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權輝更快:“悅悅,你也別泄氣,方超會把這件事查清楚的,你現在只要好好養病就可以了。”
“恩。”齊悅看了眼權輝,有氣無力的應了句,就沒下文了。
可權輝話可多了,頂着頭頂陰沉的視線,眉目帶笑,話語中的輕快正在改善着病房裡壓抑的氣息。
“悅悅,你想吃什麼、做什麼就跟我說,這點小事我還是辦得到的。”
“我……”
“睡覺。”夜爵眉目一沉,上前,直接就將齊悅的身子往牀上壓去。
“夜爵,你這樣會弄疼悅悅的。”權輝上前就要阻止。
“她哪有傷口,我比你更清楚。”夜爵眉目一橫,嘴角帶着譏諷看向上前的權輝,眉梢揚起了一抹挑釁。
原本這話很正常,可他的言外之意卻讓人不禁紅了臉。
他的話就是告訴權輝,齊悅渾身上下他都看遍了,傷在哪都記住了,會弄疼她的也絕不會是他。
齊悅在細想了這句話後,耳根子微微紅了,低下頭,很是不自在。
權輝當然明白夜爵話中之意,可他並未理會,更是當沒聽見般,看向齊悅,語氣變得更加柔緩:“悅悅,有需要一定要告訴我,我們是朋友,朋友就是拿來用的,知道嗎?”
權輝如此大方的請人一用,不得不說,換做平時,聽到的人一定會忍不住翻白眼,但此刻,氣氛太過凝重,沒人有這個心情。
齊悅剛想道謝點頭,沉默了一會的方超已經再次開口:“齊悅,你有看清楚撞你的人是什麼樣子嗎?”
方超突然的問話讓齊悅剛要放鬆下來的心像是猛的被抓起來一般,臉色變得凝重,眉頭緊蹙,放在被子上的雙手不知何時緊緊抓住了被子,烏黑的眼珠子轉溜了好幾圈,正在想自己出車禍前的那一幕。
她看到了嗎?
當時,她很緊張,她……
齊悅狠狠的甩了甩頭,想要將模糊的東西甩出去,想要看清撞自己的人是什麼樣子的,可不管她再怎麼甩頭,還是看不清。
齊悅在狠狠的甩着頭,讓一旁的夜爵跟權輝的心也不由緊張了起來,都想開口讓她別想了。
然而這是方超過來的目的,影像模糊,周圍的羣衆都沒看清,那就只能問正面迎上的齊悅了。
“齊悅,你好好想想,是男是女?這個人很關鍵,是不是殺程國強的人,只要將他抓住詢問就知道了,你好好想想。”
方超的話有些急促,更是帶着一絲誘導性,讓她迫切的想要看清撞自己的人是什麼摸樣。
可不管齊悅怎麼想,她都看不清那個人影,越想頭就越疼。
猛的,齊悅雙手抱住了頭,臉上盡是痛苦的喊叫了起來:“頭,好疼,我看不清,我不知道,頭好疼,我的頭。”
夜爵跟權輝的心同時一顫,兩人也一同撲了上去。
然而夜爵更快一步抱住了齊悅,輕輕拍着她的背,面上是少有的柔情:“沒事了,想不起就不要想,乖,睡覺。”
鐵漢柔情,說的估計就是夜爵這樣的人了。
想要上前安慰齊悅的權輝見此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在夜爵懷中慢慢安靜下來的人兒,心中不由有了苦澀。
終究是出手晚了。
可這又如何,他可以等,等到時機到來。
方超蹙了蹙眉,見在齊悅這也問不出什麼來,除了懊惱、焦急,便也沒有多餘的情緒了。
看着兩個在A市數一數二的大人物,爲了一個女人做成這樣,除了感慨,更多的怕是爲自己的兄弟擔憂了。
情路坎坷,就算成功那也得付出更多的心血、代價,這樣值得嗎?
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等到齊悅緩過了神,雖然有些不道德,但他必須得例行公事,詢問。
“齊悅,出事當天你跟兩人發生了爭執,這是事實嗎?”
夜爵一聽方超沒完沒了了,面目陰沉,刷的一道視線朝他射了過去,滿目陰寒,眸光像是碎了毒,讓方超這樣的大男人也受不了了。
“別。”回過神的齊悅伸手握住了夜爵的手,對着他搖了搖頭,眼底有着堅毅:“我沒事了,我可以回答。”
夜爵只是炙熱的看着齊悅,見她堅持,自然就什麼都沒說,不過眼底的警告還是像刀光一樣射向了方超。
權輝也給了方超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適可而止,別再刺激齊悅。
方超不由摸了摸鼻子,背後的陰寒讓他如臨大敵,可他還是得挺直了腰板應對。
“我本來是要回家的,不過在路上被李林跟廖千金堵住,就有了口角。”齊悅如實回答,沒有任何隱瞞。
“你們爲何會發生口角?”方超的問話再一次緊追,卻無不妥,畢竟這是正常程序問話。
齊悅爲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側頭看向夜爵,正巧跟他的視線相撞。
深邃的眼底是讓人避無可避的炙熱。
其實在場的幾人都知道是爲了什麼,不過是爲了走程序纔有此一問。
夜爵的手輕輕拍了齊悅的背,無聲的鼓勵,亦是對她的支持。
齊悅似乎感受到了來自這個男人的鼓勵,眼底有了欣慰,似有似無的點了點頭,纔看向方超:“李林想要追求我,廖千金是爲了夜爵。”
“事後你又跟誰在一起?”
依舊是正常問話,依舊是大家心中都明白的答案。
齊悅側目看了眼權輝,眉宇微蹙,眼眸微閃,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跟權輝去了咖啡廳吃東西。”
齊悅掩蓋了大哭一場的事,她的神色也讓權輝明白,她不想說。
可方超覺得時間不對,他已經找了李林跟廖千金問話,兩人的時間都吻合,他也去了咖啡廳調看了當時的錄像,顯示着她們進咖啡廳跟兩人發生口角的時間隔了一個多小時。
若是這樣,這一個多小時,她幹什麼去了?
“你什麼時候跟她們發生口角離開?又是什麼時候進的咖啡廳?”方超步步緊逼,爲的不過是想要確認時間的真實性,以及可能是破案線索而他不知道的。
“我,記不清了。”齊悅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低下了頭,眼神微閃
,說明她在說謊。
夜爵離得齊悅最近,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線下。
她不想說,原因左不過也就是那麼幾個。
可方超不會就這麼算了,張口就要繼續發問。
一直沉默的權輝大步上前,攔住了還想開口的方超,臉色微微沉了沉:“她纔剛醒,撞傷的是頭部,事情想不清楚是正常的,她該休息了。”
“可……”方超緊緊蹙着眉頭,看着臉色堅毅、不容拒絕的權輝,又看了眼低下頭不願意再回答的齊悅,以及虎視眈眈看着他的夜爵,最終選擇沉默。
權輝拍了拍方超的肩膀,轉身看向齊悅,眉眼帶着柔和的笑:“悅悅,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再來看你。”
“恩。”齊悅輕輕恩了聲,卻並未擡頭。
她知道,權輝一直在幫自己,包括隱瞞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事。
她好像又欠他了。
咬了咬牙,齊悅在心中默默說着:權輝,謝謝你,我的好朋友。
權輝沒有再說什麼,離開前看了眼夜爵,正好與他擡眸的視線相撞,這一次倒是沒有撞出什麼敵意的火花,只是道個別罷了。
權輝跟方超離開後,病房裡就安靜了下來。
齊悅不說話,夜爵也抿脣不語,兩人就這樣沉默着。
直到頭低的有些酸了,齊悅才擡起了頭,小心翼翼的看着夜爵,眼眸眨了幾下,帶着不安問道:“你爲什麼這樣看我?”
夜爵沒有回答,只是看着齊悅的視線依舊帶着審視。
齊悅被這樣的視線看的渾身不自在,眼眸閃爍的更加輕快,更是別開臉,避開他炙熱、審視的視線。
可齊悅的頭才轉開,夜爵炙熱的大掌就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避無可避再次與他對視。
“你在逃避?”
這是問話卻也是肯定,從夜爵的眼底,齊悅看到了危險的神色。
心下不由顫了顫,放在被子上的雙手也因爲緊張握成了拳頭,可她不鬆口:“沒有,你想多了。”
“是嗎?那你告訴我,那一個多小時裡,你都幹了什麼?”夜爵微眯着眼眸,削薄的脣瓣一張一合,是逼問,可他的話語中卻少了一貫以來的凌厲,可霸道依舊存在。
“我,沒幹什麼。”齊悅對上夜爵的眼眸,聲音很低卻很堅定,就連眼眸也定定的看着他,並未任何閃躲。
不過那雙早已握成拳頭的手出賣了她。
夜爵瞥了眼被上的兩隻手,心微微沉了沉,看向齊悅,眼底點點危險正在蔓延。
齊悅看到了,心中大駭不已,他不相信,怎麼辦?他要動怒了嗎?
齊悅是害怕的,夜爵生起氣來,她真的沒辦法招架,可她不能說,絕不。
狠狠咬牙,把心橫了出去,要打要罵要趕都悉聽尊便吧。
齊悅擡着下巴,閉上眼,豁出去的架勢讓夜爵眯了眯眼。
呵,視死如歸了?
好,很好。
就在齊悅以爲夜爵要對她動手時,身上一重,她下意識就害怕的要驚呼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