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處於清晨之下的卑爾根就好像仙境一般,朦朧的白霧籠罩着整座城市,那些在海中的小島已經被白霧完全遮蔽。
挪威擁有美麗的森林,深邃的峽灣,積雪的山脈;再到北極凍土帶,挪威的戶外風光涵括了所有人熱愛的一切。
這是一個異常寒冷的早晨,大雪下了一晚上,終於在清晨時停止。雖然氣溫很低,但今天的陽光卻異常明媚;曬在身上雖然不會有太多的溫暖感覺,但至少能給人一種不同的感覺。
穿着藍色大衣的冷風,走在卑爾根的街道上;兩名鳳組成員就跟在他的身後,他讓兩人不需要隱藏,直接跟着就行。
在太陽剛剛出現在天空中的那一刻,冷風便來到了卑爾根;他沒有馬上去撥打陌然的電話,而是想給陌然一個驚喜。
一直在暗中保護陌然的鳳組成員將陌然這段時間的行動都報告給了冷風,陌然待在挪威的這段時間裡,很少外出;最經常的就是待在卑爾根的音樂酒吧中,點一杯咖啡,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幾乎每一天,陌然都會在音樂酒吧待上一段時間;而且一般都是在早上,下午也會來,但早上是一定會在的。
所以,冷風想在酒吧裡等她。
世上最美的情感,不是感覺你有多好,而是感念於你對我有多好;世上最牢固的感情,不是我愛你,而是我習慣了有你。
…………
今天的陌然起牀起得很早,潘沐沐就睡在她隔壁的房間裡,她沒有和潘沐沐住一起。
陌然穿着白色的純棉睡衣,站在套房的窗戶旁;望着外面白茫茫的街道,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
昨晚她失眠了,睡得很不好,所以雙眼都帶着兩個很顯眼的黑眼圈。
其實冷風的黑眼圈要比所有人的都要嚴重,他一直以來都睡不好,這一點陌然比誰都清楚。和冷風在一起的時候,陌然總是和冷風住在一起;她每天晚上都能感覺到冷風在翻來覆去,聽着他因爲睡不着而發出的煩躁呼吸聲。
冷風一直以來都睡不好,陌然想過了許多種有利睡眠的方法,可用在冷風身上的時候,卻全都失效了。
如今陌然也體驗了一把睡不好的感覺,她終於能明白冷風每天是過得那麼痛苦,睡不好,還要經歷那麼多。
陌然擦了擦眼角,她的模樣有些憔悴;而她準備着去洗漱一下,然後前往每天必去的音樂酒吧。
住在隔壁的潘沐沐和唐糖也已經起了牀,三人今天起得出奇的早,而且她們都不知道冷風來了。
當陌然打開房門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從房間裡走出的潘沐沐。
潘沐沐剛好想去敲陌然的房門,但看到她比自己早一步走出了,連忙笑着打招呼:“早啊。”
“早。”陌然輕輕應了一聲,卻沒有露出笑容。
陌然已經很少笑了,看上去顯得有些沉默寡言。對於她的這個模樣,潘沐沐是有些擔心的,她從來沒見過陌然這個樣子。
“還是去那間酒吧嗎?”潘沐沐笑着問道。
和其他酒吧不一樣,那間音樂酒吧是全天候都開着的;早上的時候還供應早餐,所以這幾天,陌然和潘沐沐的早餐都是在那吃的。
“恩。”陌然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問道:“唐糖呢?她還沒起牀嗎?”
她的話音剛落,唐糖就突然從房間中跑了出來,大聲地喊道:“我來了,早上好啊。”
“噓……”潘沐沐白了她一眼,低聲道:“小聲點,現在才早上六點半;很多人都還沒起牀,你別吵到別人了。”
唐糖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雖然她曾經是Z高層的十二委員之一,但性格有時還是像一個沒長大的小朋友一般。
陌然沒有再說什麼,她默不作聲的邁開步子離開,留下潘沐沐和唐糖兩人你看我我看你。
“如果冷風還不來的話,我敢保證陌然一定會抑鬱的。”潘沐沐低聲地說道。
“我不太熟悉冷風,只知道身爲空中殺神的他很拽;也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一旦他不開心的時候,幾乎什麼人都殺。”唐糖望着陌然的背影,在潘沐沐的耳邊低聲說道:“但這段時間他的變化很大啊,在我們異能者世界,貌似都沒什麼和他有關的傳聞了。現在陌然和他在一起了,可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着唐糖的疑問,潘沐沐皺了皺眉,然後嘆着氣說道:“你不會懂得,關於冷風和陌然的感情問題;我們還不要過問了,現在我們陪着陌然就行,她需要我們。”
唐糖還是有些不理解,但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麼。
三人走迎着陽光,呼吸着冰冷的空氣,行走在卑爾根滿是積雪的街道上。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挪威,那完全可以用“仙境”二字來形容。特別是冬天的早晨,太陽緩緩爬起;積雪鋪滿街道,人們走在街上,就如同身處在一個白茫茫的世界裡。
在挪威的這幾天,陌然終於明白爲什麼冷風會這麼喜歡在這個國家旅遊;因爲這裡真的很美,無論是夏季還是冬季,這裡都是旅遊的完美選擇。
當三人進入到酒吧裡時,酒吧裡並沒有什麼客人;只有兩個長相很清秀的女子坐在角落裡,還有酒吧的舞臺上坐着一個戴着半臉面具的男子。
沒有什麼情緒的陌然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向服務業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糕點。
潘沐沐坐在了陌然的身旁,唐糖則坐到了對面;兩人都是點了咖啡和糕點,和陌然的一樣。
舞臺上戴着半臉面具的男子抱着一把吉他,坐在麥克風前,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撥動了一下琴絃。
吉他的音樂聲很快傳遍了整間酒吧,頓時令正準備喝咖啡的三人微微一怔,然後紛紛將目光停留在了舞臺上。
在看到舞臺上的那個身影時,陌然頓時就瞪圓了雙眼;因爲那名男子,實在是太過熟悉。
男子開始用吉他彈奏着一首《老街》,那熟練而動聽的音樂聲開始在酒吧裡迴盪着;令酒吧裡包括鳳組成員和服務員在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停留在了舞臺上。
而一段前奏過後,男子緩緩地開口,開始了這首歌的演唱。
當他一開口的時候,陌然的眼眶頓時就一熱,而潘沐沐的臉上頓時充滿了驚訝;至於唐糖,她還沒搞懂什麼情況,她只覺得這個男子的聲音很熟悉。
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不妨礙陌然聽出這把聲音的主人是誰。
“現在已經回不去,早已流逝的光陰。”
“手裡的那一張漸漸模糊不清的車票,成了回憶的信號。”
“忘不掉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想不起當年模樣。”
“看也看不到去也去不了的地方。”
“也許那老街的腔調是屬於我的憂傷,嘴角那點微笑越來越勉強。”
“忘不掉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放不下熟悉片段,回頭望一眼已經很多年的時間。”
“透過手指間看着天,我又回到那老街,靠在你們身邊漸行漸遠。”
《老街》這首歌的歌詞陌然一直都很喜歡,曾經也翻唱過;不過她更喜歡唱自己所寫的歌曲,所以唱的次數比較少。
當歌詞的最後一句唱完,剩下的只有那動聽的音樂聲,酒吧裡的所有人都被這首歌給感動。
大部分人感動的不是歌詞,而是那名男子所表達出來的情感。
當音樂最後的一段落下,陌然早已淚如泉涌;淚水將她的臉頰給打溼,肩膀也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着。她的情緒,壓抑了好幾天的情緒,終於在這個時候全部釋放。
舞臺上的男子緩緩放下了吉他,然後擡起左手,摘去了戴着的半臉面具。
是的,他就是冷風。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在陌然的面前展現自己的歌喉,在以往,從來都沒有過。
陌然捂着臉,緩緩地站起了身,她望着冷風那面帶微笑的臉;淚水就如同涌泉一般,不斷地從眼中掉落。
冷風來了。
就在她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冷風在這個冬日的早晨;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並且爲她唱了一首《老街》。
陌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哭泣着,一時間甚至忘記了上前去擁抱自己心愛的人。
冷風主動的邁開了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正在哭泣的陌然走去。
潘沐沐和唐糖很識相地走到了一旁,沒有妨礙冷風和陌然。
看到冷風朝着自己走來,還在哭泣着的陌然終於反應了過來;她沒有來得及去擦臉上的淚水,直接哽咽着撲進了冷風的懷中。
冷風的眼眶同樣有些發熱,不知是因爲感動這個女孩爲自己的付出,還是因爲自己所作出的選擇。
“對不起,你一直在等我,可我卻現在纔來。”
冷風面帶微笑地說着,然後摟進了懷中的女孩,左手按住了她的長髮。
陌然哽咽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靠在冷風的懷抱中;呼吸着他身上的氣息,感受着他心臟的跳動。
“此時我擁抱你,就像火焰擁抱陽光,光束擁抱彩虹;我們站在最光明的地方,注視着最好的自己。”冷風在陌然的耳邊輕聲說着,然後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他將陌然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他感激這個女孩爲自己所付出的一切。
只是,冷風覺得,自己的心;空蕩蕩的,好像失去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