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只覺的頭嗡地一響,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待她站穩,她才發現除了兩個男傭攙着老爺子正慢慢往主樓方向去,其他人早已不見蹤影。
她飛快地跑往主樓。
剛到樓下,就看到已經休克的惠珊被擡上車。
安然渾身發抖,透過人羣的縫隙看到一抹抹驚心的血跡。
“三姐醒醒,我是延之——”南宮晚緊緊抓住惠珊的手。
“惠惠——”杜宇摟住惠珊的身子痛哭。
拉着惠珊的車子飛快駛往最近的醫院。
“媽——”綺珊大喊一聲。原來不知何時蘇韻鬆已經暈倒在地。
家庭醫生趕忙來施救。
安然擠進人羣,給醫生幫忙。
此刻的西樓卻又是一番悠閒快樂的光景。
“哎呦,好長時間沒這麼熱鬧。老天爺算是開眼了。”窗前的白美麗脖子伸得像長頸鹿,使勁兒往東邊瞅。
“媽,你說老三能撿回一條命嗎?”南宮笑天雙眼眯着,“那天爺爺打我,大房那邊就她一個幫我求情。”
“再好也是那邊的人。別被那丫頭幾句假惺惺的話就收買了。記住,你只有一個姐姐,就是芸珊。”白美麗敲了下兒子的頭。
“那個叫安然的女人也不是善茬。”南宮笑天咬牙切齒,“上次要不是她,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了。我在艾麗雅的事兒就是她搞大的。此仇不報非君子!”
“兒子先別慌。現在那賤人正合老爺子心意,咱別找不順。以後慢慢來,總能逮住她的小尾巴,到時候再揭掉她的狐狸皮。”白美麗笑得十分陰險。
“啊呀,那個老不死的被救過來了。”南宮笑天雙目緊盯外面,“她怎麼就不死呢,她死了,媽媽的地位就高了。”
“天算不如人算,等着吧。屬於我們的東西總會到手的。”白美麗濃濃的妝容下帶着勢在必得的強悍。
蘇韻鬆一醒過來,安然就和綺珊去了救治惠珊的醫院。
急診室還在手術中。
南宮晚和杜宇各自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等着。
“延之。”安然一下子撲到他懷中,淚水直流,“沒事的,三姐一定會沒事的。”
“她太傻。”南宮晚恨恨掃了眼對面的杜宇。
當他趕到主樓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是血,臉像紙一般蒼白單薄。
他記憶中的三姐是快樂靦腆的。
她整日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裡無憂無慮,小時候她經常帶他去後山撿各種各樣的葉子和樹枝,手巧的她總能做出很多新穎別緻的圖案。
他童年的快樂承載了太多和三姐的記憶。
南宮晚緊緊擁着安然,閉上雙目。
手術室的門開了。
安然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上,她能感覺到南宮晚的身子在輕顫。
“醫生,她怎麼樣了?”杜宇搶先一步踉蹌着到醫生面前。
“生命體徵暫時穩住了,但是病人的傷口劃痕太深,動脈幾乎全斷,要好生靜養一陣子。”主治醫生嘆息,“年輕人太莽撞,不愛惜生命。她醒過來一定要好好勸慰。她割腕前情緒波動較大,我們用了安定,今天你們千萬別打擾她。”
“謝謝你們救了我的愛人。”杜宇對着衆醫護人員鞠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躬。
安然和南宮晚心中的巨石終於落下。
“我趕緊給媽和爺爺說一聲。”綺珊拿出手機避到一邊。
杜宇躡手躡腳走進惠珊的病房,安靜守着。
安然和南宮晚在外面隔着玻璃窗看了會兒,就出了醫院。
“三姐愛的太沉重。”安然無法排解自己的情緒,“杜宇也很可憐。”
“可憐的是我姐姐,不是那個男人。”他邊開車邊冷哼,“他倒享盡齊人之福,他們的事兒我是不管了。我們先去民政局。”
“我沒帶身份證。”
“那就去定禮服。”他調轉車頭。
“這下家裡的人都得對三姐的事兒讓步了吧?”
“難說,媽那脾氣是越挫越勇。”
“你姐自殺,能撿條命已經是老天的恩典。你媽還會這麼沒人性?”
南宮晚手機響起。
“好,我馬上過去。”他放下手機,又一次調轉車子。
“公司的一個項目臨時出了點問題,大姐還在醫院。我要馬上回公司,你去我辦公室等吧。”
“你把我放到你們公司對面的圖書超市就行。難得有時間,我去逛逛。”
“你就不想去我辦公室轉轉?”他一撇嘴,對她的冷淡表示不滿。
“我怕在你那兒找出女人的口紅,絲襪,或者頭髮之類的小東西。”她咯咯一笑。
“沒良心的小安安。”他抽出一隻手颳了下她的鼻尖,“除了你和我那幾個姐,還有哪個女人能在大少我方圓一尺之內?”
“有。”
“誰?”
“你媽。”
“······”南宮晚笑着又捏了下她的臉蛋。
“嗯,彈力十足,手感真不錯。人間上品。”
“你一開口就是老色鬼的調調。”
“等我忙完公司的事兒,再帶你做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他眸子閃動着莫名的光。
“先劇透一下。”她蠻好奇。
“保密。”
她故意嘆氣。
南宮集團的辦公大廈已經近在眼前了。
“停車吧,我就在書店裡轉悠,你忙完就打我電話。”她自個兒推門下車,笑着給他揮手。
他深情望着車窗外的女人。
“怎麼了?”她忙拍他玻璃窗,“我臉上的妝花了?”
“安安,我愛你。”他有力地吐出這幾個字。
安然的臉刷地一下紅了。
南宮大少也愛玩肉麻的小惡作劇!
他的目光與她對視良久,才依依不捨收回,與她揮手告別。
安然待他的車子駛入南宮集團大廈,才走進圖書超市。
這種越來越黏的感情難道就是愛情,她問自己。
這種一會兒不見如隔三秋,總膩在一塊也不煩的感覺,難道就是愛情!
她緩緩走過一排排書架,挑了幾本感興趣的書,又拿了一本《準媽媽》翻起來。
“這裡有母嬰書籍,快過來啊,盛逸。”
安然擡頭,正對上薛碧池那張嫵媚的臉。
薛碧池一身寬鬆的棉麻裙,白色平底鞋,看樣子是懷孕了。
安然轉身,準備往二樓。
“盛逸,我現在是孕六週,你看看書上都寫着呢,夫妻之間不能做劇烈運動。你可記住了。”薛碧池嬌滴滴的聲音刺的安然頭痛。
“安然。”盛逸一眼就看到了她高挑纖細的身影。
安然不自然地笑笑,上樓。
“安然,這陣子過得好嗎?這幾天你怎麼沒上節目?聽說你要跟南宮晚結婚了,是真的嗎?”盛逸追了過來。
“盛逸,你老婆在那邊,孕期的女人情緒波動很大,你這樣跟着我,會讓她誤會的。”她特別指明他已經是當爹的人了。
“對不起。”他垂下眸子,“只要你過得好我就開心。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盛逸——”薛碧池的嗓音再無在西里斯那天的勾魂攝魄,充滿了尖利。
“你老婆在叫你,快去吧。”安然有些同情盛逸。
“安然你給我站住。”薛碧池大步過來,“又來勾引男人了?”
“管好你的嘴,別像瘋狗一樣亂咬。”安然沒好氣。
“我和盛逸兩週前就結婚了,我們很快就要做爸爸媽媽。你可別妄想鑽空子!”薛碧池恨恨盯着安然。
“恭喜你們。”安然十分討厭這個女人,乾脆下樓。
“我送你。”盛逸又死皮賴臉追下來。
安然厭惡地皺眉,“拜託別再給我惹麻煩了。”
“盛逸——”薛碧池飛奔下樓,完全忘了自己的孕婦身份,“不許去!安然,你怎麼還勾引我男人?你們以前是好過一段,可都過去了呀,他現在可不比從前,他是有婦之夫。你想當小三不成!”
“我沒興趣做你們的小三,有本事就管好你男人。”安然欲走,不料被薛碧池抓住胳膊,“你必須給我個明確的答案,以後不再招惹盛逸。”
“你瘋了,我什麼時候招惹他了。”安然一甩卻沒甩掉她的手,“放開我。”
盛逸用力掰開薛碧池的手,“不關安然的事,有氣衝我來。”
薛碧池痛的齜牙咧嘴,“這個時候你還護着她!我算你什麼人,在你心裡我就是不如她!你在家就整天抱着個財經臺看,不就是想看她,既然這麼在乎她想着她,爲什麼還要揹着她跟我上牀?現在娶了我,你又不甘心了!”
安然見她越發無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想趕快脫身。
薛碧池骨子裡本來就有幾分潑皮無賴的性格,這下越發上勁了。
她雙手又去拽安然,盛逸一個巴掌掄過去。
薛碧池臉上頓時起來五個鮮紅的手印。
“盛逸你好狠,我恨你們,你們這對姦夫淫婦不得好死!”她哭着往外跑。
安然剛好轉的心情被薛碧池這一攪合也提不起閒逛的興致了。
她不理盛逸也走出圖書超市大門。
撥通南宮晚手機。
“寶貝兒,想我了?”
“嗯。我去你公司吧。”
“歡迎未來老闆娘來視察工作。”
安然笑着收好手機,站在超市臺階上望着對面豪華氣派的高層辦公樓。
她看到薛碧池正在橫穿前方的路口,瞬間薛碧池的身子就被一輛迎面而來的小轎車給撞飛了。
她目瞪口呆大喊,“盛逸快來——薛碧池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