道:“你這個沒有人性的衣冠禽獸!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醜事嗎?”

“你……你居然打我……”柯東湖顫抖着伸出左手,猛推了柯夫人一下,接着連連喘了幾口氣,撫mo着被她打傷的臉頰。

“你打我?”柯東湖似乎完全被觸怒了,他一邊用右手捂着心臟,一邊咆哮着:“你這個瘋女人,我不會放過你!”沒想到的是,柯夫人居然又撲過來和柯東湖廝打,一直糾纏到陽臺,柯夫人似乎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恨不得將柯東湖殺死一般。驀然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雖然想要勸架,但是又該怎麼勸呢?這時候,阿九開始解開雨歌身上的繩子,那繩子綁得很緊,好不容易纔得以解開。

柯夫人失去了理智,她拿起一個花盆就要向柯東湖砸去,他連忙避開,驀然知道再不阻止,也許會出人命,而就在這一剎那,柯夫人居然把柯東湖給推落陽臺,他眼看着就要墜落下去的剎那,突然雨歌抓住了他的手,喊道:“不想死的話就抓緊!”

驀然想要去幫忙,卻被柯夫人攔住:“讓這個畜生被摔死吧!我不要再看見他!”

“夫人,你冷靜點,這樣真的會出人命的!”驀然好不容易擺脫了她的阻攔,還好雨歌緊緊抓着柯東湖,沒有讓他掉下去,驀然幫她一起把柯東湖拉了上來。

驀然雖然痛恨柯東湖這種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但是這樣一來有人殺害他的可能就增加了,剛纔柯夫人的確是想要殺死他,換句話說,夫人的殺人動機完全成立了,但是雨歌應該不會是要殺他的人,否則沒有道理去救他……他不想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告訴念禾他們,否則恐怕他們都沒有興致再待在這裡。

總之,無論如何,不能讓那個潛伏在暗處的人殺害柯東湖,那種人渣,應當讓他活着接受懲罰。

柯東湖被救上來後,居然沒有怎麼動怒,看着救自己上來的雨歌,瞪大了眼睛,搖了搖頭,走了出去,柯夫人之後也沒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這又是一個古怪的家庭,在摩勝市,只要是有錢人的家庭,總是充滿着無法令常人理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