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血染的沼澤中央的小島上,坐着三個臉色鐵青的人。
嗜血殺戮者現在的形象絕對符合他的稱號,他渾身一片鮮紅,有些是自己的血,有些是他殺死那些兇獸的血。
他是憑藉着實力殺上島的,在沼澤底下,他屏着呼吸不知道殺死了多少兇獸,那些兇獸全都是被他用雙手撕裂的,而他的刀早不知掉落到哪裡去了。
情況看上去最好的是那個魔法師,他及時地飛了起來,不過此刻的樣子並不比其他人好多少,因爲他穿的是魔法師的長袍,沾滿了沼澤的臭泥之後,更顯得狼狽。
紅公爵則半坐半躺着,頭上和手臂上都纏着繃帶,他傷得不輕,能活下來是多虧聖鎧騎士的守護。
替他擋下了大部分傷害的聖鎧騎士,此刻只能夠躺在地上。這個傢伙現在沒死,絕對證明他的實力高超。
在船上時,大部分的爆炸都是由他承受下來,保護紅公爵上了島之後,還踩響了埋設在那裡的地雷,即便集中了六面“守護之盾”的力量,也沒有辦法完全擋住爆炸的威力。
不過最致命的,還是赫爾發射的那些爆彈。
爲了擋地雷,“守護之盾”的能量全部都耗盡,還沒有等到他恢復,赫爾的爆彈就落了下來,這一次他只能用身體擋住那些紛飛的彈片。
至於那個嚮導,很不幸的,這一次沒有人能照顧他。也不知道他是在小船上就被炸死了,還是落到沼澤之中葬身於兇獸的口中。
對於那個嚮導的死,這些人沒有一個感到悲悽,不過嚮導死了,倒讓這些人徹底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魔法師咳嗽了一聲問道:“還打算追下去嗎?”
“如果你怕了的話,可以退出。”嗜血殺戮者臉色難看地斜着眼說道。
他丟了兩條腿,而且燃燒生命引出力量大爆發,使得自己一舉突破了十階和十階之後的力量瓶頸,現在的他可以算是半個超階高手了。
但是,得到這一切的代價實在太大了,燃燒生命後的他,最多隻剩下一年的時光了。
血仇兄弟會訓練出來的他們,雖然沒有慾望,但並不代表沒有情感,他們都知道憤怒,也懂得仇恨。所以,此刻對於他來說,這場生死鬥已不光只是紅公爵一人的事情了。
紅公爵仍舊背靠着被炸雷炸出來的土坡,他朝那個魔法師伸出了手,後者嘆了口氣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了一根雪茄,點燃之後遞到他的手裡。
叼着雪茄,紅公爵沉默不語。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想退出,可惜這個隊伍之中任何人都可以退,只有他不能。
別人並不清楚血腥貼面舞的內幕,但是他卻很清楚,這種生死鬥之所以有貼面舞之稱號,就是因爲沒有一絲退避的可能。
只要對決雙方之中的任何一方,心裡有絲毫退避的想法,他們簽署契約之中的一個隱秘條款,就會發生作用,一旦連續兩個星期沒有發生戰鬥,有過退避念頭的那一方就會死亡。
契約上之所以有這樣的設置,就是爲了防止生死鬥曠日持久的繼續下去。
“現在有可能退出去嗎?”紅公爵吐了一口煙霧,嘴裡仍舊叼着雪茄說道:“有誰還記得出去的路?”
“難道往前就沒有問題?”魔法師顯得有些不高興了,他確實很想退出這次的生死鬥,因爲他非常後悔當初的衝動。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當初是在確認對方實力遠比他們這支隊伍弱得多的情況下答應的,哪裡想到對方利用地形和對環境的熟悉,完全彌補了實力上的不足。
“雖然沒有了嚮導,但是我的眼睛仍能看到他們走過的痕跡。”嗜血殺戮者雙眼瞪着前方,血紅的眼珠裡確實顯露出一條黯淡的紅線,而小島上更是紅線交織宛如蛛網,這一切只有他的“嗜血魔眼”能夠看到。
“你呢?”魔法師仍舊不打算放棄,他朝着聖鎧騎士問道。
“我會跟隨大多數人的選擇。”躺在地上的聖鎧騎士閉着眼睛說道,他的聲音雖然顯得有氣無力,但是語氣卻頗爲堅定。
這一次,魔法師再也說不出話,他被孤立了。如果這裡不是魔鬼山脈,如果不是剛剛見識過這裡的恐怖,他肯定會選擇脫離這個隊伍,反正那份契約之中,並沒有約束是否一個人撤退。
但是他做不到,因爲自己是一個魔法師,這注定到晚上他就必須休息,要不然,第二天會因爲精神渙散而無法使用魔法,也註定了在冥想的時候,必須有人充當他的護衛。
除非他的實力高到能夠維持一個防護罩飛行幾十公里,或者精通類似“赤火流星”那樣的極速飛行術,能夠一口氣飛出這片該死的山脈。
“好吧,我服從多數人的意願。”魔法師不得不低頭認輸,但他已想好了對策——一旦局勢不利就立刻投降。
“但是現在船已經沒了,我們要怎麼過這片沼澤?就算過去,沒有了代步的坐騎,我們又要如何繼續趕路,能不能追得上敵人?”魔法師還是提出了一連串的質疑。
“你是個自然系魔法師,應該能夠控制動物吧。”紅公爵並沒有因此被問倒。
“控制動物雖然是不難,但我需要四個小時來製作項圈。不過,得事先說明,我沒辦法和動物溝通,因此想讓它們按照我的意思做事,就辦不到了。”魔法師連忙解釋道。
“用不着擔心,玎克塔可以教會任何東西服從命令。”紅公爵笑了笑,他隨手一彈,將半截雪茄飛了出去:“是不是這樣?玎克塔,幫個忙抓幾頭鱷魚上來吧。”
嗜血殺戮者一言不發,用兩條手臂支撐着身體,徑直朝着沼澤而去。
貼着沼澤快速飛馳,和昨晚那試驗性質的繞着小島短距離滑翔,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如果不是因爲必須時刻警惕泥沼下潛伏的危險,赫爾倒是想盡情享受一下這種飛馳的感覺。
沒用多少時間,赫爾就追上了穆恩老頭。這時候,穆恩老頭和收割者已出了腐臭沼澤。
前面是一片山谷,山谷之中地勢相當平坦,整個山谷都是赤紅色的,遠處可以看到一圈連綿起伏的山環。
“這裡比想象中要小得多了。”赫爾看着四周隨口說道。
老頭並沒有接話,而是忙着往大蜥蜴的腳上包裹棉布,棉布還是沾溼了的。
“這裡有什麼?爲什麼我連一個生物都沒有看到?”赫爾疑惑不解地問道。
“大概全都給燒成灰燼了吧。”穆恩老頭摸了摸地面說道:“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對我們來說安全多了,硫磺谷這個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這裡的岩石縫隙之中,經常會滲透出一種褐色的臭臭的粘液,空氣中還總是有一股怪味,這東西見火就着,連鞋子上的釘子碰到岩石打出的火星,也可能引起大火,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就差一點被燒死。”
“真是可惜了。”赫爾喃喃自語着,因爲老頭的話讓他想到一條妙計。
穆恩老頭說道:“別抱怨了,或許還有機會的,山谷靠近飛龍山的那一側,最容易滲透出這種東西,現在恐怕已聚一大堆了。
“把所有的鐵器、金屬鎖釦,皮帶,反正所有可能磨擦出火花的東西全都收起來。”
老頭再看了一眼天色:“時間已很晚了,不管怎麼樣,今天都必須通過這片谷地,最好趁太陽還沒有下山之前,進入飛龍山。”
“難道那些飛龍是夜行生物?”赫爾疑惑不解地問道。
“不。”老頭連連搖着腦袋:“只不過白天能夠看得清道路,不至於踢到石頭上,要知道石頭和石頭碰撞,同樣是會冒出火花來的。”
當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衆人終於到達了飛龍山的山腳下。這一路走來頗爲輕鬆,自從進入魔鬼山脈以來,還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方圓十多公里內連一隻野獸都沒有碰到的。
接近飛龍山腳,果然如同穆恩老頭所說的那樣,從地縫之中滲透出褐色的粘液,這些地縫如同蛛網一般細密。看着這些,赫爾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
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團纖細的蛛絲,和一堆只有食指長短的引爆雷管。
“你打算用這些雷管引燃大火,來燒死你的敵人?”穆恩老頭一眼看出了赫爾的心思。
“或許我還可以在這裡打一次伏擊。”赫爾想了想補充道。
“要不要我指點你一下,還有比用火攻更好的辦法?”穆恩老頭目光閃爍,此刻的他看上去是那麼高深莫測。
“你有什麼要求嗎?”赫爾立刻問道。
“不要以爲我是個世故的老頭。”穆恩拍了拍赫爾的背:“我一把年紀,都快要死了,除了你也沒有什麼朋友……”說到這裡,老頭的語氣之中有一股講不出的蒼涼味道。
突然老頭振奮了一下精神,挺直了腰板,彷彿換了個人似的。只見他用手指着天空中,那些如同成羣蒼蠅一般的無數小黑點說道:“你還記得野牛谷的經歷嗎?引起狂獸之災的就是比這些傢伙更低等一些的蜥龍。
“那些蜥龍就已經擁有了一定的智慧,而且也懂得羣體行動,更別說是這些傢伙了。
“這些飛龍以族羣的方式生存,每一個族羣擁有一個首領,甚至不同族羣間可能也存在着聯繫,只要惹怒了一頭飛龍,就等於招惹了飛龍山脈之中所有的飛龍。”
老頭越說越興奮,此刻他看上去滿面紅光。
“你知道我所領悟的佈置陷阱,最高境界是什麼嗎?”老頭微微眯着眼睛,嘴角似笑非笑,給人以一種超然物外的感覺。
“陷阱其實就是借取外力的一種手段。最低級的陷阱,借取的是器械的力量,這些陷阱佈設繁瑣,位置固定,而且還非常容易被看破和破解。我一開始教你的挖坑設陷、製作吊索圈套,就是這一類手法。
“而高明一些的陷阱,藉助的是地勢。一草一木,一石一樹,稍稍佈置一下就是一個絕妙的陷阱。
“這種陷阱,可以守株待兔等待獵物上門,同樣也可以挑逗誘引,讓獵物前來送死。當初我只帶着一根繩索,就可以通行魔鬼山脈,正是因爲領悟到了這層境界。
“不過前兩種手段,還得依靠獵物的疏忽和錯誤,才能夠起到作用。這就如同虎豹獅熊,雖然兇悍狂暴,卻不難對付。
“用陷阱最難抓到的,偏偏是那並不厲害的狐狸,這東西最是奸猾謹慎,而且出擊從來不用盡全力,總是用三分留七分,幸好在自然界之中,狐狸從來就不是強悍的動物。
“可是在人類社會之中卻並非如此,你以往面對的那些敵人,包括跟在我們身後的那個傢伙,都是豺狼虎豹,但是你總有一天會遇上像狐狸一樣的對手。
“現在,我就教你更高深的兩種手法。
“地勢並非永遠都有機會借取。同樣的,獵物也不可能總是會按照你的心意行動,所以更加高深的境界,就是借用對方的力量。
“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全都要用力,這些力量都可以被借取。
“這種手法的關鍵之處,就在於料敵先機,必須能夠預測對手的行動,在對手可能的行動方向上佈設陷阱。而且佈設陷阱的人,也不再是守株待兔或者挑逗誘引那樣簡單,常常需要主動發起攻擊。
“不過這種攻擊和純粹的攻擊又有不同,這種攻擊的目的,是讓對手按照你的意圖逃避或躲閃,最終落入你事先佈置好的陷阱。
“所以這種攻擊方式,最重要的是對局勢的把握,而不是戰鬥技巧。”
沉默了一下,神情變得更加專注和嚴肅之後,老頭繼續說道:“比借力更強的是借勢,我所領悟的最高境界,就是借取羣體的力量。
“從古到今,有多少超絕強者,又有多少無敵的存在,但就是沒有聽說過,有哪個人能夠憑藉個人的力量和整個世界對抗。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歷史上那些著名的征服者,又有幾個本身擁有強悍的實力?神聖皇帝理查大帝是個跛子,冰雪狂皇伊凡有高血壓和糖尿病,橫掃大陸的撥內巴身高不足一米六十。
“對於這個境界,我沒有任何技巧可以傳授給你,我能夠做的,就只有給你一個示範。”
說罷,穆恩老頭從赫爾的手裡取過了蛛絲和雷管。
一個小時之後,一道兩公里長的爆破帶就佈設完成了。
所有的雷管全都用一根蛛絲牽引,只要用力一拉這根蛛絲,周圍幾公里的範圍,將全都化爲一片火海。
老頭從赫爾的手裡討了四個傀儡,他把其中的一個傀儡塗成了紅色,另外一個傀儡的身上披上了一件類似魔法師長袍的東西。
四個傀儡被放到了大火不可能波及的地方,老頭在這些傀儡的身上掛了幾個炸雷,做完這一切,老頭讓赫爾取出了三件“變色龍外套”。
這東西感覺和雨衣差不多,只不過它將整個腦袋全部包住,只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面。
“變色龍外套”是運用“低級隱身術”的魔導器,這東西可以改變顏色和周圍的環境融爲一體。
不過,穿上它之後不能戰鬥,不能施展魔法,甚至只要走得太快,都會令它露出破綻。
穆恩老頭將他那頭心愛的獵狗“疾風”一起罩了進去;看樣學樣,赫爾也帶上了“喪鐘”,至於其他的那十幾條狗,就只能被犧牲掉了。
赫爾突然間感到很不是滋味,他自己在某些人眼裡就是犧牲品,現在他卻要犧牲這些獵狗,這些獵狗如果有智慧的話,也許同樣會心存怨恨吧。
在那一瞬之間,赫爾感到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哲人,好像一下擁有了許多感悟,好像突然間明白了很多道理。不過,他卻並沒因此而感到高興,反而有一種沉甸甸的失落感。
穿上“變色龍外套”之後,三個人開始往山上爬。
進入飛龍山之後,就不能夠再用那頭大蜥蜴代步了,飛龍山裡的飛龍們對地盤的認知感很強,進入它們領地的外來者一旦被發現,立刻會被撕成碎片,能夠帶走的除了鬼影、百目蝰蛇之類的小動物,就只有那些幻梟。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披着變色龍外套的三人,這時可以算徹底隱形了。不過就算如此,穆恩老頭仍舊不敢大意,因爲他非常清楚這些飛龍各有異能,其中一些能夠看透隱形。
爲了安全,老頭爬上山腰之後四處搜尋一番,最終找到一道山間的縫隙,裡面很深,可以藏得下十幾個人,爲了安全起見,他們還把入口大部分給封堵了起來,只留下一個小窗口。
老頭挑選的這道山間縫隙非常巧妙,這裡是懸崖的一部分,四處沒有阻擋,所以視野開闊,能夠看到底下硫磺谷的情況。而且從這裡吹哨子,底下也可以聽見,所以能夠用哨聲來控制底下的獵狗和大蜥蜴。
將一切都佈置完成,穆恩老頭讓赫爾湊到窗口,吹響了他的哨子。
聽到那兩長兩短的哨聲,受到控制的大蜥蜴開始往山上爬。
一開始因爲天色黯淡,所以那些飛龍並沒有發現它們的地盤受到外來者的入侵,但是隨着大蜥蜴一聲低沉的吼聲,飛龍山一下子沸騰了,劈劈啪啪的翅膀拍打聲,彷彿鞭炮般響起,只見黑壓壓的一大片陰影朝着下方,壓了過去。
赫爾連忙吹響了撤退的哨聲,那頭大蜥蜴還不緊不慢地轉身下山,眨眼間幾團黑影就撲到了它的身上。
大蜥蜴發出一聲低沉的長嚎,劇烈的疼痛令它一下子從受到控制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本能讓它祭出了逃跑的絕招。只見它弓起背脊,雙腿猛地一蹬,立刻像箭一樣飛了出去。
但很可惜,這裡是飛龍山,它惹怒的全都是長着翅膀的生物,所以剛剛纔落地,立刻又被另外幾團黑影緊緊抓住。
那頭大蜥蜴拼命掙扎着,它狂奔亂跳,但是落在它身上的黑影並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終於,那頭大蜥蜴走不動了,它倒在飛龍山的山腳下。
看到越來越多的飛龍落到硫磺谷之中,赫爾再一次吹響了哨子,這一次行動的是那些獵狗。
其中的一條獵狗,朝着控制爆炸的蛛絲跑去,其他的獵狗則拖着四個傀儡往腐臭沼澤狂奔。
在一連串輕微的爆炸聲響起之後,硫磺谷“砰”的一下被點着了,火焰筆直地竄起十幾米高,那些已落下和即將落下的飛龍,一下子被捲入了火海之中。
火海中一片狂吼亂叫,到處都是着了火的飛龍從火海中飛逃出來。突然間,劈啪幾聲爆響,原本熊熊燃燒的大火,一下子被壓了下去。
赫爾連忙擡起望遠鏡,就看到火焰之中有幾條渾身長滿棘刺,看上去就像是刺蝟一般的飛龍,噴吐出白色的光團,那光團碰到火就立刻炸開,化爲彌散的霧氣,霧氣所到之處,火勢迅速減弱。
越來越多的那種飛龍加入,在一連串爆響之後,硫磺谷裡連一點火星都看不到了,剛剛還火光沖天,才一下子就全都熄滅了。
赫爾的眼睛一時之間適應不過來,所以感到底下漆黑一片,但是漆黑的山谷立刻被一道白光照亮,白光的數量也越來越多,而發射出白光的是另外一種飛龍。
那些狂奔的獵狗,一下子就暴露在白光的照耀之下。
被大火燒着的那些飛龍憤怒了,硫磺谷的上空響起了一片狂吼聲,飛龍鋪天蓋地朝着狂奔的獵狗追去。
片刻之後,從硫磺谷遠遠傳來一聲低沉的爆炸聲,隨之而起,是飛龍那淒厲的嚎叫。
又是一聲爆響,這告訴三人,第二隻傀儡也報銷了。
很快的,第三聲和第四聲爆炸接連傳來,雖然所有的傀儡全都給消滅了,但是那些飛龍並沒有因此而平靜下來,它們是非常記仇的生物,對此赫爾深有體會。
看着頭頂上仍舊有飛龍接連不斷朝遠處飛去,赫爾徹底沉默了,眼前的景象讓他明白,穆恩老頭的最高境界有多麼可怕。
看着那鋪天蓋地如同烏雲一般的飛龍羣,突然間,赫爾感到自己彷彿領悟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