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寺中將就了一夜。蘇夢兒雖然不愛說話,還是努力勸說兩位姑娘,總算讓她們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鰲拜很就早起來練功,蘇夢兒洗漱完畢,就在一旁靜靜的觀看。
鰲拜練完了一套拳,問道:“你怎麼也起的那麼早?”
蘇夢兒輕道:“她們一夜哭哭啼啼,害的我也睡不好。”
其實蘇夢兒完全可以換個房間休息,只是她怕那兩人再『自殺』,所以待在了一個屋裡。不管她殺人的時候有多狠,總還是有心軟、善良的一面。這會兒她確定兩人不會尋死了,纔出來找鰲拜。
鰲拜擦了擦汗,深吸了口氣道:“出門第一天,我們就爲民除害了。你有什麼話對我說嗎?發生了昨天那種事。”
蘇夢兒扭過頭去,輕道:“爲民除害好啊,還說什麼?”
“你昨天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吧?”
蘇夢兒攥着拳頭叫道:“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我向你道歉,這只是個意外。”
“算了,你這哪是道歉,跟要吃了我似的。”鰲拜苦笑道:“你要是哪天嫁人,這麼激動可不行啊。”
“再說信不信我把你舌頭割下來?”蘇夢兒說的是狠話,但不敢看他,氣勢比以前弱多了。
“我可不能沒舌頭,還得演說用呢。”鰲拜嘿嘿笑道:“進屋吧,一會兒啓程了。”
兩位姑娘都是附近村子的村姑,一個叫李清,一個叫馬娟。兩人相貌非常一般,遭此劫難,只能說是倒黴到家。她們對鰲拜和蘇夢兒有點畏懼,一會兒說一遍“多謝+激情小說?都市小說黃公子和蘇小姐救命之恩。”
鰲拜搖頭道:“你們不要害怕,我們來自京城,都是官場的人。這些人死是罪有應得。我們走吧,現在就送你們回去。”
除了收穫金錢外,他們還繳了強盜們的馬,可是這兩個姑娘不會騎馬,鰲拜只好扶她們上去,然後牽着兩匹馬,自己步行。蘇夢兒也牽了匹馬,騎着一匹,輕鬆許多。幸好村子不算太遠,天黑之前走到了。
村裡的人一看兩位姑娘回來了,都很驚訝,兩女的父母也都出來迎接,喜極而泣。
馬娟已嫁了人,她的丈夫卻沒有表現出一點關心和喜悅,走上前第一句話是:“我問你,那些賊人可曾佔了你的身體?”
馬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眼淚橫流,村裡的人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鰲拜想編故事都沒來得及。她的丈夫冷哼一聲,甩手而去。周圍好多人嘆息,卻沒有一個上來幫忙說話的。
女人一旦失貞,就要被人看不起。蘇夢兒搖了搖頭,也沒有說話。鰲拜卻去邁着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男人脖子,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他提了回來,扔在了地上。
周圍的人看他身材高大,沒一人敢阻攔。
馬娟的丈夫驚恐的看着鰲拜道:“你……你要幹什麼?”
鰲拜瞪着他,問道:“我問你,她被擄走時,你在做什麼?”
馬娟的丈夫道:“我就在家裡,那羣強盜衝進來,把我趕到一邊……”
鰲拜道:“在一邊眼睜睜的看着她被擄走了是嗎?你爲什麼不反抗?”
“他們都有刀,我怎麼反抗?”
鰲拜高聲道:“你一大男人都不能反抗,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反抗得了?現在她遭此不幸,好不容易活着回來了。你不但不安慰她,還在這裡耍威風。她被人抓走犯了什麼錯?你們這裡一羣大老爺們之前什麼也幹不了,現在卻把強盜犯的錯強加的到弱女子身上,於心何忍?”
衆人迫於他的威勢,沒一個敢開口辯駁。鰲拜既然連那羣馬賊都能殺掉,不是他們惹的起的。
看着這些村民驚恐的樣子,鰲拜倒像是成了壞人。他扭頭對蘇夢兒說道:“我們走吧。”
“好。”蘇夢兒聽他叫,纔回過神來。
兩人翻身上馬,離開了村子。留了兩匹馬,一些銀子給村裡的人,就當補償他們被搶的損失了。他們之前聽說附近有小鎮,可以住店。在天黑前應該可以趕到。
蘇夢兒問道:“你生氣了?我沒想到你會爲她說話。”
鰲拜笑道:“我不該位她說話嗎?”
蘇夢兒驚道:“你不在乎女人失貞?”
在古代,男子和妻子以外的女子發生『性』行爲時,充其量只是“失德”,而女子要發生這樣的事時,就是“失貞”。
女子要保守貞『操』往往比保全『性』命還要重要。貞『操』觀念是古代社會中男子專爲女子而設的一種律例,明代達到了巔峰。明朝《列女傳》中,守節事例舉不勝舉。什麼叫守節?說白了,就是說當丈夫死時,或遇到壞人侮辱時,女子或跳河自盡,或抹脖子『自殺』。
比如烈『婦』蔡松陽,嫁給葉三爲妻。葉三貧寒,砍柴爲業。蔡氏小心敬事。葉三久病,她更是紡織換『藥』,悉心照料。葉三臨死前,拉着她的手說:“趁我還活着時,你改嫁,不是少受三年苦嗎?”蔡氏聽了,梳洗換衣,袖裡藏刀,上前對丈夫說:“我先嫁了。”說完自刎而死,葉三大吃一驚,也死了。
鰲拜嘆道:“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女人卻只能從一而終,難道很公平嗎?”
蘇夢兒原本就騎的很慢,現在乾脆停了下來,問道:“我不信你會不在乎。”
鰲拜道:“我認爲一個女子是否貞潔,與她有沒有『性』行爲無關,重要的是她內心有沒有貞潔的觀念。如果是被迫的,我不認爲她有失貞!相反,內心沒有貞潔的觀念的女人,把『性』看成一種肉慾的人,即使沒被強暴,在我看來也已經失去了貞『操』。”
蘇夢兒聽他圍繞『性』事款款而談,不禁臉『色』緋紅,小聲道:“你這人臉皮真厚,連這種事都說……”
不是你問的我嗎?現在又說我臉皮厚,簡直不可理喻。鰲拜笑道;“我臉皮是厚,照大明那貞潔理論,你看了我身體應該怎麼辦呢?”
蘇夢兒鬱悶道:“你又說這個,那是意外!意外!”
“好吧,我不說了。快走吧,天黑前要到鎮上。”
蘇夢兒不再說話,心裡卻不自覺的思考着鰲拜的話,想起昨天的事,渾身都有些發燙。
小鎮要比想象的遠一些,兩個時辰後纔到達,天已經黑了,兩人直奔客棧。
店裡掌櫃道:“兩位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啊?”
鰲拜道:“上些好菜,開兩個房間吧。”
掌櫃道:“客官,本店只剩一間房了。”
蘇夢兒站起來就走,“我們去別家吧。”
掌櫃又道:“姑娘,這鎮上只有我這一家客棧啊。”
鰲拜嘆道:“不是吧?這麼狗血的武林住宿定律都讓我們碰上,你們這小地方怎麼可能住這麼多人?”
掌櫃笑道:“今天這裡來了一家商隊。他們把小店給包了,明天一退房,就能全空出來,但現在真是隻有一間。兩位是什麼關係?”
鰲拜看蘇夢兒眼裡快冒火了,說道:“掌櫃的,麻煩你去找商家的管事來,讓他們空出一間房來給我們。我願意付五倍房租。”
“就你那點錢,還在這裡顯擺,本公子的商隊包下來的房間,沒有讓出去的可能。”一個錦衣公子帶着幾個人從樓上走了下來,笑道:“掌櫃的,另外一間我也要了。”
“這……”掌櫃的看了看鰲拜和蘇夢兒,覺得這兩人也很不凡,不管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
鰲拜微笑道:“不讓出房間也就罷了,這位公子爲什麼還要把另一間也包下來呢?在下出去住沒有關係,但是我這小妹,可經不起折騰。不知公子貴姓,做什麼行當?”
他和蘇夢兒沒有穿官服,經過一天趕路,身上也有不少土,任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是朝廷大官。
“你沒資格問我的名字。你這妹子倒是不錯,願留就留下吧,跟着本少爺,能吃香的喝辣的。”那公子笑道,眼中充滿了『淫』邪之意。
鰲拜轉向掌櫃的道:“掌櫃的,你好像和這位公子認識,能說說他是什麼人嗎?”
那公子狂妄無比,笑道:“告訴他我是誰。別害怕。”
掌櫃爲難道:“客官,這位公子是禮部楊大人的侄子,你們還是快給他賠禮道歉吧。”
鰲拜點了點頭,問道:“你的叔叔是東閣大學士楊辰景,是嗎?”
楊公子一聽他直言不諱的提自己伯父的名字,一愣道:“我叔叔的名字也是你這等草民叫的嗎?”
鰲拜怕蘇夢兒動手,輕道:“我們走吧,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收拾他會影響我的形象,楊家完了。”
蘇夢兒哼了一聲,和鰲拜一起出了客棧。
牽着馬走在路上,蘇夢兒問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就這樣逛?我看你一點都不生氣?”
鰲拜苦笑道:“我很生氣,如果大明的富家公子大都是這副德行怎麼辦?如果都殺掉,殺的完嗎?瘋狂說過讓我多和百姓聊天,我開始理解他的想法了,爲什麼他會把自己看不順眼的人都殺掉,有些人真的很討厭。”
他發現自從身居高位,擁有了權利,脾氣也比原來壞了。