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靈悅看着喬之清,“就這樣,你再也沒有學過醫?給別人看過病?”
喬之清點頭,“這些年走南闖北,結識了不少人,拓寬了家裡的路,沒必要非要鑽研什麼醫藥了,更何況我是大少爺,用不着親自給別人看病。”
上官靈悅只覺得可惜,看着囡囡,她微微蹙眉,“我們這一路下去吃得消嗎?”
“吃得消,只要他能好起來,他會變得很普通人一樣嗎?”
“智商慢慢會趕上的,但是要耐心的教他一些東西,畢竟耽誤了這幾年的時間,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都不上,他對外界的感知至少不是沒有,他認識你,喜歡你,就是一個證明。”
喬之清抿脣,沒有說話,深深地望着囡囡。
走了大約大半天,才走到下一個城,“少爺,時間不早了,咱們去客棧還是去鋪子?”
“去客棧吧,這麼多人去鋪子裡不方便。”
“好嘞……”
沒一會兒就到了客棧,距離淮北城最近的距離了,下一站就能到達,這裡的人也有些大驚小怪,不喜歡外來人擅入。
可是客棧還是開門做生意的,上官靈悅和他們下車,伸了伸懶腰,覺得身體舒服一些了,就看着小二跑了過來,“客官,打尖兒還是吃飯呢?”
“住店,開三間客房,要上等的,順便燒桶熱水,本公子要洗個澡,再準備點吃食,我肚子也餓了……”
一下車,喬之清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管家見怪不怪的把馬車交給了另一個人,也帶着囡囡走了進去。
上官靈悅掃了一眼四周,對面角樓上一閃而過一個熟悉的背影,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她疑惑的進去,喬之清罵罵咧咧的瞪着她,“腿那麼短,還走得那麼慢,都不知道要取長補短嗎?要讓大家三個人等你一個人嗎?你也好意思的……”
囡囡拽着管家的袖子有些困了,小二看着囡囡的目光有些怪異,不過沒一會兒就被喬之清罵上官靈悅的聲音給吸引過去了,也沒人去注意管家手裡帶着的不正常的人了。
小二湊上去,“您要點什麼?剛剛開了三個房間,你們四個人
……”
喬之清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一掌拍在桌子上,“怎麼,我跟我妻子一個房間不可以嗎?還要跟你交代清楚嗎?”
小二嚇得一哆嗦,在沒有疑問了,這麼漂亮的姑娘被罵成這樣也不知道還口,可見在家裡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上官靈悅瞪了他一眼,周圍不少人都看過來,目光異樣,情緒複雜。
“胡說什麼呢你?”
喬之清滿不在乎的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水,慢悠悠的喝着,“這不是爲了方便你嗎?不然你一個女流之輩,跟我們三個男人一起上路,得惹來多少非議啊,要知道我可是清白的,要不是看在你幫我的份上,我是不願意出賣自己的清譽的……”
上官靈悅:“……”
三個人吃着飯,就聽着鄰桌的人在悄悄的說着。
“唉,昨天從淮北城裡又跑出來一個人……”
“怎麼跑出來了?那裡瘟疫那麼嚴重,官府不是說禁止出入了嗎?”
“官府沒有明令禁止,那個人是從後山上爬下來的,應該也是染了瘟疫,可惜啊,一下來就跌死了,周圍的人怕傳染,就找來官府的人擡走燒了啊!!……”
“嘖嘖嘖,真是可憐,這天災人禍的什麼時候能過去啊,淮北城裡都多少死人了啊!!……”
“可不是,我丈母孃家的二舅哥還在那裡呢,早就沒了消息,估計也是沒命了,我是不敢靠近那邊,總感覺邪乎的很。”
“那麼多大夫都不敢來,官府也沒辦法,我聽着我在衙門裡當差的表兄說,等到淮北城變成一座死城了,朝廷再放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那個時候才能完全平息呢。”
“……”
上官靈悅吃着很快,喬之清原本肚子也餓,不過聽周圍的人這麼一說,覺得沒了胃口,也吃不下飯去。
他看着上官靈悅絲毫沒有受影響,就不禁有些嗤之以鼻,“說你善良吧,你還能吃的下去,真是冷血。”
上官靈悅擡頭,“那怎麼辦?他們要被燒死了,我就得被餓死陪着?你覺得光榮你餓死好了啊!!……”
管家撲哧一笑,把頭深深的埋在飯碗裡面。
喬之清瞪着她,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一副吃癟了的樣子。
那邊的人聽到聲音,都看過來,看着三個人打扮的貴氣,還算是慈善,就上去搭話。
“你們三個是打哪兒來啊?”
管家笑了笑,擦了擦嘴,拱了拱手,行了個江湖禮,“我們主僕三人是從京城來的,來這裡探親,聽說淮北城出事了?”
管家也是八面玲瓏的,根本不用喬之清操心,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人一聽是京城來的,又開始津津樂道了。
“你們是京城來的啊,那還是快點收拾收拾回去吧,你們探的親人在哪兒啊?也是在本地,那你們爲何住客棧?”
喬之清被問的有些不耐煩,所幸管家沒有。
“七姑娘前年嫁進了淮北城的顧家,我們少爺特意來看望妹妹的,今天天色已晚,不好過去打擾,就在這裡先暫且住一晚,明日就啓程離開前去。”
另外兩個人面面相覷,紛紛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管家疑問的看着他們,“二位兄臺,可是出了什麼事情?爲何如此嘆氣啊?”
“這位兄弟,還是帶着你們家少爺和少夫人速速離去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淮北城更不能去啊。”
“是啊,眼下淮北城死氣沉沉,上下都是瘟疫病人,要是被傳染了,那可是後悔都來不及了啊……”
“瘟疫?數十萬的百姓,都得了瘟疫嗎?”管家大驚,臉上還配合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可不是,我們不能騙你啊,進去就是一個死,而且再也出不來了,那裡的瘟疫的,幾百年才遇上一次啊,真是天譴……”
“可不是天譴?我之前在南方那邊收茶葉,就碰着被貶謫的太子在那裡徵兵徵糧,看來要大幹一場啊,他們準備去淮北城,這不是報應嗎?還沒去,淮北城就爆發了瘟疫,造反的事情不能做啊……”
“唉,莫談國事,莫談國事啊……”一個人臉色突變,連連擺手。
說話的人拿起酒杯,“是是是,不說了不說了,我們盡情喝酒就是啊!!……”
上官靈悅那一桌三個人紛紛都沉默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