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千年前的記憶
“安亞蒂斯”的每個角落裡，都在上映着兩小無猜的簡單幸福。
莉莉撐着下巴，望着厚頭巾，此時的他正對着小小凱瑟琳甜甜地笑着。
“你確定？”莉莉對着利奧發問。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派迪的話，那麼這個虛空縫隙就一定是他的記憶。”
看着利奧如此篤定，莉莉小聲嘀咕着：“我還以爲是凱瑟琳的呢。”
“那我問你，剛看見派迪的時候，你是不是有種不安的感覺？可現在又是滿心歡喜？”
莉莉雙手附於胸前感受着，“真的哎，心裡面暖暖的很幸福的樣子。”
“所以一定是派迪的記憶，我姑姑怎麼可能會侷促不安，她啊，是個比姬兒還沒心沒肺的傢伙。”
“你說什麼？你姑姑？？”
“我沒有告訴過你嗎？凱瑟琳是先精靈王馬里奧的大女兒，現精靈王的親姐姐，也就是帥氣的精靈王子——我的姑姑。”
莉莉黑線壓頂，瀑布汗綿綿不絕。
“那我問一個弱弱的問題，這個，這段記憶距離現在多久了？”莉莉對於利奧知情不報，選擇了容忍。
“看姑姑的樣子，她那會兒大概才50歲，差不多是從一千年前開始的吧。”
利奧挑眉望着小小的凱瑟琳，銀白色的齊肩短髮，姑姑的髮色是後來才改變的？爲了什麼呢？
日落星起，冬夏交替，他們在慢慢長大。每一段記憶卻如鐫刻般，那麼清晰，那麼生動，讓看的人都不得不動容。
突然整個世界都變得黯淡，像是被罩上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色紗幔。
莉莉瑟縮着雙肩，無助地望着利奧，心底泛起的難以抑制的恐懼感淹沒了她，滿滿的傷痛，她要不能呼吸了，她好難受。
利奧伸出一隻手撐住了她，緊抿的脣也泄露了他此刻的悲傷。
在虛空縫隙中，製造者的情緒會影響到一切，包括誤入其中的他們，沒有任何避免的方法。
“好痛！”
利奧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忍一下。”
周圍的世界在旋轉，畫面裡，一個少年無助地站在月湖旁，金黃色的長髮隨風揚起，瘦弱的雙肩不住顫抖，久久的，似乎想要站成永恆。
“利奧，他看上去好孤獨好寂寞，好難過。”
利奧微眯着狹長地雙眸盯着那個瘦小的背影，金黃色的長髮？
原來如此！
“派迪？”此時的凱瑟琳儼然是個美得驚天動地的少女，連莉莉都嫉妒得緊。
少年聽見呼喚，身子明顯的一滯。
“派迪，我找你了好久。”
“你不要理我，你是公主，我只是個野孩子。”
莉莉的心臟猛地一縮，派迪的情緒深深地影響着她。
“說什麼傻話，我們是好朋友，你忘記了嗎？不就是金黃色的頭髮嗎，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你的身份那麼高貴，不要因爲我，而讓你揹負不潔的罵名！我是個連父母都不要的孩子！我不需要朋友！！”
派迪轉身，稚氣的臉上滿是血污，那雙深藍色的眼睛裡有着與年齡不符的絕望與怨恨。
“派迪……”凱瑟琳低低地喚着，幾近哀求。
派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是下了很大決心，恨恨地說出了一個字：“滾！”
如果沒有利奧的攙扶，莉莉已經跪倒在地面，她感覺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這一個字抽走了，深深地絕望，“他該有多痛，說出這樣的字，明明那麼渴望被關懷。”
利奧蒼白的雙脣，這種痛是他活了這麼久都沒有感受過了，心裡不禁開始同情起派迪。
凱瑟琳絕決地走了，沒有回頭，沒有留念。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十年，百年，又或者一個世紀……
莉莉的心已經痛得麻木。
而就在那一刻，周圍的世界開始出現了顏色，明燦燦的金黃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凱瑟琳甩着一頭亮麗的金黃色長髮來到派迪面前。
派迪激動地說不出一句話。
莉莉的眼眶溼潤了，那是幸福的眼淚，靠在利奧的肩頭，輕輕呢喃：“傻孩子，他還以爲是在做夢呢。”
凱瑟琳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望着派迪明快地笑着，那笑容讓世界變得溫暖，黑色紗幔在一點一點瓦解。
派迪顫抖着雙手抓住飄至身前的金色長髮，淚在這一刻決堤，原來他沒有被神拋棄。
望着凱瑟琳蒼白的臉色，他的心裡只剩下心疼，緊緊地把她納入懷裡，“傻瓜，你怎麼也……很痛吧。”
凱瑟琳呵呵地笑着，“還好啦，跟你說不要我這個朋友比起來，一點都不疼。”
利奧無意識地將莉莉抱得更緊些，派迪的情緒一一印在他的心裡，難道這種感覺就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