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日漸成熟的安妮_7月8日 星期六

7月8日 星期六

親愛的凱蒂:

公司的首席代表B先生已經到了比弗維克並想盡辦法在拍賣市場上弄到了草莓。他和草莓一道滿面塵土地到了我們這裡,其中有不少於二十四箱給我們和辦公室人員。當天晚上密室成員們就瓶裝了七罐,還製作了八罐果醬。

中午十二點半,房子裡沒有外人,我們鎖上大門搬來箱子後,梅普、愛麗、庫菲爾斯、亨克、爸爸、彼得,所有所有藏匿的家庭成員及其支援縱隊在大白天濟濟一堂!由於沙網的阻攔,外面的人沒法看見我們,但即便如此大聲說話的聲音和嘭嘭的關門聲還是讓我緊張得渾身發抖。我們這樣子像是躲起來的嗎?當時我腦子裡閃過的就是這個念頭,但這又的確帶給我一種彷彿重回人間的奇妙感覺。

密室的其他成員全都圍坐在廚房裡的桌子旁忙着摘草莓,至少這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只是進到嘴裡的草莓比放進桶裡的多,很快便需要下一桶。彼得於是又跑到樓下廚房裡去拿草莓,就在這時,門鈴響了兩聲,桶還待在原來的地方,彼得飛身上樓,鎖上櫥櫃門!

一點鐘亨克過來告訴我們剛纔按鈴的人是郵差,彼得於是再次跑下樓準備取草莓,可他沒跑兩步門鈴又刺耳地響了起來。

我豎着耳朵走過去,看能不能聽到來人的動靜,我先是在我們的廚房門那兒,然後又爬到樓梯頂上觀望。最後彼得和我像小偷一樣倚着欄杆,探出身子聽樓下的動靜。但始終沒有陌生人的聲音,彼得於是邊往下溜邊喊了一聲:“愛麗!”在沒有迴應後,彼得又喊了一聲:“愛麗!”但這次他的聲音被廚房裡的喧鬧聲淹沒了。他徑直跑下去進了廚房。我就站在那兒緊張地看着下面。

與此同時,庫菲爾斯先生慌慌張張地出現了:“趕快上樓去,彼得,會計來了,快躲起來!”彼得嘆着氣上了樓,把櫥櫃門關上。克萊勒於一點半到達:“噢,天吶,我滿眼看到的都是草莓,早飯是草莓,梅普燉的草莓,我聞的是草莓,趕緊上樓躲一躲吧,這兒洗什麼來着……還是草莓?”

我們就着麥片粥吃草莓、脫脂牛奶加草莓、麪包黃油草莓、草莓甜點、草莓加白糖、草莓加砂糖,整整兩天除了草莓還是草莓。

“我說安妮,”瑪格特喊道,“街角的那個蔬菜商給我們弄了一些新鮮豌豆,有十九磅哩。”“他真好心。”我回答。那當然是了,可天吶,那活……嗚!

“你們星期六上午得幫忙剝豌豆。”我們吃飯的時候媽媽宣佈。自然,今天早晨那個大號的搪瓷盆裡面被裝得滿滿的。剝豌豆是件枯燥的活兒,但你真應該試試怎麼給豌豆莢剝皮。我想很多人恐怕沒有留意過去皮以後的莢肉有多嫩,味道多鮮美。把外殼去掉對訓練有素的牙科醫生或仔細的辦公人員來說還不算什麼,但對一個像我這樣沒有耐心的人來說就太可怕了。大家九點半開始動手剝豌豆,我一直磨蹭到十一點半才加入。我一邊幹活一邊哼着:一粒粒豆子在我眼前跳着舞,綠綠的蟲子綠綠的筋,綠綠的莢肉綠綠的皮。爲了打發時間我胡亂哼出我腦子裡的想法,我每剝開一個豌豆都會堅定自己此生決不只做一個家庭主婦的信念。

十二點大家一起吃了早飯,但從十二點半到一點一刻我們又接着剝豆莢。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快暈倒了,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我跑去睡到四點,但那些可怕的豌豆仍讓我在睡夢中不得安寧。

你的安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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