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許爲看着不停東張西望的小秦鄒眉道:“你幹什麼?”

小秦吞了口口水說道:“大哥,你不覺的這裡陰風陣陣嗎?”

許爲一邊走一邊答道:“我不覺得。”口中雖這麼說,但是越靠近那間屋子,那股莫明的寒意就越聚越濃。

已經可以看見牆上那塊被煙燻黑的痕跡了,許爲覺得自已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隔着鐵欄門看見倒在門邊那二具燒的不成人形的屍體,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了門前,他剛想拉開鐵門,門卻自已‘吱’的一聲打開了,自從出了這件事後,這幢樓的住戶都陸續的搬走了,在寂靜的空間,這‘吱’的一聲讓人的心都不由爲之一顫,許爲身形頓了頓後,才跨步走了進去,裡面的擺設幾乎沒有多大變動,依舊是那麼熟悉而又陌生。

走到茶几前,許爲伸手拿起放在上面的一隻像框,像框裡的是一張全家福照片,許爲用手輕輕擦了擦鏡面上的灰塵,接着輕聲說道:“老婆,我對不起你們。”

他這句話剛說完,周圍一下子就變的亮堂起來,緊接着響起了一陣電話聲,一個長髮女子從內屋跑了出來接起來電話,許爲愣住了,這不是出事當天自已打回家的最後一通電話嗎?而這個接電話的女子不正是自已一年前就已經死了的老婆何玉芬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時,一股無名的大火已經把屋子都包圍了,他又一次眼睜睜的看着老婆和兒子扶着被厚厚的鐵鏈鎖着的鐵欄門,哭喊着、嘶叫着,最後在絕望中被火活活燒死了,他雙手抱着頭痛苦的叫道:“我對不起你,老婆,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死了你。”

在一瞬間,屋裡的燈光又黯了下來,並且還颳起了刺骨的陰風,許爲放下手驚聲道:“老婆,是你回來了嗎?”

“你很想見我嗎?”

一個像發自地獄最底層的冰冷女聲在許爲的身後響了起來,許爲猛一回來,只見自已的老婆和兒子正手牽手靜靜的站在了窗前,許爲先是一驚,接着痛苦的垂下頭說道:“老婆,我對不起你,是我連累了你。”

何玉芬面無表情的道:“那你爲什麼還不快下來陪我們?”

許爲聽了一臉慘白的答道:“等我查出是哪個王八蛋乾的,殺了他爲你們報仇後,我就會下來陪你們了。”

何玉芬睜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看着許爲怨聲道:“不要再爲自已找藉口,那個兇手說不定就是你派來的。”

許爲一臉無法相信的道:“爲什麼你會這麼想,我怎麼會傷害你和小杰,我之所以這麼努力在外面打拼,全都是爲了你和小杰,全都是爲了這個家呀!”

何玉芬聽了冷笑道:“爲了這個家?多讓人感動的理由啊!如果你真是爲了這個家,就不會一個月只回家二、三次,就不會要我們一天到晚東躲西藏來避你的仇家,就不會要我們一天到晚過着提心吊膽的日子。”

說到最後,何玉芬只能用歇斯底里裡形容,屋裡的陰風吹的本已殘破的傢俱更是支離破碎,許爲整個人都呆住了,原來自已以前認爲對的事現在看來是多錯了,原來這個自已最愛的人竟是如此的憎恨自已,一時間,他覺的很絕望,以前讓自已拼命努力的目標,現在看來竟是那麼可笑。

何玉芬這時又陰陰的道:“怎麼?沒話說了吧!”

許爲苦笑一聲,接着擡頭說道:“我許爲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好人,但是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自覺沒有虧欠過誰,唯獨你,你想要的幸福我一樣都沒有給你,最後還連累你枉死,如果殺了我可以讓你心安的話,你動手吧!”

何玉芬畏懼的看了一眼他胸前的金佛,接着說道:“你把那金佛丟了?”

許爲微微一愣,跟着就動手把金佛摘了下來丟到了一邊,何玉芬臉上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笑容,接着舉起長着又長又黑的指甲的手向許爲的心臟處直插了過去,許爲看了閉上眼安靜的等待死亡,突然耳中傳入了一個輕脆的女聲:“從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人,還虧你是在道上混的呢?”

許爲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那個像初中生一樣的通靈人,莫問一飄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忍不住噘起嘴不悅的說道:“我已經讀大學了,要不要拿身份證出來給你看看啊!”

許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看着握着手腕的何玉芬說道:“這是我欠她的,莫師傅你就不用插手了。”

莫問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爲我想啊!收了你二千塊,害的我一夜都沒睡,女人的美麗可是無價的,你知道嗎?”

何玉芬看着這個絲毫不把自已放在眼裡的小女生恨聲道:“臭丫頭,不要以爲學了幾下法術就想來多管閒事。”

莫問聽了‘嘖’聲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很看不起我哎!”

何玉芬冷笑道:“即然來了,就一起下來陪我吧!”

莫問抖手拿出一張黃符,一邊甩向何玉芬一邊說道:“你想的美”說完一拉身旁呆若木雞的許爲就朝門外跑去。

當黃符打在何玉芬身上的時候,幾道黃色的電光將何玉芬周身都圍了起來,何玉芬好像如遭雷擊般渾身抖動、高聲慘叫起來,但是這樣的情況只維持了幾分鐘,何玉芬眼含厲光的飄到窗前,看着已跑出大廈的莫問和許爲冷聲道:“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絕對不會。”

拉着許爲跑出大廈,莫問揉了揉可憐的手臂說道:“你是塊木頭啊!不踢不會動,拉的我手都快斷了。”

許爲臉上可一點都沒有感動的神色,他隱有怒容的道:“莫師傅,我說過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這是我自已心甘情願的。”

莫問聽了雙手插腰看着他說道:“你以爲心甘情願死在她手裡,就可以兩不相欠了嗎?但事實卻正好和你想的相反,她每害一個人,戾氣就會增加一分,相對來說離重新投胎做人的機會就會少一分。”

許爲聽了臉色大變的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去打聽打聽,我莫問可是重來都不說假話的(後面沒有說出口的下半句是:只是偶爾撒個無傷大雅的小謊而已)。”

“那該怎麼辦?”

“一般來說,只要幫她完成未了的心願就行了。”

許爲苦笑道:“她的心願恐怕就是要我的命吧!”

“我看你真是個二百五,那女人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謊,真不知道你這幾年是怎麼混過來的。”

許爲神色略顯不悅的道:“莫師傅,整件事錯的都是我,你怎麼樣說我沒關係,但是請你不要誣衊我老婆。”

莫問指着自已鼻子不敢置信的說道:“我誣衊她?”接着又一臉冷峻的道:“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許爲不明白的道:“打什麼賭?”

“賭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我對了,還是你錯了。”

許爲馬上就明白了莫問的意思,他說道:“那要怎麼證明,都已經過了一年了,警察都查不出來,你又能做什麼?”

莫問傲聲道:“不是每個警察都是福爾摩斯,反過來就是,真相也不一定只有警察才找得出來的。”

看莫問那一臉自信的樣子,許爲好像也有了信心,他不由追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我當然會告訴你,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先說好條件,如果結果是你贏的話,你老婆這一檔子事我免費幫你搞定,但是結果如果是我贏的話,你就必須做我一年的免費勞工,怎麼樣?”

許爲想也沒想就說道:“好,我們一言爲定。”

見他答應的這麼爽快,莫問有點不相信的道:“你確定你已經聽清楚我說的話了,而且也肯定考慮清楚了?”

“我許爲雖然沒念過什麼書,但是一諾千斤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你放心吧!如果是我輸了的話,我一定會尊守承諾的。”

莫問對他的好感度一下子上升了不少,她微笑道:“我相信你說的話。”

許爲笑了笑,跟着迫不及待的道:“莫師傅……”

他只說了三個字,就被莫問搶言道:“你還是直接叫我莫問好了,莫師傅、莫師傅的,好像我已經有多老似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們不能總是站在這裡說話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有什麼話去我的‘莫氏通靈館’再說吧!”

許爲點了點頭,剛舉步想走,卻被莫問拉住了衣袖,莫問指了指縮在牆角的、不停發抖的小秦說道:“他怎麼辦?”

許爲看了暗罵道:“怎麼把他給忘了?”接着他一邊扶起小秦一邊對莫問說道:“莫師……問,那就請你一個人先回去,等我安頓好他後,就馬上來找你。”

..net?是一個網絡上不可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