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將軍,未在敵軍陣地防禦區內發現一人,只發現了一塊留有敵人信息的黑板。”一個士兵向託斯報道。
“狡猾的傢伙們!”託斯看着變成一片廢墟的防禦陣地,竟然沒有在這裡消滅一個敵軍!他生氣的跺着腳,吼道:“媽的!媽的!什麼黑板,拿過來!”
兩個士兵把已經被炮彈震裂的黑板擡了出來,上面用粉筆寫了一行大大的漢字。託斯除了最後一個感嘆號認識以外,其他的都不認識。他轉頭喊道:“翻譯!過來!”
“這上面寫的什麼?”託斯問道。
“這……這個……”翻譯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字,忽然面色爲難的支支吾吾起來。
“怎麼回事!你支支吾吾個什麼勁啊!”託斯沒有抓到一個敵人,心情本來就不好。他惱怒的說道:“你不是精通好幾國語言嗎?連這一排中國字都看不明白了?!”
“能,我能看明白。可是將軍……”翻譯欲言又止。
“念!”託斯惱怒的吼道。
“呃……”翻譯遲疑了一下,念道:“問候你老母。”
託斯的臉都氣綠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一步邁到黑板的面前,一腳就把本來就被震裂的黑板給踹了個稀巴爛!接着跳在地上朝着破碎的黑板不停的狂踩,一邊踩一邊喊道:“可惡!可惡!可惡的中國人!”
行動無果,只能打道回府。快到營地的時候,託斯正在無端的惱怒中,忽然前方來報:“將軍,兵營宿舍被洗劫一空!”
“什麼!”託斯一腳踹倒了這個通訊兵,跑上前去,只看到本來整整齊齊的兵營宿舍,現在卻被弄得一片狼藉,跟受過蝗災一樣。到處都是被扯拉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託斯不由得心裡立刻竄上來了一股無明業火,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一腳踹開了宿舍的門。只見裡面除了被拉扯到一塌糊塗的牀鋪之外,所有一切有用的東西全部不見了蹤影。,整個宿舍營區就好像一個狗窩一般。
“媽的!媽的!該死的中國人!我要是抓住了他,非要把他的皮給剝了不可!”託斯又一腳踹開了旁邊一間兵營宿舍的門。門被“咣”的一腳踹開了,但同時伴隨着還有一聲輕微的“咔嗒”聲。聽到這聲熟悉的微弱聲音,託斯不由得一愣。在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在門後早已設置好的三公斤黑索金炸藥包轟然爆炸!
“轟!”巨大的爆炸產生的氣浪直接把整間宿舍全部掀開,用臨時建築材料搭建的兵營宿舍好像一隻爆開的氣球一樣。周圍的人都下意識的用胳膊遮擋住了自己的面孔,以免巨大的衝擊波傷到自己的臉。而託斯將軍卻在這聲巨大的轟鳴爆炸中頃刻間粉身碎骨,連渣都沒有剩下。
爆炸產生的火焰又立刻燃爆了幾個裝有高濃度烈酒的酒瓶。當火焰燒斷下面一根固定的皮筋之後,兩個塞上棉花布已經被點燃了的酒瓶好像兩個燃燒彈一樣被自動的拋了出去,頓時又把後面的幾間宿舍弄成了一片火海。整整可以容納一萬人的兵營宿舍區,在短短的幾分鐘之間,就好像火燒赤壁的一般,全部燃燒了起來。
“燒起來了。”看到遠處冒出的火焰,嘴裡喊着從敵軍宿舍裡找到的一根水果味的棒棒糖,歐陽莫笑嘻嘻的說道:“三光政策的最後一項,燒光任務,完成了。”
站在沖天的大火前面,所有的機甲士兵都奔走呼號,開始徒勞的救火,一個個神色慌張驚慌失措。但是有一個人看着這沖天大火,卻鎮定無比。即使距離並不是很遠的火焰正在火辣辣的炙烤着他的臉龐。
“對方很強悍,果然不愧是一羣世界上一流的傭兵。終於讓我有點興奮起來了。”庫克塞就站在火焰的前面,他雙眼中的瞳孔都被照亮了。平靜的臉上肌肉緊繃,但卻在慢慢的流淌着一陣興奮又安靜的殺意。過了良久,庫克塞轉過頭,低聲說道:“怎麼樣,辛尼亞,你也開始興奮起來了吧。”
站在庫克塞後面的,是一個身形非常削瘦的士兵。這個士兵的腰肢甚至要比女人還要細,身材比女人還要勻稱。但就在這削瘦而且勻稱的身材之中,卻隱隱的蘊含着一股壓抑的爆炸性的力量。這個混跡在普通士兵的中的士兵聽到庫克塞的聲音,沒有說話,卻輕輕的點了點頭。
“讓我看看都有什麼好吃的。”歐陽莫翻着從地方宿舍裡搜刮而來的食物,有單兵口糧,有壓縮餅乾,有火腿,甚至還有水果罐頭。就光是吃的,他們羣狼隊伍裡面的每個人都弄了一大包回來。
“託斯那老小子肯定氣的臉都綠了。”歐陽莫得意的笑道。他還不知道託斯已經葬身在了他設置的詭雷之下。拿起一把繳獲的敵軍的虎牙軍刀,歐陽莫對着罐頭蓋輕輕一撬,“噝”的一聲就把密封蓋給打開了。歐陽莫拿起來喝了一口,不由咂巴了一下嘴說道::“好甜!”
“這水果罐頭有什麼好吃的?”安迪魯看到歐陽莫陶醉的樣子,不屑一顧的說道:“就跟糖水似的嘛。”
“你不明白,這是我們中國人的集體性缺失性渴望。”歐陽莫捧着這一小罐水果罐頭,好像珍寶似的一點一點的享用,邊吃邊說::“在我小的時候,這玩意可是稀罕物件。那時候只有探望住院的病號,才送這樣的大禮。爲了吃到這水果罐頭,我在家三天兩頭的裝頭疼,裝感冒發燒,可以沒有裝多久,就被我媽給識破了。”
“那結果呢?”安迪魯好奇的問道。
“懲罰自然是空前的嚴厲。”歐陽莫撇了撇嘴,說道:“先是用雞毛撣子抽一頓,然後關小黑屋一天。最後一個月不給吃糖。”
“哦。你這小時候的遭遇也太悲慘了。”安迪魯問道:“就因爲幾瓶罐頭?”
“是的。”歐陽莫從罐頭裡面舀了一勺果肉,心滿意足的品嚐着。
“法制!法制啊!法制制度的缺失!聽說你們中國有一個叫趙作海的人,被無辜的在監獄裡面關了十幾年才被放出來,出來後還要感謝黨,感謝政府。這就是你們法制制度的缺失啊!”安迪魯無奈的說道:“在我們美國,家長是不能隨便打孩子的,不管他犯了什麼錯。如果你動手打孩子,警察就會請你去協助調查了,弄不好還會失去對孩子的撫養權。”
“那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美國朋友。”歐陽莫也無奈的說道:“我小時候吃飯還要憑糧票供應呢,一個月多少都是有數的,有錢你都買不到。大家都餓的眼睛發暈,誰還管你打孩子的事?你就是把自家孩子吊起來抽,也沒有人過來管你。”
“哦,天啊。”安迪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你們中國竟然還經歷過這麼一段時期?”
“看來有必要給國際友人補充一下東方歷史了。”歐陽莫問道:“知道什麼是觀音土嗎?”
“觀音我知道。觀音土我就不明白了。”安迪魯搖搖頭。
“觀音土是一種白色的黏土,吃起來有些像炒麪的味道。但是吃到肚裡卻無法消化,只能腹脹而死。但是當時有很多人都還是去吃這種土。”
“爲什麼?”安迪魯十分的驚愕。
“明朝末年,山西陝西一帶大旱,顆粒無收,樹皮都被吃光了。人民易子而食……”歐陽莫剛說到這裡,安迪魯就不明白的問道:“什麼叫易子而食?”
“就是自家的孩子不忍心殺了吃掉,所以就跟鄰居家換着孩子吃。”歐陽莫無奈的解釋道。
“嘔……”聽歐陽莫這麼一說,不僅是安迪魯,旁邊的人也差點吐了出來。
“所以說,都餓到這個份上了。連樹皮草根都吃光了。大家沒有辦法,就只能吃那觀音土,就算死,也做一個飽死鬼,以便來世好投胎。”歐陽莫有些惆悵的說道:“類似這樣的慘劇,在中國曆朝都有發生。在中國建國初期,三年自然災害期間,餓死的人達千萬計。請問安迪魯先生,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人會去注意你打沒打孩子嗎?”
“可是……”安迪魯還想說什麼,歐陽莫接過話說道:“中國四川曾經大旱。當時在蜀中流傳着一句諺語,你聽說過嗎?”
“沒有。”安迪魯搖搖頭。
“這句諺語是這樣說的。”歐陽莫低聲說道:“人肉不能嘗,一嘗想吃娘。”
安迪魯的臉“刷”的一下綠了。
“行了行了,你吃你的罐頭行了,沒事嚇唬人家幹嘛。”鬼魂走了過來,沒好氣的說道:“你看看,把他的臉都給嚇綠了。他美國人,從來就沒聽說過這些事情。你要再給他講講,非要把他弄精神崩潰不可。”
“兩個大國之間交流一下彼此的經驗。”歐陽莫一仰脖,把最後的一點罐頭倒進了自己的嘴裡,戀戀不捨的嚥了下去,說道:“有交流,纔有進步嘛。”
“別瞎扯犢子了,看看這個吧!”鬼魂說着,把幾張傳真資料遞給了歐陽莫:“東風剛剛接收到的國內傳過來的最新情報。”
“怎麼又有傳真資料發過來,敵軍的情報不是上次都給我們傳完了嗎?”歐陽莫疑惑的接過資料,翻開看了一眼,立刻瞪圓了眼睛,吃驚的說道:“怎麼這麼多我的照片?”
“不用吃驚。”東風走過來說道:“隊長,你現在可是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