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置之死地而後生

廳外,夜以深,

府中有許多地方陷入黑暗,天上的星星不知何時,掩入烏雲之中,四周除水泉廳,靜籟無聲!

這邊也已經結束,同路的同路,不同路的也由專人護送,反正都住在總舵,其它專屬的宅子!

雲苑坐落在周府左邊,緊鄰‘欣瑩樓’爲兩層樓宇,是副堂主住的地方,但看起居之所,青藍相間,甚爲素雅。

左後方有一樓房,和‘欣瑩樓’差不多,只是題字不同,樓中提有‘綠竹居’

清青色,目前徐不謙,並不住這,所以暫時無人居住!

而右後方那座就不一樣了,樓前有一水潭將小樓圍繞,潭水清澈見底,有如明鏡,水面架有白色曲橋蜿蜒迤邐。

曲橋映在水面,如在白天只會更令人心境活淡舒暢。

過了曲橋則是一片花圃,時至春季,一株株矮小的花樹,葉片稀疏,在夜色攏罩下看上去,無精打采,卻一點不影響,這兒的景緻,有花也好,無花也好?

花園正中間那座小樓,窗門半開,藍色輕紗隨着夜風飛舞,由窗口往內看依稀可見,銀白的琴,橫放在窗前。

琴、輕紗,紅玉雕樑、淡白牆垣,更伴得此樓幽雅非凡。

只見樓檐題有‘雲苑’字跡粗擴,豪邁,頗有大家之風!

不錯!雲苑就是周沉玉寢居之處!

‘吱呀’

緊閉的門,被焚雨推開,舉步就往漆黑樓內走,周沉玉一把將他拉住,以眼色示意他,不可冒然闖入:“舅父,來了多久,爲何不點燈?”

“還以爲,要等你一晚上呢?”

說話間,樓內升起一盞燈,燈芯上的火苗豆點大,遇風就吹得左右搖擺!

眼看快滅了,蘇三千以手護住火苗,心裡一急,嘴上就不客氣了!

“還不進來關門,火都快吹滅了?”

周沉玉聞言,依舊不爲所動,任由焚亦,焚雨在裡面,被蘇三千指使的團團轉,一會關窗,一會將牀上疊好的被子鋪平,焚雨則在桌前,爲點燃一盞燈而絞盡腦汁。

“舅父的好外甥,就不好奇這麼晚還來找你,所爲何事!”

桌上的座燈,點了火苗冒出來沒一會又滅,弄得滿屋全是臘燭燃燒的焦味,重新在黝黑中摸索一陣!

門外的人,還是如來時一樣,即不感興趣,也沒表現出好奇!

焚亦在旁邊,看他擺弄半天油燈,還是沒燃,倒將一根紅臘給折騰完了半截,又氣又急,:“看你能的,連點個燈都點不好!走開!我來?”

焚雨被他訓斥慣了,只能停下點燈的動作,轉將手頭的火摺子遞給了躍躍欲試的焚亦。

把座燈擺正位子,‘呼’火摺子湊到嘴邊,輕輕一吹,一縷青黃火苗從上頭燃燒起來,將紅臘點燃,一陣‘霹靂啪啦’燃燒後飛濺而起的臘油,弄得到處都是一點一點的。

“看吧!”吹熄火折,一臉得意地瞅了焚雨一眼,將東西又還給了他!

蘇三千看得直打哈欠,趕了一天路,不累纔怪,伸伸懶腰,懶得再理這兩活寶,從凳子上站起,經過門口,不知因何,嘆起氣來,幽幽道:“有空就陪陪阿姐?”

目送蘇三千那不算挺直的肩背,略微有些彎曲,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從話中似乎暗示着什麼,周沉玉也懶得深思,反正又不怎麼出遠門,有得是時間,急啥!

“時侯不早了,下去歇着?”

兄弟倆躬身而退……順手帶上門。

房中

一管似鐵非鐵,似玉非玉的烏黑笛豎放在桌上!

笛身在燭光的照耀下,黑得發亮,觸手卻又冰涼無比!

說它是寶貝,又看不出材質,再看它,比長笛,竹笛、短笛較小,關鍵是,沒有能發音的孔,也就是說,它介於笛子而非彼笛,看外形,沒人會質疑它是笛的身份。

“梆梆梆”

三聲更響,預示夜以漸深,只是……好夢!只適用在百姓身上,另有一部份人,不存在白天黑夜之分,就是江湖人?

外面一陣衣袂飄飛,悄然落於雲苑的樓頂上,此人衣衫未變,依舊一身褐色。

燕紅雪睡不着,便出來轉轉,想着這是他的地盤,何不邀他出來玩玩。

周沉玉身在屋中,自然感應到樓頂上有人,不動聲色,想以靜制動,果然,上面的人沉不住氣,暗自切笑,此人一點沒變?

‘叮咚’

一枚渾圓石子,從不算高的樓頂上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門口臺階上。

緊接着第二枚石子夾雜着渾厚的勁道,“撲”筆直穿透了面前薄薄的雕花木門,比它更快的,恰是信手灑出的瓜子,未等勝負如何,桌前的人兒,幻成一道殘影,以極快的速度,貼近窗就不見了,這什麼功夫,連窗都沒撞壞,人就這麼輕輕鬆鬆出去了!

“紅雪!”

周沉玉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出聲叫他!

燕紅雪一臉不服,話也不說,一式長虹貫日,直射向郊外,後者也不落後

拔空而起,人如輕煙,渺渺一閃,輕鬆碾着前方的燕紅雪,腳下的屋檐幢幢往後退,巍峨的城門,早甩的遠遠。

忽然……

幾聲呼喊訛喝的打鬥聲,伴着陣陣夜風,吹上半空互相比拼輕功的兩人耳中,凝神傾聽,遠處接着再度傳出兵刃碰撞的鏗鏘聲。

原本緊追在後的淺藍人影,如鬼魅臨空一下子擋在燕紅雪前頭,身法詭異多變,眨眼間,半空以沒他的影子!

燕紅雪‘……’

郊外一處不算高的山脊,迤邐在如墨夜色裡,有如一條蜿蜒倦伏的巨大黑色蟒蛇。

它是那樣陰森、深邃,即使在陽光頂盛的大白天,也驅不去它那猙獰悍野的鬱黑。

就在這險巖猙獰的山下,傍依着大道不遠,有一處向內凹陷的山堡,此時正進行着如火如荼的激戰。

酣戰中己佔優勢的一方,是十名全以白巾蒙面的白衣人,他們是江湖最爲活躍的楓林莊。

他們圍殺的對象,是一對夫婦,男得三十出頭,身材欣長着一襲黃衫,皮膚潔白五官端正。

女的,身材嬌小,面容秀麗,一襲淡藍色勁裝!

打鬥的現場,已然躺下五個白衣蒙面人,但是,被圍攻的兩人,亦是掛彩多處,狼狽己極。

看他們險像環生,岌岌可危的處境,送命是遲早的事。

“看穿着,是楓林莊殺手沒錯”

燕紅雪極爲肯定,那些白衣人是楓林莊的人無疑,至於被圍攻的兩人,跟他們結下什麼仇,非置之死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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