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再敢小看鰲拜,他可比魏忠賢強硬多了。
鰲拜幾句話就震懾了羣臣,他沒有和魏忠賢撇清關係,卻列舉了魏忠賢做的一些好事,直接爲他翻了案,在場的沒一人敢出來對峙。
“黃鵬”幹過什麼壞事?他們舉不出例子。夜宴那天如果不是“黃鵬”護着皇上,憑一擊之力擒下了田爾耕,後果不堪設想。他把夜宴的事翻了出來,皇上正在氣頭上,一個不小心,就要拿他們這些不護駕的文臣開刀了。
結果鰲拜和魏忠賢交往非但沒罪,還體現了自己知恩圖報,爲人耿直,忠君愛國的品質,全是優點。彈劾他的大臣們倒像成了見利忘義,見風使舵,欺軟怕硬的一羣小人。他們連反駁都做不到,不是默認了嗎?不是小人,爲什麼當年東林六君子被害的時候你們不說話,現在魏忠賢人都死了才站出來廢話連篇呢?崇禎從心裡直接把他們鄙視了。
氣質這種東西是天生的,很難培養。鰲拜的身高配上他的嗓音,不怒而威。只是第一次上朝,就讓一羣老臣汗顏。
如果我能像他一樣,就不用看文臣們的臉色了,也許,這纔是皇上該有的氣質。想到這裡,崇禎把自己嚇了一跳,開口道:“朕也是這麼想的,黃卿說的很有道理,魏公公以前有過錯,但也有功,現在他人已下葬,還說這些幹什麼呢?還有別的事情要啓奏嗎?”
大臣們都是老油條,一看皇上有意結束話題,哪裡還會再提。
崔呈秀一下臺,兵部尚書換人了,但這是個爛攤子,剛上任的閻鳴泰站起來,道:“啓稟皇上,十月初七,寧遠前屯大火,燒燬民居六千三百餘間,燒死平民二百四十九人,火藥器械,蕩然一空。邊關的軍餉年底發放,現在還沒有到位,微臣想在此討論如何儘快湊齊軍餉。”
崇禎一問,居然需要一百六十萬兩。此時明朝財政狀況一塌糊塗。其實早在天啓初年,國家的財政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收入不超過三百三十萬兩,再加上賦稅連年拖欠,實際的收入只不過二百餘萬兩,而支出卻達到了五百餘萬兩爲了填補巨大的虧空,尋找更多的軍費,天啓朝幾乎年年加遼餉,到了天啓七年,遼餉已增至一個恐怖的數字。如果不是魏忠賢逼商人交稅,更加嚴重。縱然是如此,在天啓七年,大明朝的財政還是有一百多萬兩的虧空。
給邊關一百六十萬軍費,已經相當於國家一年大半收入。
打仗就是打錢,鰲拜一直認爲大明首先是經濟崩潰,其後纔是政治崩潰,各軍欠餉一點也不奇怪,別說是軍隊,就是明朝皇室那些藩王的年俸也是長期拖欠的,但是遼境的軍餉不能拖欠,要是那裡的士兵譁變,可不是鬧着玩的。
現在殿上一說起遼東經略王之臣,崇禎就恨的牙癢癢,要不是這個蠢貨派人回來護駕,也不會出那麼多事,只想儘快把他撤掉。他繼位以後,也清楚國庫的情況,閹黨打擊完了,錦衣衛重建需要錢,哪裡去摸銀子呢?他一直以爲當皇帝是很偉大的事,怎麼自己這皇帝當的這麼窮?
一衆大臣討論起如何湊軍費來。鰲拜站在人羣裡,一言不發。他雖然心裡有想法,但是不打算說。說了對即將崩塌的大明王朝來說有好處,對他沒有。
東林黨的人站出來說話了。一位老臣道:“微臣建議增加遼餉。”
崇禎知道遼餉已經太高了,嘆道:“遼餉再增加,百姓還怎麼生活?南方無戰事,爲什麼不能增加商稅,來增加稅收呢?現在是危機時刻,金國不知何時又會捲土重來,每個人都該爲大明出力。”
禮部尚書楊景辰道:“南方也有倭寇不時的進行騷擾,而且邊關戰爭,如果讓商人們出錢,到時商品價格提高,恐不利於百姓,激起民憤,萬萬不可再加商稅了。”
這個理由聽起來冠冕堂皇,很有說服力。要是收商稅的話,商人會把貨物價格提高,不利於老百姓,所以最好是免了商稅吧,只收田稅。這樣就算商人確實不提價了,但就算是降價,種田的老百姓也買不起東西。物價是便宜了,百姓收入更低,和金國比物價更便宜,有意思嗎?這不是忽悠傻*嗎?
鰲拜聽着好笑,但不吭聲。只有再加遼餉才能逼的老百姓起義,這也是他想看到的。他要是說服崇禎提高商稅,只會徹底得罪東林黨那幫文臣,雖然不怕他們,但要整天被這羣人彈劾也夠煩人的。不如讓東林黨們囂張一下,等時機到了,直接滅了他們抄家,只當把錢存銀行了。
他還依稀記的一六二八年因爲欠餉發生了寧遠兵變,這可是個籠絡關寧軍的好時機,他心裡已經在盤算怎麼坐收漁人之利。他幕後有呂家的生意支撐着,不怕沒錢。王之臣一下臺,他首推滿桂成爲遼東經略,等把兵變壓下去,關寧軍肯定就把他當自己人了。再時不時資助點軍需,幾年時間把關寧軍變成軍閥組織,未嘗不可。
想想呂家在張家口的交易,差不多可以開始了。爲保證不被揭穿,他會全部用鹽幫和黑石寨的人來管理,山西的官吏也會逐步設法換成自己人,將山西弄成全國最大的黑社會組織,從那裡發家。張家口沒了競爭,女真人只能高價買糧,全國首富指日可待了。到時再派手下去邊遠的寧夏鎮等地,安撫那些被欠餉一兩年的官兵們,這羣人還不得感動的也想給他建生祠啊。
袁崇煥說五年平遼,看看我能不能五年平天下。鰲拜YY着,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崇禎道:“黃鵬,關於軍餉,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這是雪中送炭的好機會,鰲拜站出來,正色道:“回皇上,微臣不懂賺錢,至於怎麼湊軍餉,我也沒有建議,但如果朝廷困難,軍餉湊不起來會影響大局的話,微臣願將前些日子受封的產業捐獻出來,充當軍餉。”
此言一出,有些看鰲拜不順眼的人也開始懷疑了,他竟然是這樣的人,主動捐資?當了錦衣衛,就沒聽說過鰲拜大肆貪污,現在又願意把封賞捐獻,這話說了如果改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崇禎看他語氣誠懇,皺眉道:“黃卿,這怎麼行呢?你自從爲官,多次立功,得到的獎賞是應該的,如果捐出來,唉……”
鰲拜正色道:“凡是對國家有利的事,微臣都願意去做。我在何府早住慣了,皇上把田爾耕的大宅賜給我,我也一直空着,還有那些酒樓,田產,不如就此收回賣出,我也能爲邊關出一分力。”
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在場的沒人再懷疑鰲拜的決心。可是也再沒有一個人願意捐獻家產充當軍餉。其他大臣越安靜,就越將鰲拜的形象襯托的光輝高大。崇禎感動的幾乎落淚,淡淡道:“黃卿愛國有功,准奏。”
“皇上英明”
鰲拜這麼提議可不是癡呆了,想當散財童子。他現在京城被賞賜了田產和酒館,賺錢不少,但是一旦機會來臨,選擇逆反,就不能待在京城了。他還想找個機會把家人送離京城呢。作這麼一場秀,把留不住的東西送出去了,卻換回了美名。
好處還不只這些,崇禎接着說道:“黃鵬上前聽封。”
鰲拜跪地道:“臣在。”
崇禎正色道:“今日起,朕封你爲當朝太傅,官拜一品。”
“啊?!”剛纔“黃鵬”主動捐錢,大家還覺得他傻,現在覺得崇禎帝更傻了,居然封“黃鵬”爲太傅太傅和太子太傅完全是兩個概念,這意味着“黃鵬”成了皇上的老師,雖然沒有實權,但當朝太師空缺,他實際已經位列三公之首。
張瑞圖一把年紀,才被封太保,比鰲拜低了半級,豈能受得了,趕忙站出來道:“皇上,黃大人雖是年少有爲,但不過二十二歲的年紀,怎麼可以擔此大任?”
其實我才十八呢,說出來不嚇死你?鰲拜心中暗笑。
朱由檢正色道:“黃鵬早就是朕的師父,也是朕最信任的人,我給他這封號,有什麼不對?他教的是朕武藝,不是四書五經,你們誰要是武功比他高,我也可以封他做太傅。”
這下又沒人說話了。錦衣四象,現在鰲拜是公認的最強,一幫文臣怎麼可能和他比試?有些人開始後悔了,早知道捐款可以博得皇上信任,自己剛纔也捐點啊。很多人看鰲拜的眼光都不同了。今天他第一次上朝,就弄出了這麼多事,把老臣駁的說不出話來,還被封爲太傅。他明顯是皇上身邊第一紅人,無人能及。
之前還想把鰲拜歸入閹黨,趕出朝廷的人,現在已經開始琢磨怎麼拉攏他,巴結他了。二十二歲的太傅,將來如果他再立功,皇上還能封他什麼?是不是隻能封領土,做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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鰲少保升級了,成了鰲太傅。這時候,不會再有人問鰲拜爲什麼還不建立勢力了吧?他用的方法是步步爲營。而不是像很多小說裡的戰神那樣,帶着幾千人對抗百萬大軍,居然打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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