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轉過身,眼裡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他薄脣微啓,聲音淡淡:“雅麗,我從來沒有要求你爲我做什麼?你和我一樣,都是心甘情願的!”
馮雅麗絕望的笑了笑,哽咽道:“好一個心甘情願。”她擡起頭,眼淚從眼眶滑落。“李絮,你對我比對你自己還狠。”
馮雅麗她含淚望着李絮,明明就在面前,伸手就能碰到,可卻感覺隔着銀河,無論她用什麼辦法都渡不過去。
李絮沉默半會,漠然開口:“雅麗,你走吧!”
馮雅麗怔在原處,嘴巴張也張不開。
“我說過,你要是將我的事情捅了出去,你我從此一刀兩斷,你走吧。”
李絮別過頭,不去看她。“今天就走。”
馮雅麗自嘲的笑了笑,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脣,然後上前,狠狠的甩了李絮一根巴掌。
“你別後悔。”馮雅麗甩下一句話憤然離去。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了李絮,李絮不明所以的笑了聲,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根抽完又接着抽,煙霧很快就霸佔了整個房間。
徐傲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就一直握着錦餘的手,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牀邊,她燒是退了下去,可是就是沒醒。徐傲溫柔的撥開擋在她額前的劉海,輕輕的說到:“錦餘,痛不痛?”
可是睡着的人一動不動。徐傲附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又自顧自的說道:“錦餘,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懦弱、自私、自大?”徐傲摸了摸錦餘的臉也接着說道:“錦餘,我就是害怕,怕你瞧不起我,我怕你離開我,我就是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懦弱。”徐傲艱澀的笑道:“錦餘,你會原諒我嗎?”
房間安靜的不像話,徐傲掀開被子,輕輕的鑽進被窩,還是像往常那樣抱住錦餘,把頭貼在她的頭頂,然後感受着她的氣息,彷彿這樣他就可以安心。
錦餘睡了兩天,她醒來,只覺得身上一陣刺痛,尤其是她的腳,有些虛無的感覺,她被徐傲緊箍在他懷裡,他誰的很安穩,呼吸卻很輕。錦餘想下牀上個廁所,可是徐傲的手怎麼扒都扒不開,她只能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試圖喚醒他。
“徐傲,徐傲。”
錦餘喊了他幾聲,他都沒應,依舊一動不動。無奈之下,錦餘用力的扒住他的臉。
徐傲皺眉,緩緩的睜開眼,有些朦朧的望着錦餘,然後起身,一把將錦餘按在懷裡。
“錦餘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錦餘拍了拍他的背,輕聲的說:“徐傲我想吃點東西。”
錦餘進到洗手間,瞧了瞧自己慘白的臉,還真的像個病人。她現在還是有點虛脫,她必須迫使自己吃點東西。她的腳凍傷的最重,走起路來,總有一陣麻痛,總感覺踩在刀刃上。
徐傲端着飯菜進來時,錦餘已經洗漱完畢,扶着腦袋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錦餘吃飯了。”
錦餘回過神,走到桌子旁,其實她真的一點都吃不下東西,可是她不吃,怎麼辦呢?她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錦餘搶過勺子,挖了一滿勺的米飯,一下將他們塞進嘴裡,沒嚼幾下,嚥了下去。
徐傲着急的給她遞過來一碗湯:“彆着急,慢慢吃。”
錦餘又挖了一勺,也是一樣的將他們塞進肚裡,徐傲伸手阻止,被錦餘咬住了手指。
“錦餘,慢慢吃。”徐傲知道錦餘有些異常,可是他也知道她不會和自己說。
錦餘不說話,扭頭就將一大碗米飯吃完,下一秒,她就跑進洗手間,都將剛剛吃的吐了出來。徐傲心疼的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站在她身後,輕輕拍着她的背,想讓她舒服一些。
錦餘吐完又吃又吐,徐傲忍不住還是上前一把搶過她的碗,艱難的說:“錦餘,你有什麼事和我說說好嗎?別這樣糟蹋你自己。”
錦餘木訥的望了他一眼,沒說話,一拐一拐的走到牀上坐了下來,外面的世界積了厚厚的雪,雪光透過窗戶照得房間微微發亮。
“我真蠢!”錦餘半響才吐出這三個字,卻彷彿用盡了她得力氣。
徐傲一怔,走到她得旁邊坐了下去,然後摟住她,將她得頭靠在他得肩上。
“錦餘我們結婚吧!”
錦餘沒作迴應,半響過後,她又說了一句,我真蠢!
徐傲又說:“錦餘,我們結婚吧!”
錦餘這才擡頭正眼瞧他,然後望着他認真的問:“我們能結婚嗎?”
徐傲想都沒想吻過她之後,堅定得說:“能!”
錦餘不信得笑了笑,然後別過頭,很直接得反駁:“徐傲,我不信。”
徐傲心裡一抽,然後他說:“錦餘,你信我。”
錦餘搖了搖頭,“我只相信我自己。”
七年前她明顯感到了自己爸爸異常,全家除了她和錦康,其他人都變得很異常,她三番五次得去求證,她的爸爸也是這麼堅定的告訴她:“錦餘,沒事!你要相信爸爸,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爸爸都能挺住,都會保護你們,保護我們的家。”
她當時真的就無條件的相信了他的爸爸,然後呢!口口聲聲說不會拋棄她的爸爸,不久之後就跳樓自殺了。警察從他身上搜到一份遺書,內容很短。
“媽、老婆、錦餘、錦康,我對不起你們。”上面還有他幹了的淚痕。
錦餘看着田花、石英和錦康抱着冰冷的屍體哭的昏天暗地,她站在一旁,擦乾淚水,嗤笑了一聲,走到屍體旁,冷聲道:“爸,你真的對不起我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錦餘推開徐傲,起身走到窗邊,望着外面白皚皚的世界,平靜的說道:“徐傲,我已經被騙了一次,我不會在被騙第二次了。”
錦餘精力恢復的差不多時,她就去了躺醫院,醫生說,田花的身體機能均有所下降,病人這樣維持,對病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建議放棄治療。這次醫生是直接說的,錦餘沒直接回答,還是裝作沒什麼事一樣走出醫生辦公室。
她去看石英,醫生說,她的病情有所好轉,已經不會在發病時打人了,不過不好的是她會時不時動手扇自己耳光。錦餘隻是諮詢醫生,她這樣的情況是否可以出院,醫生想了一下,告訴錦餘,可以是可以,不過不能在受刺激了。
錦餘走出醫院,她給馮雅麗打了個電話,問她要了李絮的住址。因爲馮雅麗告訴她,李絮很早就搬了出來,說是父子大吵了一架,兩人一時都在氣頭上,都要斷絕父子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