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寧害羞的低頭不語,她的心裡自然希望季守家說話算話,一家人能好好的過日子。可是她不是真正的孩子,心裡對他的話,還是半信半疑,只能靜瞧着季守家以後的言行。季守業季守家走後,邵氏把三個孩子都帶去一園,留下布氏和田氏在三園說心裡話。
布氏瞧着田氏的面容,她笑着說:“三弟妹,多餘的話,我就不和衆多說,你們夫妻安心過好小日子。父親那邊有你大哥在,老三他願意立起來,那邊的事情,就會少許多。寶花妹子雖說不安分,可她一直在葉家讀書,閒着的時候也不會太多。”
田氏瞧着布氏輕輕點頭,季老太爺冷待季安寧的事情,田氏還不曾真正的放在心裡。許多人家的祖輩,待孫女們多少都有些淡淡,又不只季老太爺一人如此。只是田氏生氣是季老太爺爲老不尊,他爲了一個庶女,在嫡親兒子面前挑撥別人親生父女的感情。
田氏知道布氏這個嫂子待她始終是有一份善心,她待布氏也是自然的親近。她初初嫁進來時,布氏與她年紀相差大,她初初面對布氏總有一種面見長輩的感覺,她是有心想與愛笑活潑的寧氏好好相處,可惜時日一長,她就瞧明白寧氏是面善心酸之人。
等到季守家在外遇見鍾情人時,她那時只覺得日子成煎熬,布氏過來安慰勸解她,而寧氏嘴上說得好聽,眼裡卻是看好戲的神色。等到季樹立出生之後,季守家的心在外面根本收不回來時,布氏是堅決反對那女子入門來,說:“三弟妹。立兒剛剛出生,你身子弱。如此狐媚的女子,在這樣的時候,我是絕對不容老三把她迎進門來。”
寧兒則不然,她開口勸田氏:“你要想老三收心回來,就親自出面把那女子迎進門來。”田氏當時就冷下臉,她孃家雖然沒有這些麻煩事情。可田家老太太孃家一直不太清平。她從小聽得多,心裡還是分得清楚布氏的好意和寧氏的幸災樂禍。
日子一閃多年過去,氏漸漸明白寧氏的想法。她的日子過得極其不平順,她是樂見比她的過得還要悲憤的人事。人們總是習慣性的會去同情弱者,少有人能夠理解強者的苦與樂。這一次,季守家帶着三個美貌女子歸來。寧氏得知消息,她又主動的和田氏親近起來。
田氏想起季安寧那樣的大哭鬧。寧氏都不曾過來探一探消息,她低聲跟布氏商量着說:“大嫂,寧兒今天鬧得太過了一些,只怕會驚了二嫂。我一會要不要過去跟二嫂說一聲?”布氏輕輕搖頭說:“她這些日子心燥,你自家園子裡的事情,又是小孩子一時心氣不平哭鬧。你不要去擾她的清靜。”
田氏輕輕的點頭,說:“大嫂。還是你體諒人,我竟然沒有想到這一方面,差點就擾了二嫂的清靜。我一會去跟老園和母親說說話,看有沒有驚動老人家?”布氏笑着點了點頭說:“你一會去見母親,你瞧着她的神色說話,老人家不知這回事,你也順帶提一提,免得老人家知情後擔心。”
妯娌兩人說着話出了三園,布氏回了一園,臨走時跟田氏說:“你空時,常來一園坐一坐,如今家裡的事情,我交給老大媳婦去做,我閒下來心慌,你來,可以陪着我說說話。”田氏笑着應承下來,還與她約明天上午會帶針線活去尋她說話。
季守家被人彈劾的事情傳遍季家後,季老太爺聽說這事情後,立時派人尋他去後院說話。季守家到後院時,季老太爺陰沉着一張臉望着他,說:“老三,上一次,我跟你說安寧的事情,你沒有給我一個好的交待?”
季守家這些日子原本就有些心煩,他見季老太爺找他來說話,還是匆匆忙忙的趕去後院。結果他聽季老太爺一臉正色提起季安寧的事,他想起女兒那天哭得暈睡過去,想起那些質問的話,便應付季老太爺說:“我那日聽父親的話,就回去訓導過她,她已經懂得要尊重長輩和愛惜幼小。”
季老太爺瞧着季守家的神色,他的面上非常不快三子的陽奉陰違,他立時黑着臉說:“我聽說你被人彈劾,就是她大哭招來的禍事。我記得當初寶花原本是不會早產出生,也是因爲她出生後招來的事,她天生就是掃帚星,總會給人帶來不好的事情。”
季守家就是一個實心棒子,也受不了季老太爺無緣無故這樣的污衊季安寧,他一樣沉下臉冷聲說:“在她哭的前一天,我已經知道我給人彈劾的事情。還有寧兒在熟州城出生,寶花跟你在小城出生,兩地相隔那麼遠,她要是那時就有那本事,小小年紀,也不會因爲神魂不穩,智力發育不如她的嫡親兄弟。
父親,你如果執意要把掃帚星的名號套在她的頭上,別怨我做兒子的人不給你面子,我反而覺得季寶花是天生的掃帚星,好好的能順產出來,她偏偏不按日子出來,要早早投胎出來禍害人。父親,你說的話,我一樣會轉給大哥知曉。”
季守家甩手就走,走之前回頭跟季老太爺說:“父親,我現在事情多,恕我日後無法天天來給你請安。不過,做兒子應該盡的孝心,我一樣會做到,日後,我這一房人,就初一十五來給你請安。”
他走兩步,想起來什麼,他又轉回來跟季老太爺說:“父親,嫡庶有別,日後那個寶花賤人,要是還在你的面前冤枉我的兒女,我查實情況後,你別怨我會憑仗着嫡兄長的身份,好好的教導她一番人生的大道理。”
季老太爺聽着他的話,直叫:“你混蛋,纔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季守家瞧着季老太爺說:“父親,你不混,可你爲什麼總是想拿捏着我的女兒不放手?她也是一個小孩子。你仗着祖父的身份,一心想爲你的庶女揚名聲,可也不能把我的嫡女當臺階踩。
從前是我不知道實情,現在我知道了,她想踩,也要看我讓不讓。父親,你跟那人說清楚,我只有嫡親的兄姐,從來沒有什麼庶妹。下一次,你們把我惹怒了,我就放着這個官不做了,都要好好的不孝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