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到我們偉大的現任血王——好吧,在他嗝兒屁之前,還稱不上是“偉大”。但所有人都相信:如果有朝一日他也“病逝”了,;那麼到時候他也一定是“偉大”的。
不知爲何,命運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歷任國王——人族也好,血族也罷。活着的時候,無論如何也得不到人們的諒解。而死了之後……
不管怎麼說,死了,就是死了。如果從棺材裡跑出來,那叫詐屍。
可憐我們的德古拉斯。他還不知道,在自己爲他人拼死拼活的時候,有人卻已經連他葬禮的悼詞都寫好了。
那麼,故事講完了,讓我們來說說現在的事吧。
德古拉斯日夜打拼,爲了什麼?爲了勝利。可是爲了誰的勝利?若真的勝利了,又有誰會高興?看着這傷痕累累的大地?圍繞着成堆的屍骨?難道,還要去吃掉這遍地的臭肉、腐屍不成?
“萬能的神啊!請不要讓這些腐屍變成亡靈纔好。”不還是會這樣祈禱?抱着兄弟、朋友甚至是心愛之人的遺骸不還是會哭泣?——到頭來,他們能得到什麼?
旁觀者或許會這麼說吧。但此時,至少現在,容不得一絲懈怠!無論德古拉斯、圖爾斯,還是埃文將軍、亞雷將軍(人族將領),他們心中都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偏偏這個時候,賭上胸中僅存的一口氣,他們,不能輸!
這場戰爭,早已從“爭奪利益”變成了“爭一口氣”的搏命之鬥,而遺憾的是他們沒有采用名爲“決鬥制”(詳見亞瑟王騎士決鬥)的和平手段。
德古拉斯渾身浴血!他剛從戰場歸來,出於習慣,迫切地想要洗個澡——那些花花綠綠的腸子肚子,以及並不潔淨的血污,實在是太臭了。而回到兵營,看到那光禿禿的土地,他恍然了。
現實是,兵營裡,連飲用水源都是急缺!什麼,臭?誰不是?從那般殘酷的戰場回來,有哪個身上不會沾上點內臟的?可是有辦法嗎?沒水啊!
這麼一來,兵營裡自然是一股沖天的惡臭氣味。德古拉斯下意識就要捂住鼻子,可看着大汗淋漓的士兵們,他還是忍住了。
可忍歸忍,神色還是會有些許的不自然。一名眼尖的士兵看到了,不動聲色地小跑過來,悄聲說:“不用忍了,王啊!我理解您,像您這樣的大人物受不了這味兒。沒關係的,您就快回大帳去吧!不必陪着我們在這兒受罪。我們這些下賤人,在土裡打兩個滾兒,味道就消了。”說完,這名年輕的士兵還傻笑着,擡起黑乎乎的手,撓了撓腦袋。那笑容,看起來真是不帶有半點假意。
正是這一點,使德古拉斯眼前一亮。在士兵離開前,他問:“你叫什麼名字?”回答是:“蒙馬特!”德古拉斯笑着說:“很好!蒙馬特,我喜歡你。等戰爭結束,我封你爲伯爵!賜影牙城堡以南三十里封地,以你命名!”
蒙馬特歡呼着跑了,德古拉斯眉宇間,卻露出一絲寂寞。
“唉!多少年,沒人這麼跟我說話了?”
來到這座營地已有足足六十個年頭,福爾德依然不知爲何畏懼這位親生父親,而德古拉斯爲避免重蹈託德斯的覆轍而沒有帶他上前線的事,似乎還記恨在心,父子倆幾乎沒有聯繫。託德斯的遺骨遠在影牙城堡,而愛麗絲……
他依然無法忘懷,在那一個冰冷的盛夏,他親手將心愛的妻子掩埋,在那無盡的悲傷裡。或許,如他所說,是“婦人不必入祖墳”,又或者,只是不想再枉生悲痛罷了。若是常日能見,豈不整日哀愁?
歸根究底,最終,他強迫自己將悲傷拋之腦後,一心勤勉做好當下——是的,現在,還在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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