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斯向前俯衝。
瞬間到達愛妻身邊,那冰冷的身體一如往常,讓他分辨不清。
她還活着嗎?——縱使早已明瞭。
他強忍着淚水,輕輕托起那纖細而冰冷的身軀,不讓安娜的玉體染到一絲塵埃。
血族之王的呼吸都在顫抖,他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個時候,雷奧哈德、一衆傭兵,都在別處搜尋,不曾跟來。
本來他是想,給愛妻一個驚喜的擁抱。本來是想的。可不想這一瞥,竟成永別。
他用一張白布蓋住安娜的身體,連着臉一起——他看到,安娜的臉上依舊是平時的懵懂,依舊在微笑——依舊是那時的表情啊!他想。
但是德古拉斯知道在人族的領地,自己不能太過張揚,弄不好變成紛紛殉情——那一點都不好笑。
所以。
沒有怒吼,沒有哭喊,不露聲色地,德古拉斯抱着愛妻的遺體,回到了他們開的那間旅店——那間冒險者之家。
只有在這裡,他才能做到不引人注目吧——在這裡,有數不清的漢子,懷中抱着戰友的遺體。
德古拉斯抱着這纖細的身軀,白布上浸透了一抹血跡,在這純白的背景下,彷彿綻放一朵殷紅的牡丹,可卻無人能賞這種“美麗”。
它太沉重了。
‘呵,想想我倆,初次相遇,她用劍尖指着我。’塵埃落定,德古拉斯開始追憶起來。
‘你是那麼堅強,那樣高潔。’
‘從不曾低下你高傲的頭。’他想。
‘在你喝下我那一壺酒,失去了理智的那一夜……’忽地,他黯然垂淚。
‘我對不起你,安娜。’霎時,卻已泣不成聲。
第二日一早,德古拉斯對雷奧哈德下令:“我們回程!”
在回程的馬車上,他低聲說:“安娜,看——我們回家了……”
卻不敢掀開那張血染的白色布料,不敢再次看到,愛妻那張懵懂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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