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日漸成熟的安妮_1月7日 星期五

1月7日 星期五

親愛的凱蒂:

我真是頭蠢驢!我居然從沒有想過跟你講講我自己的羅曼史。

當我還在幼兒園時,我就跟凱樂爾·桑姆森特別要好。他沒有爸爸,他跟他媽媽和姨母住一起。凱樂爾有個表弟叫羅比,長得既苗條又好看——看起來比胖小子凱樂爾更招人喜歡。但我還是特別喜歡和凱樂爾交往,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們總待在一起,可後來,我的愛沒有得到回報。

接着彼得·韋瑟爾就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彼得長得非常好看,身材修長挺拔,鼻樑高挺,他的笑快讓我喜歡死了,他笑起來的樣子真調皮真壞!他是我愛上的第一個男孩子,當然他也很喜歡我,整個夏天我們都形影不離。我仍然記得我們手拉着手在大街上瘋跑的情景,他穿着白色的棉汗衫,而我穿着夏天的短連衣裙。暑假結束後他進了高中一年級,而我進了一所中級學校的六年級。他總去等我放學,而我也常常去他的學校等他。

後來我去鄉下度假,回來後他卻再也不理我了,而是另外結交了和他年齡相當的女孩,或許他認爲我太幼稚,和我在一起沒有意思吧。我非常崇拜他,不想面對這個事實。我想盡一切辦法繼續跟他來往,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意識到,再這麼追他很快就會落得個男生狂的名聲。許多年過去了,彼得甚至連跟我打招呼的心思都沒了,但我無法忘記他。

再後來我進了猶太中等教育學校,我們班的許多男生都對我有意思——我只覺得好玩,有面子,但一點也不上心。再後來,哈里特別喜歡我,不過我跟你講過,我再也沒有愛上過誰。

有句老話說“時間可以癒合一切傷口”,我也這麼認爲。我以爲我已經把彼得忘了,再也不喜歡他了。可對他的記憶卻如此清晰地活在我的潛意識裡,今天我才曉得什麼都沒有改變;相反,隨着我一天天長大,更加成熟,我的愛也伴我一起成長。我現在特別能理解彼得當初爲什麼覺得我幼稚了,不過他把我忘得那麼幹淨還是挺讓我傷心。他的面容清晰地展現在我眼前,現在我知道沒有人能像他那樣如此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裡。

這個夢讓我心神不寧。早晨當爸爸過來親我道早安時,我差點叫出來:“噢,多希望你是彼得啊!”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念他,整天都在跟自己重複,“噢,彼得,親愛的,親愛的彼得!”現在誰能幫助我?我一定要活下去,祈求上帝在我從這裡出去時能讓彼得再次走進我的生活,當他在我的眼睛裡讀到了那份愛時他會說:“噢,安妮,要是我早知道的話,我一定早就來找你了!”

彼得走進了安妮的心

我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臉,看起來我的臉與往常大不一樣。我的眼睛看上去那麼清澈深沉,我的面頰粉紅粉紅——已經好幾個星期沒有這樣過了。我的嘴脣也柔軟了許多,我看上去好像很快樂,可我的神情裡藏着某種憂傷,我的笑容從我脣邊匆匆滑過,正如它不經意的來臨。我不快樂,因爲我知道彼得的心並非和我在一起,但我仍然能感受到他那雙凝望我的眼睛和貼在我臉上的俊俏臉龐。噢,彼得,彼得,要我怎樣才能不去想你?任何一個人在你的位置不都是你的替代品嗎?我愛你,這愛是如此強烈,我的心已無法再承受,彷彿它就要噴射出來,剎那間以最猛烈的方式宣告它的存在。

幼年的彼得和小夥伴

一個星期以前如果有人問我,“你覺得你最適合嫁給哪個朋友?”我只會回答,“我不知道。”但現在我會大喊,“是彼得,因爲我全身心地愛着他。我把自己全都拿出來了!”唯有一點,他可以撫摸我的臉,但不能更多了。

有一次,我們在聊天時談到性,爸爸跟我講恐怕我現在還不太明白那種慾望,但我知道我現在完全明白了。現在對我來說沒有誰比他,我的彼得更可愛。

你的安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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