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腦子裡面抽筋了是吧!爲什麼要給我媽說我當傭兵的事情?!”歐陽莫坐了四十分鐘的出租車纔到了西卡傭兵隊的暫時居住的秘密地點,可見梵高那十五分鐘就開到了大廈門口的車速是多麼的瘋狂。歐陽莫剛見到梵高就揪着他的衣服領子低聲吼道。
“哎呦,放輕鬆,兄弟,放輕鬆點。”比歐陽莫至少高上半個頭的梵高使勁的拽着自己的衣服領子不讓他拉下去,也不知道是心疼自己還是心疼衣服:“兄弟,淡定,你老媽可在後面看着你呢。”
歐陽莫順着梵高的臉側向後面看去,屋子裡有七八個傭兵在各忙各的,全是歐洲面孔。有的在擦拭槍械零件,有的在校準槍機,有的在改裝彈匣,還有一個在同伴的頸部不停的刺着不知道什麼圖案的紋身。歐陽莫嘆了一口氣,就這樣的局面,就算啥也不說,他媽看到眼裡也肯定心亂如麻,知道自己是個幹什麼的主了。
在屋子右邊的沙發上,一個歐洲面孔的女兵正在不停的跟他母親交談着,他母親還時不時的點
點頭。歐陽莫一鬆手撒開了梵高,朝着他媽走去。心裡還挺納悶,他老媽什麼時候能聽懂外語了。
走近了才聽見這女人原來說的是漢語,並且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說的甚至比歐陽莫這帶着山東口音的普通話還要標準。歐陽莫叫了一聲:“媽。”忽然間心裡有點難受。他媽慢慢的擡起頭來看着他,眼眶紅紅的,好像剛哭過一樣。
“媽,我……”歐陽莫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啥好。
“先坐吧。”出乎歐陽莫的意料,他媽顯的倒是很平靜,??往一側挪了挪,示意歐陽莫坐在她的旁邊。
“你是不是出國打仗去了?”
剛等他坐下,他媽就冷不丁的問了這麼一句。歐陽莫一愣神,躊躇了半天才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敢說。
“剛纔這位國外的女同志把你的事情都給我說了。”他母親說着指了指旁邊坐着的一個
人高馬大但面孔清秀的歐洲女兵。歐洲女兵隨即報上了一箇中國式的含蓄微笑,讓歐陽莫覺得怎麼看怎麼像新聞聯播的主持人。
“都說什麼了?”歐陽莫緊緊的捏住了自己的大腿肌肉,強迫自己把精神狀態放鬆下來,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裡準備。
“說你去打小日本,讓他們承認過去的歷史和犯下的錯誤。我就說嘛,當時電視上的那個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像你。還有跟印度挺近的那個什麼國家來着,斯里什麼卡,哦對,斯里蘭卡,他們國家天天打仗,都打了二十多年了也沒辦法停止,你又過去幫了他們一把,讓他們暫時緩下來勁了。還要準備去什麼非洲北美洲南美洲還有拉丁美洲的什麼地方,繼續爲解放全人類繼續奮鬥,爲及早的推翻資本主義而實現全世界的社會主義,讓全世界的人民都達到共同富裕,和諧社會,消滅美帝國主義對咱們的剝削和壓迫。”他媽一口氣說了這些莫名其妙但又沾了點邊的話,聽得歐陽莫一愣一愣的,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又使勁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媽,我,其實吧……
”歐陽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媽打斷了,經歷過中國早期樸素教育和**洗禮過的婦女同志繼續語重心長的說道:“孩子啊,你做的這些我都理解,咱家的人就是都有這個志向。但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你三舅他,他就是在打越南的時候……”他媽說着說着,眼圈一紅,眼淚又“撲噠,撲噠”的流了下來。
歐陽莫完全聽愣了,坐在那裡也忘了給他媽擦眼淚了,滿腦子裡都是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一擡頭,就看到了梵高坐在那裡,對着他做了一個“怎麼樣,牛比吧”表情的笑容,那意思不說歐陽莫也明白。
“哦,媽……”歐陽莫反應了過來趕緊給他媽擦了擦眼淚,一時間真是無比語塞,啥也說不出來。在他媽的口中,他偉大的簡直堪比“格瓦拉”了,爲了他國人民的自由而最終犧牲掉了自己的生命。可是……歐陽莫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知道他的三舅是犧牲在了越戰的戰場上,死在了敵人的山炮之下。是爲國盡忠,死後被稱爲“烈士。”而自己的呢,現在卻只是一個無法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身
份的傭兵,註定要像餓狼一樣廝殺在死亡線上,到了最後死去的時候,或許心靈也無法得到救贖。想到這裡,國家的使命,軍人的尊嚴,像一堵大牆一樣壓的他心裡發麻。
歐陽莫知道,西方國家的傭兵之所以活躍,是因爲他們的人生價值觀跟中國有所不同。西方沒有太重的國家和民族的概念,所謂的民族,也只是指一個單一的擁有共同生活習慣和信仰的小規模人羣,他們主張的是個體的自由和性格的完全釋放,個人的利益是天賦人權,是高於國家而存在的。這種精神經過了數百年自由民主人士的努力而在西方國家深入人心。
中國則不同。從古至今,中國人都是把國家當作第一位的。喪國之痛,乃人生最無法承受之悲。即使是元,清兩朝,異族佔領江山,爲了維護國家的統一和利益,漢族人到最後也默認了他們的統治,在任何時候都要把國家,把社稷放在首位,這也是中國幾千年來形成的根深蒂固的道德觀念。歐陽莫也明白這兩種不同的道德觀念只是不同文化下的產物而已,是不分誰對誰錯的。但是,不爲國家而戰,只爲自己的聲名和榮耀而戰,歐陽莫心裡還是過不了自己那關。幸
好,沈浪給他安排了一個國家交給他的無償任務,還能讓他在心裡找上一點小小的平衡。
這心情一會緊張一會抽搐的折騰了半天,歐陽莫看他媽有些累了,好說歹說哄了他媽一會,讓他母親進隔壁房間休息了。剛剛輕輕的關上房門,歐陽莫就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怎麼樣,我說的還不錯吧?”那個女兵看見他媽進去了,立刻恢復了傭兵的本色,點上了一根菸翹起雙腿放在了桌子上,噴了一個菸圈斜着眼睛問歐陽莫道。完全沒有了剛纔新聞聯播主持人的樣子。
看着這個前後差別甚大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女傭兵,歐陽莫並沒有感到意外,因爲所有的傭兵都是這個德行。但他卻好奇的問道:“你的漢語怎麼說的那麼好?看來你還很瞭解中國的政治特色。爲什麼?”
“呵呵,”女士兵笑道:“狼人隊長,要是前兩年我們碰面了,肯定是敵人,要拼個你死我活的。”
“哦?爲什麼?”
歐陽莫皺了皺眉頭,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的背景不單單是傭兵那麼簡單。
“三年前,當時你還在暗鐵部隊,應該正好是在金??執行刺殺前任九號的任務。”女傭兵吐出了一個淡淡的菸圈,接着又吐出了一道直煙從菸圈中間穿插而過,漫不經心的說道。好像對歐陽莫的過往非常的熟悉。
ps:今天終於上鮮花榜了,雖然是最後一名,但乾乾還是感謝兄弟們的支持!這兩章是渲染和鋪墊,後面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戰鬥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